吕玲绮微微欠身,抱拳说道:“玲绮在此代文远将军给张州牧赔个不是。”
“如今,天子已然脱离兖州之险,我等受父亲所托,幸不辱命完成了这护驾之事。”
“然我等职责所在,多是冲锋陷阵,于这护送天子长途跋涉、安置起居等诸多事宜,实难周全。后续道路漫漫,还请张州牧代为操劳,以保天子万全,我等也好回禀父亲,不负所托。”
言罢,吕玲绮抬起头,目光与张安交汇,眼神中虽仍带着几分倔强与傲气,却也多了些许敬重与期待。
那目光犹如星子在夜空中闪烁,倔强是其璀璨的光芒,而敬重与期待则是那柔和的光晕,交织在一起,别有一番韵味。
张安见状,赶忙翻身下了苍狼,那动作敏捷而利落,疾步上前,伸手拉住吕玲绮的手,恳切说道:
“少将军言重了,此乃张某分内之事,义不容辞,何须这般客气。”
说话间,他只觉入手之处,少女的柔荑纤细嫩滑且带着丝丝清凉,仿若一块温润的美玉,那异样的触感竟让他一时间也有些失神,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了,他的心中泛起一丝微妙的涟漪,脑海中也闪过一丝短暂的恍惚。
吕玲绮被张安突然拉住手,心中先是一惊,犹如平静的湖面被一颗石子打破,泛起层层波澜,想要挣脱,却又莫名地犹豫了。
她的内心仿佛在进行一场激烈的斗争,一边是女子的矜持与羞涩,一边是对眼前之人那难以言喻的别样情愫。
待张安缓缓松开手后,她只觉心中好似有小鹿乱撞,阵阵意动难以平复,脸上也悄然泛起一抹红晕,恰似天边的晚霞,绚烂而迷人。
只是她极力掩饰,微微别过头去,轻咳一声以作镇定,试图让自己那慌乱的心绪恢复平静,可那微微颤抖的睫毛却还是出卖了她内心的波澜。
随后,吕玲绮于马上抱拳,向张安行礼拜别,神色间带着几分不舍与洒脱,高声说道:
“兖州战事正紧,态势刻不容缓,玲绮不能在此久留,就此别过张州牧。”
“今日虽别,然这天下大势变幻莫测,你我皆在其中,或许日后机缘巧合,仍有重逢之时。愿君保重,顺遂无虞。”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在空气中回荡,带着一丝淡淡的惆怅与期许。
言罢,她一夹马腹,率领并州众将士,扬尘而去,马蹄扬起的尘土如同一道黄龙,奔腾在天地之间。
那远去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天际,只留下张安站在原地,望着她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心中也泛起一丝对未来未知重逢的期许与怅惘。
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深邃与悠远,仿佛在思索着这乱世之中的命运纠葛与未知的相遇。
周仓那粗犷的面容上带着一抹促狭的笑意,犹如顽皮的孩童发现了新奇的趣事,看着张安这般模样,大着嗓门打趣道:“小贤良师,您若是真心喜欢这吕家女娃,那还不简单?只消遣兄弟们将其团团包围,直接抢回青州便是,何必在这唉声叹气。” 他的声音如洪钟般响亮,在空气中嗡嗡回荡,引得周围众人纷纷侧目。
张安闻得此言,又好气又好笑,脸上的神情似嗔似怒,笑骂道:“你这憨货,满嘴胡言乱语,莫要再拿我取笑。”
“此等事情岂可行得?且不说吕玲绮武艺高强,其背后还有吕布及并州军,若真如此行事,岂不是挑起无端战火,陷青州于不义之地。”
“罢了,我也不与你计较,且随我一同前去面见天子,这才是当下紧要之事。”
“如今这天下局势犹如一盘错综复杂的棋局,一步走错,满盘皆输,面见天子关乎青州未来走向,丝毫马虎不得。”
说罢,张安整理了一下衣衫,那动作带着一丝从容与镇定,试图将心中因周仓打趣而泛起的波澜压下,带着众人朝着天子所在之处行去。
周仓挠了挠头,那模样憨态可掬,嘿嘿笑着跟在后面,其余众人也纷纷跟上,队伍整齐而有序,向着既定的目标稳步前行,只留下一路的尘土在身后缓缓飘散。
当亲眼目睹皇帝尊容的那一刻,张安内心深处不禁泛起一丝失望之情。眼前的汉献帝,面容尚显稚气未脱,恰似那未经世事雕琢的璞玉,虽有几分纯净却也透着稚嫩与柔弱。
可从那眉宇之间的神态与气质便能断定,此人既缺乏胆略气魄,又毫无壮志雄心,所谓 “望之不似人主”,大抵形容的便是此刻汉献帝的模样吧。张安微微一怔,仿若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短暂地陷入了愣神之中,脑海中思绪纷杂,对这天下局势与未来走向又多了几分考量与权衡。
献帝身旁一位老臣敏锐地捕捉到了张安的失态,顿时怒目圆睁,那眼神好似要喷出火来,气不打一处来,当即大声呵斥道:
“你这一介黄巾贼寇,不过是侥幸承蒙朝廷封赏才得以成为一方州牧,如今竟敢在陛下面前如此无礼,简直是目无法纪!来人啊,还不速速将他推出去斩了!”
这老臣全然不顾当下形势,周围皆是青州士兵,己方已然处于绝对劣势,却还口出这般狂妄之言,真可谓是老糊涂了,脑子不清醒到了极点,仿佛还沉浸在昔日朝廷威严尚存的旧梦中,无法自拔。
而张安,最是懂得如何让这些看不清局势之人迅速清醒过来。
只见他不动声色地给了周仓一个眼神,那眼神犹如一道无声的命令,周仓心领神会。他从容地解下腰间酒壶,仰起脖子,将壶中烈酒一饮而尽,瞬间,浓烈的酒气弥漫开来,仿若一层无形的纱幔笼罩在周围。
紧接着,周仓猛地抽出腰间长剑,身形如电,剑影闪烁,在众人还未及反应之时,已然将那大放厥词的老臣刺死。
那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尽显其勇猛与果决。
张安见状,连忙装作一副恭敬谦逊的模样,对着汉献帝深深作揖,惶恐说道:
“陛下赎罪,微臣这亲信向来酒品欠佳,今日一时失控惊扰了陛下圣驾,微臣罪该万死,还望陛下切勿怪罪。”
然而,他虽是言语上这般说道,可那随意拱起的双手以及微微抬起的眼神,却透露出其态度并非如言语所表现的那般恭谦,反倒隐隐带着一丝威慑与掌控之意,仿佛在无声地宣告着自己的实力与地位,让汉献帝以及在场众人都不敢小觑。
汉献帝目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心中惊恐万分,那原本就略显苍白的面容此刻更是毫无血色,哪里还敢有丝毫怪罪之意,赶忙颤声说道:
“不怪,不怪。”
那声音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无助与无奈,也彰显出了其在这乱世之中的无力与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