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双杀
“他们都死了！”
急促的话语落下，满目震惊，一片哗然。
昀亲王和董淑怡对视了一眼，眸中充斥的，皆是对对方的怀疑。
“不可能！”说话的是赵沅，她斩钉截铁道，“你们肯定认错人了。”
“流影身手那么厉害，绝对没有人能取他性命。”
赶过来禀告的锦衣卫听见，愣了片刻，才拱手回：“职责所在，卑职虽谈不上过目不忘，但短时间内见过一次的人，绝不会认错的。”
“死的正是流影和吉嬷嬷。”
一语激起千层浪，在场之人立刻议论了起来。
“怪不得一直寻不到人，原来人早就死了。”
“不过我们一直在这里，有谁能下手？”
那人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不自觉瞥向昀亲王。
能在声势浩大的王府里瞒天过海，除了自己人，还有谁敢？
更何况为了以示公正，夏首辅还特意指派了身边护卫跟随锦衣卫前去寻人。
按理来说，下手之人绝不会是他们其中一方，唯一的解释只剩王府的人了。
可是为何要杀他们？
显然，夏思鹤也有这个疑惑。
趁着群情高昂，他当即问出了声：“会不会是二人知道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被灭口了？”
这句话一出，众人表情都微妙了起来。
何人下的神仙酿还未查出，赵隽一案也是扑朔迷离，眼下这个当口又突然冒出命案，无论是谁，都会多加揣测。
与此同时，本就不安的昀亲王能感觉到众人时不时投来异样打量。
他眉心一皱，正想说话，肖辞却先他一步，言简意赅地下令：“带路。”
在锦衣卫的指引下，一行人匆匆往事发地走去。
绕过曲径通幽的花园，来到一片安静之处，就连府中仆人也不多见。
锦衣卫推开门，便见一男子倒在血泊中，离他不远处，躺了一位头发有些花白的妇人。
正是流影和吉嬷嬷。
众人魂魄不定。
瞥见院墙边盛开的菊花，也不似先前艳丽，只是一味地往后，边躲还边喊：“啊———”
“又死人了！”
“还是两个人！”
“今天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怎么到处都是……”
肖辞背对她们，微微侧头，余光寒冷如冰，让本该继续尖叫的几人顿时收了声。
他回头，环视四周，目光落在桌上的茶杯，问：“这里是？”
王府的大管事觑了眼某处，稳住心神应道：“茶室。”
茶室，顾名思义就是用来沏茶款待府上宾客的地方。
想到颜衿的茶水，又想到夏思鹤和赵隽喝过的酒水，二人一同出现在这里，实在是太过于巧合。
肖辞盯了大管事一眼，也不知有没有看清他眸中的飘忽，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随即单膝蹲下查看。
其余锦衣卫立马分工合作，四散开来。
有人则负责翻箱倒柜，有人则负责核验尸身。
昀亲王始终站在一边，冷眼旁观他们将二人尸身从头摸到脚，就连鞋底也划开，以防错过重要信息。
“大人，请过目。”搜查完毕，其中一个锦衣卫向肖辞禀告。
“他们在找什么？”出于人的好奇心，董淑怡避开众人，压低声音问昀亲王，“流影和嬷嬷该不会是王爷下令……”
“闭嘴！”
听到二人出事的那一刻，昀亲王心中已经隐隐猜到什么，只是不能说出来，便低声用仅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喝止。
“一帮子只会打打杀杀的粗人办案，自有粗人章法，且看他们能查到多少。”
对于锦衣卫这套作风，昀亲王很是不屑：“他们若是能干，颜姓一案，就不会连只蝼蚁都查不到。”
“话是这样说的没错。”董淑怡道，“但妾身担心，现在的指挥使可是姓肖的，他向来和王爷势同水火，万一真被他查到什么，那可如何是好？”
说到这里，神色慌张：“更何况，隽儿一事还没解决，他中的神仙酿可是你……”
见董淑怡越说，面色越是不安，昀亲王怕她露出破绽，还没等她说完，便眉眼一怒，当即截住话头：“说什么都不如闭上你的嘴重要。”
“隽儿只是个意外，既然发生了，那就当是成就大业前的牺牲。”
他虽神情平静，然而眼神却带着极强的压迫，对着董淑怡，一字一句道：“你只需记住，江南那边已经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只要本王一声令下，别说肖辞，就连宫里那位，也将不成气候。”
这些话与其说是提醒，不如说是警告。
连他们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她这么一个妇人。
要是因她误了计划，那就不是死那么简单了。
董淑怡听着听着，此刻心中是什么滋味，却是无人知晓。
她点头，勉强道：“有王爷这句话，妾身就放心了。”
也就在二人交谈的间隙，肖辞站起身来，再次侧头，不知是否听清了他们话语，眼底忽而涌现一层锋锐。
默了片刻，他抬头，问赶来的仵作：“二人身上有何发现？”
“吉嬷嬷的致命伤在肚腹。”仵作道，“伤口处歪歪扭扭，血肉模糊，死前明显有过强烈挣扎。”
他将东西递上去：“大人请看，凶器就是流影手中的匕首。”
众人循着他的指示看过去。
瞧着瞧着，便也瞧出些门道。
流影杀了吉嬷嬷。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肖辞将东西接过，垂下眉眼认真端详。
是把沾满血迹，精致轻巧的小型匕首，看起来更像是女子防身之物。
流影身上为何会有女子之物？
下一刻，他竟鬼使神差看向颜衿。
看着看着，脑子里顿时像放鞭炮，忽然炸出了一个连他自己都觉得疯狂的念头。
人该不会是她……这怎么可能？
虽然有时侯她胆子确实很大，大到连他一个男人都惊讶。
可细细想来，那不过是女子间的小打小闹，亦或者是涉世未深，对危险不敏感罢了。
若论在王府杀人，在昀亲王的眼皮子底下杀人，一个女子怎么敢？
应该是他的错觉。
陡然间察觉有一道目光在看着自己，颜衿转过头，正对上肖辞看来的目光。
男子许是看得太过于入迷，竟忘了掩饰眸中潜藏的疑惑，颜衿神情滞了一瞬。
缓了缓，才淡定出声问：“夫君为何这样看我？是想到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