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郑城,这座汉中的重镇,此刻被阴霾所笼罩。
城中的张鲁府邸,气氛凝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张鲁,这位汉中的掌权者,正端坐在主位上,眉头紧锁,满脸的忧虑。
他身着一袭深褐色的长袍,头戴一顶古朴的冠冕,然而这些华贵的服饰,此刻却无法掩盖他内心的焦虑。
在他下方,两侧分坐着诸位谋臣。左侧首位,阎象正襟危坐,他面容清瘦,眼神中透着睿智与忠诚。
右侧首位,杨松则微微斜靠在座椅上,眼神闪烁,透着一股难以捉摸的意味。
“主公,”阎象率先开口,声音沉稳,试图安抚张鲁,“不必过于焦虑,汉中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如今杨昂、杨任、寇封三位将军在前线防守,凭借这天然的地势与将士们的勇猛,定能抵挡住刘备军的进攻,大可放心。”
他一边说着,一边微微欠身,目光诚恳地望向张鲁。
张鲁微微点头,却未言语,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他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似乎在寻求更多的安慰与支持。
这时,杨松轻咳一声,话里有话地说道:“话虽如此,就怕有人心怀二意,不是一条心啊。”
他微微抬起头,目光有意无意地扫向阎象,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
张鲁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疑惑地问道:“此话怎讲?”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杨松,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惕。
杨松向前倾了倾身子,神色严肃地说道:“如今寇封与杨昂、杨任两位将军都手握重兵,且据我所知,他们之间交往密切。如今在前线又避而不战,迟迟不见捷报,恐怕有其他心思。”
他一边说着,一边摇头,做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阎象听后,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他猛地站起身来,手指着杨松,怒声斥责道:“休要挑拨离间,寒了众将士的心!三位将军忠心耿耿,为汉中出生入死,怎能被你如此污蔑!”
他的声音在大厅内回荡,充满了愤怒与不满。
杨松却不慌不忙,依旧稳稳地坐在椅子上,不紧不慢地说道:“防人之心不可无。如今这局势复杂,不得不小心谨慎。依我之见,不如让申耽、申仪两位将军分别把守华阳和子午镇,加强后方防御。同时,催促三位将军尽快出击,击溃敌军。若他们奉命行事,便说明还忠于主公;若抗命,就说明已有二心,届时就断了他们的粮草!”
他的语气坚定,似乎对自己的计策十分自信。
阎象一听,更是气得满脸通红,他大声骂道:“如今兵力守住防线都已捉襟见肘,你还如此行事,分兵去守后方,又断了前线将士的粮草,这分明是公报私仇,到底意欲何为!”
他的身体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实际上,杨松前段时间与寇封只是在演一场戏,这场戏的缘由,杨松一直摸不着头脑。
寇封行事神秘,只是让他配合,至于目的,却从未透露。
而如今,刘备暗中派人联系上杨松,许以重利,只要他在张鲁面前进谗言,扰乱汉中的防御部署。
这对于贪婪的杨松来说,无疑是个巨大的诱惑,他自然是乐意配合。
“哼,我这是为了汉中的安危着想,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杨松反驳道,脸上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大厅内的气氛变得愈发紧张。
其他谋臣们则面面相觑,不敢轻易出声。
张鲁坐在主位上,看着两人争吵,心中愈发烦躁。
他揉了揉太阳穴,沉思片刻后,缓缓说道:“好了,都不要吵了。杨松所言,虽有些过激,但也不无道理。如今这局势,确实需要谨慎。就依杨松所言,让申耽、申仪两位将军去加强后方防御。至于前线三位将军,先派人去催促他们尽快出击。”
他的声音疲惫而无奈,显然在这场争论中,他选择了相信杨松。
阎象一听,心中大急,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说道:“主公,万万不可啊!如此行事,定会寒了将士们的心,前线战事必将受到影响。汉中危矣!”
他的眼中满是焦急与担忧,声音也带着一丝哽咽。
张鲁看着跪在地上的阎象,心中也有些不忍,但最终还是一咬牙,说道:“此事就这么定了,退下吧。”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决绝。
阎象见张鲁心意已决,知道再劝也无用。
他缓缓站起身来,眼中满是失望与无奈。
他默默地退到一旁,心中暗自叹息:“汉中必毁于小人之手!”
他望着大厅外的天空,仿佛已经看到了汉中未来的悲惨命运。
此时,大厅内一片寂静。
杨松微微得意地看了阎象一眼,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而其他谋臣们,心中虽有不满,但也不敢出声。
随着张鲁的命令下达,申耽、申仪两位将军很快接到了调令。
他们虽对这突如其来的安排感到疑惑,但也不敢违抗军令,只得率领各自的部队,匆匆前往华阳和子午镇。
在南郑城内,张鲁正焦急地等待着前线的消息。
他坐在书房内,来回踱步,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他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决定,到底是对是错。
“主公,”一名谋士小心翼翼地走进书房,说道,“前线还未有消息传来。”
张鲁停下脚步,叹了口气,说道:“再等等吧。希望三位将军能理解我的苦心,尽快出击,击退刘备军。”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期待,也带着一丝担忧。
然而,他并不知道,他的这个决定,正一步步将汉中推向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