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时疫稳定,画君功不可没,着恢复协理六宫之权。”妶姈坐在她的御座上,淡淡发话。
姜灿烂扭着腰肢起身,嗲俏一笑:“谢皇上隆恩。”
“镜郎侍奉朕也有八九年了。镜郎性情温良,着册为镜君。”她倚在椅背上拨着一串玉。
姚若肇吃惊得半天没动。
“怎么,连谢恩都忘啦?”妶姈瞥牠。
前面就说了,后宫是男人的职场。因此皇上给郎君晋了位分,就相当于老板给下属升职呀。牠当然应该起来谢谢老板,再说上一句“老板,我会好好干的!”
至于这个职场争斗起来要人性命,没有五险一金,限制人身自由,可以随意进行身体殴打和人格羞辱,不允许辞职和跳槽……哎呀那都是时代局限性,古代就是这样的,这不是性别压迫呀,这是封建社会对所有人的压迫!
别看妶姈是地位最高的皇帝,她其实也是这个封建制度的受害者呀!
“你也是宫里的老人了,要好好襄助画君。”显然,她给姚若肇升职是为了让人制衡姜灿烂。
“河南秀才罢考,朕明日要去河南巡视。后宫的事就由皇后主持,画君和镜君协理。”妶姈把决策说完,起身就走了。
她急着去河南办事,没有多余的心思能放在后宫这些人身上。
咸福宫中,存菊堂的妽寐庄终于醒了。
牠虚弱地躺在床上,脸比纸还白,却仍是容色殊丽。
饶是如此,牠犹嫌自己不够美貌。妏莳初来为牠诊脉时,牠羞涩地别过了头:“我这样蓬头垢面,真是太失礼了。”
嫃环忙安慰牠:“哥哥即使在病中,也是大美人。”
真是boys help boys呀,无论你如何面如金纸,好兄弟都认为你最美呢,真是绝美兄弟情!
牠们这边兄弟情绝美,不要脸的姜灿烂那边,牠拥有了一套绝美的护甲,非常开心,翘起手指看了又看:“真是雍容华贵呀。”
牠自恋地发表了一番演讲《皇帝的宠爱》:“皇上的心在哪才是最重要的。皇上封了镜郎又如何,照样不宠爱牠;皇后就更不用说了,人老珠黄。”
能踩在别的男人头上,哪怕牠终生都要给女人下跪,牠也心满意足啊!
男人的人生意义不就在这里吗?男人之中是有一条鄙视链的,牠们竭尽一生都要尽力满足以下条件:长相美丽、母亲有钱、妻主有钱、妻主宠爱、辅助妻主生下一两个女孩……
上述条件占据越多的男人,在鄙视链中的位置就越高;如果能满足全部条件,那这样的男人就是位于鄙视链顶端的完美男人!
牠姜灿烂除了最后一条,其余几乎全部满足了;放眼后宫,牠是当之无愧的鄙视链顶端的男人!
也因此,牠急切地想要让自己适配,满足最后一个条件。这不,又叫了妊妲来给自己诊脉。
“爹爹凤体无碍,适配之事不必操之过急。”妊妲诊脉后说。
“连爱新觉罗贵人都适配了,我怎么能不急?”姜灿烂很生气,“你们姐妹与本宫是一条船上的,别忘了上次为了保住你们的命,本宫可是费尽了心思。”
这话说得,要不是被逼着给牠办事,她们好好做太医,也犯不着干这些杀头的事儿啊!
但是妊妲不能说出来,只能恭谨道:“爹爹大恩,我们姐妹牢记在心。”
姜灿烂见她脸色不自在,知道女人心里都有一种骄傲,于是放缓语气宽慰道:“不必太过介怀,成大事者不择手段。只是那妏莳初,她没有起疑心吧?”
原来妊妲妊娅拿出的治时疫方子,是姜灿烂派人去偷了妏莳初的!
难怪妏莳初觉得不对劲,也难怪妊妲脸色不自在。
“她自然是起了疑心。不过没关系,她没有证据。”妊妲虽然觉得这样可耻,但事情做都做了,她也得好好善后;由于善后完美,她现在是毫无偷感,简直和最擅长偷窃的男人一样不要脸了,“法律事实是由证据拼凑的,与客观事实未必一致。就好像县衙得到的证据认为某人并未杀人,可事实上或许那人真的杀了人,只是证据不足罢了。妏太医既然没有证据,也就拿我们没有办法。”
“这我可太熟了。”姜灿烂说。牠这种缺德事干多了,经验可比妊妲丰富。
妊妲还在继续:“谁让她没有及时申请版权保护呢?法律不保护躺在权利上睡觉的人。”
姜灿烂听不懂,但碍于男人爱面子的天性,也只好装作听懂的模样,一脸深沉:“那就好。”
虽然在画君面前很淡定,但妊妲心里其实很有些担忧。她回到太医院,到了自己妹妹面前便卸下伪装,唉声叹气起来。
妊娅不解:“你这是怎么了?每次从画君那儿回来,都是一脸忧愁。”
“你不懂。”妊妲深沉道。
“我懂。我们姐妹在太医院占尽风头,又有画君撑腰,飞黄腾达,”她激动地捶了捶桌子,“指日可待!”
妊妲白了她一眼:“别握个拳头捶来捶去的,你以为你是南丁格尔,抡个大锤砸大门?”
她没好气地训斥:“飞黄腾达也得有命在!识时务点,管好你的嘴,做好你的事,事不关己不开口,一问摇头三不知,这才能在宫里长久活下去,知道么?”
妊娅挨了姐姐训,委屈地低下头,不敢再说话,也不敢再捶任何东西。
皇后那边,牠正在装出公事公办的模样给画君脸色:“各宫例银本宫都看过了,画君清楚吗?”
姜灿烂挑衅一笑:“各宫都是按着老祖宗定下的月例发放的,绝无错漏。”
果然男宝就是喜欢张口老祖宗闭口老祖宗。有牠们在,社会如何发展?
得把老不死的都打下去,社会才能发展。然而男宝最喜欢捧起老不死的竖大旗,可不是耽搁社会进程吗?
“给镜君看过了吗?”
“不用看,臣胥对过的账目绝无错漏。”牠傲慢地说。
姚若肇都快翻白眼了,只能说:“我可以学。”
姜灿烂立即发狠怼了一通,连番恶言侮辱,让人十分感慨:果然男人对男人的恶意最大了!
皇后又关怀爱新觉罗贵人:“适配期得多吃点好的,有助于配子质量,哪怕天天鲍参翅肚也无妨。”
爱新觉罗贵人笑着应下。
没想到姜灿烂连这个也看不顺眼,又开始了:“口口声声说配子质量,可惜有些人的天资摆在这里,再怎么补也就那个质量,就跟大婧男蹴鞠队一样,吃多少海参还是输,组11只海参去踢都比牠们踢得强。恶心个没完。”
男蹴鞠队确实差劲,这个牠倒真没说错。郎君们又安静了一会儿,爱新觉罗贵人忍不住炸毛:“男蹴鞠队是不行,可是女蹴鞠队就厉害了。郎胥家中父亲兄弟都是极品宜女相,喉结是喉结、屁股是屁股、配子袋是配子袋的。说不定郎胥能辅佐皇上生下个大婧蹴鞠队队长呢!”
“这话说得,哪个男人的喉结不是喉结、屁股不是屁股、配子袋不是配子袋了?爱新觉罗贵人,就你这点文化素养,想辅佐皇上生个有脑子的女孩也难!”姜灿烂冷笑连连,“本宫见多了适配夫,可还真没见过适配了就以为自个儿的配子是什么稀罕物的人,果然是小家子气!”
配子嘛,质量再好也是随处可得的贱物,不稀罕的。爱新觉罗这个样子,的确是太过自视甚高了。
“好了,都少说两句。”皇后制止了牠们,“爱新觉罗贵人,你这配子若是能辅佐皇上生下女孩就好了。皇上膝下皇嗣不多,你若能助皇上一举得女,皇上高兴了,她日你为郎为君都指日可待。”
是的,后宫郎君都得指望着辅佐皇帝生下女孩来立足呢。没有子嗣的郎君都是loser。
爱新觉罗贵人私下和奇君聊天,又开始踩别的男人:“皇上这么关心我,我真有福气呢。可惜旁边住了个咳嗽的安常在,真秽气!天天一股子氨气!”
牠不知道,牠自己身上氨气也很重。毕竟男的,众所周知是尸胺人嘛。
被嫌弃的安菱绒正在和鸨鹃推心置腹:“虏才跟着主子久了,主子的心意就是虏才的心意,你真是个忠仆。”
原来,鸨鹃拿香灰拌了马尿洒在不要脸的爱新觉罗贵人墙根下,说是听说这样能让人倒楣。
天啦,后宫郎君果然是邪教组织,这种封建迷信都信。
安菱绒听了这番封建迷信,非常高兴,这才夸奖鸨鹃的忠心。
牠满嘴虏才、仆人的,也亏鸨鹃还能心满意足地笑出来。
果然男的就是下贱,天生喜欢当虏才。
妽寐庄的侍男采桃也很喜欢当虏才,牠站在宫门口给妽寐庄和嫃环放哨,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看了牠觉得甚是可爱,纷纷敲出弹幕:“采桃好像个小手办呀!”
“采桃那表情,好像在说我家主人真好看,主人的朋友也好看!”
谁看了不说一句,这帮愚昧无知的男观众才最适合当虏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