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外,安菱绒已经站那等了半个时辰了。北风吹得牠直咳嗽,本就难看的脸色那是越来越难看——谁懂啊,牠的刘海被风吹起来了,脱发危机那是藏都藏不住了!
苏婄晟安慰牠:“小主稍候片刻吧,皇上在和绾贵人说话呢。”
安菱绒面上温顺无言,心里则开始憎恨嫃环。
牠的恨意,在苏婄晟禀报称皇帝让牠回去的那一刻窜到了顶点——特别是牠听说嫃环还在里面!
牠当然不敢恨妶姈,只能恨嫃环恨得咬牙切齿。
安菱绒头顶黑化进度条:99.9%
而妶姈那边,她默默看奏折看了很久,似乎终于下定了什么决心。
次日一早,翊乾宫中张灯结彩,喜气洋洋,气球彩带烟花爆竹满天飞:原来是姜灿烂听说嫃环的母亲嫃妧道被降职了,高兴得立刻携婤宁和曹默办了个party,在热烈庆贺呢!
这帮人真的很无聊……
但这个无聊的party就是这么无聊地办起来了。
曹默跳着disco讨好姜灿烂:“看来在皇上心里,绾贵人的份量也不是很重嘛。”
姜灿烂已经扭着秧歌唱起来了:“我就知道牠这盘菜已经凉了。”
原来牠也知道后宫郎君不过是皇帝桌上的菜罢了。
那牠为什么争着要当最可口的那盘菜呢?
因为爱情?
也太恋爱脑了。
果然狌者就是愚蠢。
牠们切换了一首曲子,开始跳拉丁舞,想把()拉长点,好在床上讨好皇帝:“那这盘菜什么时候下桌,可都得听爹爹的了。”
姜灿烂得意地冷笑一声,扭得更起劲了。
最后噪音管理局的局长亲自过来敲翊乾宫的门,要她们小声点。
婤宁赔着笑,替这帮没有责任心的小狌人挨了半天骂,送了三盒茶才把局长送走,回来便调低了音响音量,让大家改跳无声舞了。
姜灿烂无声地扭腰摆胯拉着(),疑惑道:“这噪音管理局是哪来的?”
婤宁茫然:“不知道,她说她叫云妮洛普,来自《无敌破坏王》。”
几人对视一眼,耸肩摇头,继续摇摆。
被她们集体霸凌的嫃环安安静静地坐在自己宫里做绣活。牠的手指细长润白,长长的指甲如美玉般粉润透亮,捧着大红的绸布飞针走线,真是一幅美丽的画卷。
梡碧一个滑铲出现了:“小主怎么不吃饭呢?即便为了老姥的事烦闷,也不能不顾惜自己的身体啊。”
“去帮我拢个汤婆子吧。”自己没手的嫃环淡淡地使唤梡碧帮牠干活。
梡碧又一个滑铲退下,干活去了。
碎玉轩外,一头老虎一会儿站起,一会儿趴下,一会儿站起,一会儿趴下。
她很费解,她明明都看见有猢狲在滑铲了,怎么免费的晚餐还没来?
困惑的她又仔细看了看,终于发现,原来那个自信的狌狌只在屋子里滑铲,并没有滑到外面来的打算。
真是太过分了!她都特意停下了准备叫外卖的前爪,就等着牠这份外卖呢!
欺诈,这绝对是欺诈!
老虎很生气,闷闷不乐地站起来,变形成人,去御膳房偷肉吃了。
后宫这些无知的小狌人根本不知道紫禁城里混进了危险的噬人虎妖,还在忙着描眉画眼,准备打扮漂亮、哄皇上高兴呢。
安菱绒就是其中一个。牠刚涂了艳丽的口脂,又细细画眉:“我刚刚路过碎玉轩,觉得绾哥哥实在是可怜,也难为牠还能睡。牠这个情况,牠怎么睡得着啊?”
嘴上说着可怜,其实牠心里是满满的幸灾乐祸,那股得意劲儿都快溢出来了。
牠路过了碎玉轩却没被那只埋伏的大老虎吃掉,也真是命好,否则嫃环传的情节起码少一半。
鸨鹃也不知道牠们差点命丧虎口——狌狌的肉又香又嫩,比人肉好吃多了,从前有个连环狌杀手,就喜欢杀狌狌吃肉,吃不完的肉还谎称是鸵鸟肉放到街边卖,很多人爱吃呢。
后来这杀手落网了,县衙问牠为何吃狌狌的肉,牠答,人肉有酸味,不好吃;狌者的肉嫩,好吃。
就是这么简单的理由。
狌狌们又柔弱,捕猎起来非常容易,也难为碎玉轩外那头虎妖能忍住不吃牠们了。
大概是为了修行吧,毕竟动物仙修行也是不易。
鸨鹃因不知自己死里逃生,也就丝毫没有劫后余生的大彻大悟。牠还在恶意十足地嘲讽嫃环,格局很小,心肠很坏:“绾贵人的母亲被贬,宫里不知道多少人要看牠笑话,不如装睡得了。”
安菱绒舒爽无比,只觉得兄弟倒楣了牠就舒服了:“哥哥入宫承宠以来就一直很得意,没想到也有今天。”
牠露出笑容。
“我实在是欣慰。绾贵人样样都比我强,比我得宠,比我讨皇上喜欢,家世更是高于我,可如今牠母亲被贬了,我觉得我和牠的距离就近了,再也没有牠高高在上的感觉了。”牠将胭脂纸放进唇间轻抿,又笑了,活像一只摇着尾钳的公蝎子。
爱新觉罗贵人在宫外大喊大叫:“明明适配的人是我,又不是安常在,为什么皇上只叫了安常在侍寝?怕是有人想蝴魅皇上吧!牠又不好用,有什么可去的!”
吵得树上一只刚开了灵智的红雀直想飞下来啄了牠的舌头——谁懂啊,她都睡着了,被这贱狌大喊大叫吵醒了!
被牠们争相争取的妶姈正在皇后那儿,悠闲地倚在榻上说话。
皇后描绘了一番姜灿烂是如何趁着牠头风发作抢着协理六宫,本意是告状,希望妶姈处罚姜灿烂。
但妶姈并不遂牠的愿,直接顺水推舟上了:“画君现在很驯顺,可以让牠协理六宫了。”
好像在描述刚调教好的牧羊犬啊。
“这头年轻牧羊犬现在给训得谨慎驯顺,可以放牠去牧羊了,老牧羊犬就休息吧。”牧羊人说着,给了年轻牧羊犬牧羊的权力。
原来后宫郎君们,只有能协理六宫的高位郎君才是狗,是牧羊犬;其余郎君都只是豢养起来的羊,随时被抓来宰杀吃肉的。
至于牧羊犬老了会不会被主人宰了吃肉,也只能看主人的良心如何了。
后宫郎君啊,真是一群可怜的牧羊犬和羊。
然而牠们还要互相撕咬,真是可笑极了。
皇后这不就开始撕咬了。牠白天怂恿妶姈去看安菱绒,晚上又怂恿她去看嫃环——这就是为了挑拨离间嫃环和安菱绒呢。
妶姈觉得牠奇怪,但也懒得多想郎君们的感受——她是皇帝,真正高高在上的那个人,她需要考虑夫胥的心思吗?狌狌而已,又不是她的大臣——大臣还真得考虑一下。
真正的牧羊人需要关心羊的心思吗?还真有可能需要,因为羊要是心情不好了,毛就不好用、肉也不好吃;可是皇帝需要关心后宫郎君的情绪吗?那还真不需要,反正无论她做什么,牠们都得自己调整好情绪,摆出最温顺的样子讨她欢心。
夫胥不就应该这样对待妻主吗?天经地义的事。
于是妶姈就改了主意让嫃环去侍寝。
那厢,盛装打扮的安菱绒都已经满怀期待地等在宫门口了,还和不要脸的爱新觉罗贵人拌起了嘴来。
愚蠢的爱新觉罗贵人啊,牠还不知道,牠适配了以后妶姈依然不待见牠,就是因为她不太想用牠的酉己子。
原因就是牠的愚蠢和恶心啊。
苏婄晟就在这时来了,说妶姈改传嫃环去侍寝了。
她很会说话,把这事说成了皇帝体恤安菱绒的身体。然而谁都知道,不讨女人喜欢,是狌狌的天大笑柄。
她说完就走了,留两头恶犬在后面继续撕咬。
“哎呀,可惜了安常在,打扮得如此美艳,皇上连看都不看一眼~”爱新觉罗贵人丝毫不知道妶姈嫌弃牠愚蠢恶心,还在继续疯狂发挥自己的愚蠢和恶心,“不过到底是好兄弟,你没得去就换绾贵人去,谁伺候皇上都是一样的。”
爱新觉罗贵人做作地魅笑一声:“难为绾贵人,母亲被贬了,皇上还能想着牠。这等蝴魅本事,安弟弟可得好好学学呀~”
牠和身后的侍男恶意十足地笑着走了,活像一个高丽霸凌团。
安菱绒头顶黑化进度条:100%
半小时后,妶姈躺在床上,舒适地盘了个串,准备睡了。
苏婄晟来汇报称爱新觉罗贵人想见见她,她直接拒绝:“让牠滚。”
她现在下定决心了,虽然后宫难得有郎君适配,但是她绝对不会再用蠢狌!
爱新觉罗贵人?这么蠢的狌爱死哪去死哪去,别污染她孩子的基因!
说真的,这种质量不行的狌就应该去亖,免得牠们偷偷摸摸传基因,污染人类环境和基因库。
唉,想杀狌狌的心藏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