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乌啼的不友善,黄语林视若无睹,“辰瑶姑娘为何受如此重伤,究竟何人所为?”辰瑶身上的伤口还在其次,让黄玉品颇为担心的,是她的眼睛。
“这些都不重要,你告诉我,阮恬都和你说了什么?”离开小山海后,辰瑶就与其他人失去了联系,更不知道这些天都发生了什么,她急切的想想从黄语林这里得到更多的消息。
“辰瑶姑娘莫急,容我慢慢道来。”
黄语林告诉辰瑶,出事之后阮恬和碧落心急如焚,尽管酆易尽心照顾,她们还是选择离开小山海。两人一番商议后,冒险去了黄家,找到黄语林。
“阮姑娘告诉我,院主和丁甲长老,他们,他们已经被看押起来,院主还,还受了鞭刑。”黄语林吞吞吐吐,一番挣扎后还是将实情讲了出来。
“什么,他们竟敢如此对待院主和丁甲师父!”
果然,辰瑶最是听不得这个,当下挣扎起身,扯动伤口,渗出血来。
“你莫急,莫急,院主不过是些皮外伤,无碍的!”黄语林极力安慰,可是他乍然听说这件事的时候,亦是按捺不住怒火,砸碎了一张八仙桌。
寒山旧伤未愈,常年闭关,现在又添了一身新伤,辰瑶怎能不担心?
“黄公子,请你继续说下去!”辰瑶攥紧拳头,咬紧牙关,强迫自己听下去。
“她们离开前,三圣已经押解院主和丁甲长老赶回昊灵院。”黄语林吞了一口口水,继续道,“只是他们是骑马乘车,一路走,走回去的,院主和丁甲长老被关在囚车里……”
眼眶微红,黄语林再也说不下去了。
“他们,他们怎么敢!”辰瑶痛苦的捶打着床榻,双目之中有血泪滚滚落下。
三圣之毒,在于他们知晓人性之恶,知道那些寻常的刑罚对于寒山和丁甲来说如同隔靴搔痒,不足以伤到他们。而粉碎他们的自尊才是能真正打击到他们,让他们痛苦的。
“好歹毒的手段,比起他们,我也算的上良善之辈了。”听了三圣的所为,乌啼万分感慨,但他看到辰瑶如此痛苦时,对她道,“你放心,这些让你伤心难过的,我会替你一一除去!”
“不用你动手,”辰瑶冷声道,“他们一定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但这个代价,是要我亲自去讨回的!黄公子,你还知道些什么,尽管说就是。”
歌阳看出黄语林因为紧张和不安,嘴唇都有些发干,贴心的递去一盏凉的正好入口的茶,示意他喝了再说。
“多谢!”黄语林接过茶杯一饮而尽,仿佛下定决心似的,一股脑将所有的消息告诉了辰瑶,“院主和丁甲长老已经回到了昊灵院,路上虽然受了些颠簸,身体倒还康健,此时被关在各自的房间内,还算安稳。其余三位长老提前赶回昊灵院主持大局,正将院主新收的那位女弟子宫秋灵抓个正着!”
“等等,你说什么,院主他,他老人收了宫秋灵为弟子?”大惊之下,辰瑶竟脱口而出,“院主不是被人下了蛊,中了毒吧?不然如何会收宫秋灵那种……”
“宫家交出噬魂戈有功,加之督使进言,院主也是无奈。”对于宫秋灵成为院主弟子一事的内情,黄语林也有所耳闻,“听说,在收徒仪式上,院主下了宫秋灵的面子。”
黄家势弱,但也豢养了许多耳目,昊灵院并非密不透风,想要探知并不是一件难事。
“这段可以仔细说来听听!”听说宫秋灵出丑,辰瑶顿时来了精神。
“我并不在现场,也是耳闻。”黄语林将拼凑起来的只言片语讲给辰瑶,辰瑶听的津津有味。
“小人得志便猖狂,她素日里就是这副德行,阮师妹没少被她欺负。一朝得了这院主弟子的身份,她更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幸而院主他老人家英明神武,才没有被小人蒙骗!”拍马屁的功夫多日没用,辰瑶觉得有些生疏了。
“是,那司鸣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才让院主不得不答应。可宫秋灵一朝有了这个身份,处处以大师姐自居,甚至连四位长老也不放在眼里。趁着院主和长老们不在,竟私刑处罚同门,被青岚长老抓个正着!”黄语林听说此事时,脑海中浮现出的,是阮恬那张娇怯的脸庞。不知她回到昊灵院后,又会被宫秋灵如何对待。
“她真是狗胆包天!”辰瑶不屑道,“若论大师姐,自然是我,何时轮得到她?还敢对同门用刑,她……”
一口恶气才出了一半,黄语林就告诉辰瑶,“事情没有咱们想的那么简单,青岚长老震怒,将宫秋灵关了起来。可是紧接着,三圣就到了。此时昊灵院已经不在院主和四位长老治下,而是,而是……”
他说不下去,更说不出口。
“恐怕此时宫秋灵才是真的小人得志了吧,”辰瑶苦涩一笑,即便黄语林不说,她也猜到了,“司鸣有三圣撑腰,宫秋灵有司鸣撑腰,此时昊灵院已经是她的天下了!”
黄语林点点头,“不错,这个消息已经在玄清界传开了。宫家本就权势滔天,如今宫秋灵颇受看重,几乎掌握了半个昊灵院,宫家人更是……”
长长一声叹息,既是无奈,亦饱含了深深的愤慨。
从前黄家被宫家挟制,受了多少欺凌委屈,黄语林都是看在眼里的。后来他被选中,以为黄家总算有了出头之日,更惹的宫德庸撕破脸皮,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现在更是如履薄冰,步步艰难。
“怎么,义父他没有约束宫秋灵吗?”辰瑶以为,宫德庸并非不明事理之人,宫秋灵仗势欺人,他绝不会坐视不理。
“宫伯伯他,他病了。”黄语林垂下头,眼神黯淡。此次他来寻辰瑶,既是受阮恬所托,也是因为此事而来。
“义父他出什么事了?”辰瑶心头“咯噔”一下,急切的望向黄语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