琇莹笑道:“嫂嫂给的是诊金,我给的是谢礼,两个不一样的。”
山桃忍不住感叹。
怨不得大家伙都喜欢琇莹,实在是琇莹的为人叫人心疼和敬重。
既然此间都只剩下内宅事,孙时安便起身出去了,只留她们姊妹几个在屋里。
琇莹看了照庆一眼,又轻声问山桃:“嫂嫂,你想怎么办呢?”
山桃知道琇莹说的是照庆,便摆摆手:“你不用管了,这件事我和你哥哥已经有了主意,一会儿等方嬷嬷回来了,我会叫方嬷嬷郑妈妈两位,带上厚礼,亲自去跟廖管事和廖大娘子商议此事,就把她留在府里吧。”
正在抽噎的照庆忽然停下来,泪眼婆娑地看着山桃:“桃儿姐,你还愿意教我吗?”
山桃依旧很不待见照庆。
在她看来,照庆已经有些白眼狼的趋势了,再怎么教,也不过是明面上会改一改坏毛病,等回过头来,没准儿哪一日心里的邪念一动,就又要生害人的心思。
尤其是现在,她已经隐隐约约猜到琇莹身份不简单,也明白南风并不是王素芬的远方表侄子,知道了这么多秘密,再把照庆放出去,风险就太大了。
那就不如还是按照之前打算的,从外头采买两个厉害些的妈妈和丫头,把照庆一辈子圈在家里头。
什么时候照庆心如止水,亦或是琇莹终于没有了危险,再考虑放照庆出去。
照庆仍被送回了流云阁,对外头的说法是,照庆要在孙家长住,先叫了琉璃东珠去看着她,这两日则抓紧时间采买丫头和婆子。
晌午时分,方嬷嬷终于回来了。
她都没来得及回家收拾东西,直接来见山桃。
“太太,陈太太那边说,已经知道了,外头的事,叫咱们老爷和陈老爷商议着来,陈太太还说,请太太放心,外头搞垮胡家生意的事情,是男人们做的,内宅才是女子的天下,等她那边有消息了,便会立刻叫人来告诉太太的。”
山桃低头细细琢磨了一番,心里明白陈太太的手段,倒也不担心了。
“我这里还有一件事,要麻烦嬷嬷和郑妈妈一块,亲自跑一趟。”
山桃已经备下了厚礼,简明扼要地将照庆的事情说了一遍。
“嬷嬷到了庄子上,见了廖管事和廖大娘子,别把事情说的太糟糕,只说我想把照庆留在身边教养,也算是给莹莹找个伴儿。”
方嬷嬷一听这个话,就连忙劝山桃:“太太,廖大姑娘这是从底子上坏了,想要掰过来,可难了,弄不好,咱们还惹一身埋怨,何苦呢?要我说,既然廖大姑娘已经瞧不上咱们家了,不如就把她送回去,从此之后,再也不和她来往便是了。”
山桃也想这样做啊。
可照庆都知道琇莹的秘密了,孙家哪能就这么放她走,少不得要养她一辈子了。
“嬷嬷说的道理我都明白,但照庆的姐姐毕竟是我的恩人,她又跟着我们家里住过一段时间,我们自家人把她当成亲妹妹来看,她变成这个样子,大家都很心痛,想着能教还是要好好教一教的。”
“这件事还是得麻烦嬷嬷,明日就叫了人牙子来,采买两个厉害一些的婆子,再要四个规矩严明的丫头,这几个人都要嘴巴紧的,叫她们来伺候照庆,想来照庆过上个一二年,性子就能渐渐地改过来了。”
想要改好一个人的性子,何其难哦。
可这毕竟是主子的意思,方嬷嬷也不好说什么,只得答应下来,自去跟郑妈妈往庄子上去了。
流云阁早就被收拾出来,仍旧先叫牛妈妈领着金瓶几个人伺候照庆,只等着那采买来的婆子丫头到了,再把人换一遍。
山桃歇过晌,孙时安已经领着家中的婆子小子们,挨个花草丛中找那南疆毒虫。
他特地吩咐众人,叫每个人拿个棍子,用帕子包着手,仔仔细细地搜,一旦看见黑不溜丢上头有彩色花纹的小虫子,先别上手去捉,等叫了大夫辨认过再说。
巧了,县令夫人请来的两个大夫,以及南风从严州府带来的王府中的大夫,还都在。
孙时安就请了这几个人坐镇,一块搜寻那南疆毒虫,务必要把府里每个角落都搜查清楚,确保这府里没有南疆毒虫的影子。
县令夫人倒也乖觉,大概是走的夫唱妇随这一条道路,竟然极力挽留这两个大夫,让他们留在瑶溪县城,帮着秀水镇整治南疆毒虫。
县令都这么做了,王府跟着来的属官立马就找到了南风,说请南风领着王府的大夫们前去秀水镇防治虫灾。
此次机会算是露脸的绝佳时机。
若是做得好了,王爷白捡一个好名声,自然也会嘉奖南风。
南风毫不犹豫就答应下来。
他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在这两三年内,尽量爬到高位。
等将来郡王爷举事之时,他便有能力护着郡主了。
得知南风暂时不回去了,且明日就要住到秀水镇去,山桃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经过照庆一事,她心中反倒对南风有一点赞许,便忙着张罗南风的行程,还特地叫了南风到跟前说话。
“你明日到了镇子上,就住在咱们镇子上的宅子中,顺便帮我看看秦宝山他们的进度,这半年过去了,也该把房子收收尾了。”
想到胡家就在一个巷子里,山桃又连忙叮嘱南风:“你可千万不要一时冲动……”
“表姐放心,我明白事理。”
南风正襟危坐,明明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却偏偏透出一股成熟的大人样。
“我绝不会跟胡家有任何来往,但倘若表姐与表姐夫有什么为难之处,请一定要跟我说。”
若说这世间谁最关心琇莹,南风绝对是其中一人,山桃便也不瞒着南风,将她和孙时安打算如何整治胡家,都说与南风听。
“那刘金玲往后的日子是不会好过的了,我想着,何不叫胡梦蕊也过这样的日子?南风,你且等一等,陈太太那里,总会有法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