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瑜抿着唇，不知道怎么开口。
“有什么不敢说的？”许怡然直接抢答：“厉景尘下午五点不到就从厉氏离开了，还是我亲自去蹲的。”
宋暖沉着脸，撇开许怡然的手，“谁让你这么做的？”
“我是为了你啊。”
许怡然眼神茫然，不知道宋暖为什么生气，心里很委屈，“抢你男人的又不是我，你冲我发什么火？”
方瑜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宋暖，纠结片刻后，站到许怡然身旁去。
虽然她没说什么，但手上安抚般的拍了拍许怡然。
“对不起。”宋暖垂眸，有些后悔。
她也说不上来自己怎么了，那一瞬间很烦躁，好像私生活被许怡然强行插入要参与，这种感觉让她很不适。
归根结底还是她的原因。
深吸一口气，宋暖平复心情，“我想自己进去看看，怡然，你别掺和，行吗？”
“不是，这么大的事，你……”
许怡然不理解，话说一半，嘴忽然被一只手捂住。
方瑜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她死死捂住许怡然的嘴，“我看住她，不会让她跑进去的，你进去吧，我们在这里等你。”
宋暖抿唇，深深看了许怡然一眼。
随后转身进门。
走进酒楼的每一步都很沉重，胸腔里的心脏直跳不停。
身后是许怡然和方瑜的争吵声。
“她脑子有洞，你脑子也有吗？让她一个人进去被欺负啊？方瑜，我有时候真想问你小时候是不是喝的三鹿。”
“你闭嘴吧。”
“我就不，我最多等十分钟，十分钟后宋暖要是不出来，我豁了老命也要冲进去，你拦不住我的。”
方瑜没有接话。
两人的声音渐渐变成许怡然的单方面发泄。
直到电梯门关上，快速上升，许怡然的声音在彻底消失。
宋暖攥着包链，面上镇定自若，手心冒汗不止。
叮——
电梯抵达二十二楼。
刚迈出一步，入眼就是精致奢华的场景布置，鲜花、气球甚至都算不上什么，门口停了辆限量款的兰博基尼。
宋暖不知道车是怎么弄上来的，车头贴了个蝴蝶结，与炫酷的车身不太贴合。
她才盯着看了不过十几秒，周围就有工作人员走过来，跟她道：“你好，这车不可以拍照的哦。”
宋暖问：“为什么？”
工作人员耐心解释：“这是送给宴会主人的生日礼物，不可以拍照外传的。”
同楼层路过的人听见，小声讨论起来。
“谁生日啊，这么大气，限量版的车都抬上来了，得花不少价钱吧，这么有牌面，哪家太子在追妻？”
“生日的是个男的。”
“哦？原来是富婆豪掷千金追爱啊。”
“这男的得长多帅啊，富婆出手这么大方……我刚查了下，这车要上千万，我的妈呀，我能不能过去合照？”
工作人员笑了笑，再次提醒：“不能拍照哦。”
宋暖拳头收紧。
一个字都听不下去，她咬牙笑了笑，转身朝宴会大厅走去，结果又被拦下，“女士，麻烦出示一下邀请函。”
宋暖气笑了，“我没有。”
“很抱歉，没有邀请函不能进入宴厅。”
“在里面庆生的是厉景尘吧。”她语气平淡地问着服务员。
服务员不解地看着她，大约猜到她要说什么，先声夺人：“您如果没有邀请函，又恰好认识厉先生，可以让他派人出来接您。”
宋暖不是非要进去不可。
她只是想知道在里面的人是不是厉景尘。
只是想知道厉景尘是不是又在骗她。
她转身离开，拐进洗手间，拿出手机，打电话给厉景尘。
提示音一声响过一声。
响了数十秒，通话才被接通，熟悉的声音响起：“暖暖，找我有事？”
“你在哪？”
那边顿了一秒，回答：“还在公司。”
他笑着问，“想我了吗？”
宋暖轻扯唇角，心慢慢变凉，她仍然嗯了一声，捏着甜甜的嗓音，问他：“你什么时候回来？在开会吗？”
“快结束了，半个小时。”
宋暖勾起嘲讽的弧度。
他在骗她。
他开会时很少会接她电话，就算接了，也不会直白地问她是不是‘想他了’，这样的话并不适合在会议室说出口。
所以，他根本没在公司开会。
她也是挺无聊的，分明在楼下就知道答案了，还非要跑上来自讨无趣。
“怎么了，不高兴吗？”
男人低沉关心的话将宋暖飘远的思绪拉回，她还没说话，他便道：“最近比较忙，我开完会马上就回去，好不好？”
她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自己在宴厅。
下一秒，宴厅大门口骤然出现一抹高大熟悉的身影，穿着熨烫妥帖的西装，袖口的金色纽扣反射着光。
那是她送给厉景尘的。
“宋暖？”
她笑容苦涩，努力找回自己的声音，“好，但是我现在想吃世茂城楼下摆摊的麻糍，你能不能让林轩去帮我买。”
他很聪明，宋暖担心他猜出什么，补充解释：“天气太冷了，我不想出门。”
“如果林轩也在忙的话就算了。”
“我让他去买。”
她牵强地扯出一抹笑，盯着远处的背影，“厉景尘，你真好。”
男人身形微僵。
他没有回答宋暖的话，道：“我先去忙。”
说完就挂了。
收起手机，宋暖躲在洗手间门后，她现在一定很像偷窥别人幸福的贼。
他站在门口，叫来林轩，不知道说了几句什么，林轩就朝电梯口走去，想来是被差使去帮她买麻糍了。
紧接着，钟清雅出现了。
宋暖扒着门框的手收得更紧，指尖用力得发白。
她听不见两人在说什么。
厉景尘背对着她，他身材高大，几乎将钟清雅挡住，只露出她的半边脸，宋暖只能依靠她不完整的面部表情窥探推测她的情绪。
倏地，钟清雅扬起手，似乎要打厉景尘。
宋暖心脏骤然紧缩，厉景尘反应更快，抬手捏着钟清雅纤细的手腕。
他说了什么。
钟清雅脸色大变，怒吼：“厉景尘，你有种现在就进去，把你刚刚的话说一遍，你敢不敢？”
这一句宋暖听清了。
他刚刚说了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