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个陆五,敢情你说我经验丰富是丰富在这个方面了?”
“有错?”
“没错。”裴行舟低眉垂眼,“男子碰女子,没把女子整哭,那就说明该男子不行。”
“不行?”陆承珝俊眉深蹙。
姓裴的自个才不行。
裴行舟反应过来:“陆五,你才几个朋友?我一个,厉北辰一个,瞿翼一个,旁的再也没有了。瞿翼这货天南海北地寻找心上人,断不会有这样的新手问题。至于厉北辰,他如今满眼都是令妹陆瑶瑶。”他笑出声,毫不给情面地揭穿,“你所谓的朋友是你自个罢。”
“太直白,就不厚道了。”陆承珝神情发冷。
“你与心瑜……”裴行舟压低声问,“你们……”
问不出口。
陆承珝淡声:“我们没什么。”
“心瑜可是我外甥女,陆五,你不是个人!”裴行舟低骂,“畜生!”
“什么外甥女?别瞎攀关系。”陆承珝神情冷峻,“她是我娘子。”
“她就算是你娘子,那也是我外甥女,她喊我小舅,你……”裴行舟眉峰聚起,严肃警告,“不许碰她!”
“你既如此言说,你我不必做朋友了。”
“呵……”裴行舟回过味来,笑出声,“也没关系,谁叫你不行呢。”
陆承珝扶额。
算了不解释了。
他只不过碰她的腿,她便笑出声,气氛都不能起来……
想着请教请教,竟被误会不行,也罢,没什么好解释的。
两人不再聊此话题,就皇家的态度又聊了聊,这才回了宅院。
临近中午时分,厉北辰也过来。
“真是赶巧,就在饭点的时辰过来。”裴行舟打趣,“你来作何?”
“你不是也在?”厉北辰视线挪向陆承珝,“今日早朝,皇上宣布了你六皇子的身份,并着礼部昭告天下。我这会过来便是奉寺卿之命,将这个消息告诉你的。咱们大理寺,今日个个喜气洋洋,精神焕发。”
陆承珝淡淡颔了颔首:“知道了。”
对于他的清冷态度,厉北辰早已熟悉,遂见怪不怪,见有药童拿着碗筷过来,他便自告奋勇地接过。
书房内学了一上午医术的苏心瑜出来,见裴行舟与厉北辰皆在,遂打招呼:“小舅,厉公子。”
“心瑜乖。”裴行舟看了眼陆承珝,欲言又止。
厉北辰将碗筷分好,规矩行了礼:“六皇子妃。”
“快别这么称呼。”苏心瑜微笑。
她还真不能适应。
见师父也出了书房,她便扶他先落座。
不多时,众人就座用膳。
嵇鸿勋将药童端上来一碗汤挪去高公公跟前:“喝了。”
高公公砸吧嘴,一脸为难地看向陆承珝:“殿下。”
陆承珝不予理会。
高公公只好将求助的目光看向苏心瑜:“皇子妃,您帮老奴说说。”
“说什么呀?”苏心瑜抿唇笑。
“这两日,您师父一个劲地命老奴喝难喝的东西,不仅难喝,也难闻。”高公公坦诚,“我实在是不想喝了。”
苏心瑜温声:“公公自个也说是难喝又难闻,如此可见公公的嗅觉恢复不少,就连味觉也灵敏多了。”
高公公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搁下汤碗,对着嵇鸿勋深深作揖:“多谢神医!”
真是惭愧,他还以为是神医脾气古怪,就因为他住在竹林,所以一个劲地刁难他。
他如今回到少主身旁,自然是要继续留着的。
遂一直忍着。
没想到神医是在治他的毛病。
嵇鸿勋摆了摆手:“坐下,喝了,哪那么多废话?”
高公公自是感激,落座后一口气就将黑乎乎的汤汁喝了个干净。
“皇后太子,光是这两个就不好对付。你的嗅觉恢复,往后在陆承珝身旁也好有用些。”嵇鸿勋嗓音淡淡。
“神医所言甚是。”高公公附和。
嵇鸿勋又道:“我家丫头如今虽说是皇子妃,这位分怕是不稳。”
“神医放心,我不会娶旁的女子。”陆承珝开口表态。
“你表态又有何用?身在皇家最是身不由已。”嵇鸿勋扫他一眼,“我徒弟是有不少,但女娃徒儿只丫头一个,她是个好苗子,皇家若是容不下她,今后她就随我回寒州继承我的衣钵去。”
“师父?”苏心瑜唤出声,“我何德何能能继承师父衣钵?大师兄医术好……”
她的话还没说完,纪昆开口:“我也老了,师父所言对的,小师妹乖乖听着就成。”
“混账玩意,你也老了,是在说为师更老么?”嵇鸿勋骂。
纪昆笑:“哪能呢?徒弟老了,师父不老。”
--
傍晚时分,陆承珝与苏心瑜一回到清风居,邹公公便迎出来。
“殿下,老奴在此等候多时了。”
邹公公含笑见礼,一扫拂尘,命身后跟着的小太监将托盘上的物什呈送至陆承珝跟前。
陆承珝问:“这是?”
“上面一部分是几处房屋舆图,下面部分是京中几位贵女的画像,全都供殿下挑选。”
邹公公说着,命小太监将物什给了一旁立着的寒风。
寒风偷摸瞧了自家公子一眼,硬着头皮收下。
陆承珝嗓音清冷:“房屋图留下,贵女画像还请公公带回。”
“殿下恕罪,贵女画像是太后皇后一并精挑细选出来的,老奴实在是不好将此物带回去。太后娘娘的意思是六殿下身体令她担忧,身旁多几个可心人照顾,她老人家也好放心。”
说罢,邹公公立时带着小太监告退了。
陆承珝:“……”
苏心瑜笑了笑,原来师父的担心不是多余的。
也不吵,也不恼,微提裙裾快步回了东厢房。
一旁的琴棋书画连忙跟了进去。
听闻身后跟着的脚步声,苏心瑜转头,见是自己的两个丫鬟,微笑道:“原先你们跟着我偷偷跑,如今倒是不必,可以正大光明地离开,也挺好的。”
“小姐。”书画心急关切,“你若是伤心难受,与姑爷说。”
“是啊,小姐。”琴棋更是心急如焚,“你与姑爷经历那么多,真的到了要分开的时候么?”
苏心瑜转回身去,喃喃道:“原先在一起便是个错,错误及时断了也好。”
说罢,去箱子里翻找婚书。
婚书上的章轻轻松松就能不作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