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街边巡视之声不断,伴随着百姓步伐的轻快和孩童的玩闹,一一从身边而过,这一番景象自觉心中无比畅快。
只可惜自身衣着破烂,背上又是一大箩筐,身旁之人无一不绕道而行,久而无人靠近。身处于闹市,却感行荒郊。
但为何要在意?这样很好,也避免身上脏衣妨碍到别人。
走得些许累了,便寻了个台阶坐下,熙熙攘攘的人群,正感慨百姓日子之繁忙时,忽感觉身旁被一人搂住。
初见时,好一副较好面容,眼眸明亮却无神,面容较好却惨白。一身单薄衣,尽显风流色。
“姑娘,有事?”
那姑娘只是一笑,那梨涡和虎牙便露了出来。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口袋,原是自己的钱袋露了出来。“这里官府管辖不好,不能露财 ,会被人抢了去,尤其您这样的,更是危险。”
“真是谢谢姑娘。”
对方既帮了自己,起身便作揖与人道谢,这幅样子却让那姑娘一愣,有些害怕的不知所措。
“这样,姑娘,我是一赤脚医,你既帮了我,我便送你一次诊治,如何?”
那女孩身穿单衣,手腕脚踝处皆是淤青,自己既然遇上,能帮也好,也好。
怎料那姑娘一听自己是医,还要免费为她诊治便当即拉起自己的手开始朝着一个小胡同走去。虽然不解,但仍然随行,直到与她来到一处小屋,推门便见到一人静躺在地上,那一看自己便知,是重病。
那女孩本想跪下求自己就她,但自见到这位男生起便将注意全放在他身上,拉手,搭脉。久久没有动静。
对方病极其严重,近乎是将亡之样。女生一见面色凝重,便直接跪在地上:“小女求您救救我相公,若能医好佑伊为您当牛做马。”
“不需要你当牛做马,这里银两你拿去,为他速速买来草药,以及食物。”
将怀中钱袋和话语中写下的药方直接给她了去。如此行为也让她一愣,但再连番催促之下,速速离开。
此时危在旦夕,等食物补充身体元气定然不可,只能冒险行针。
“你妻为你如此,你当好好活着...好好活着...”
行针稳健,不容纰漏,转捻点刺。直到脱力坐在地上,但脸上确是笑意。
此时姑娘也回来了,但自身目前没有力气,只能口头教姑娘学下熬药。
此时也知道了,小姑娘名叫采佑伊,今十五岁,丈夫名叫张承,今二十一岁。两人结婚刚一年,是由佑伊父母以用张承家粮食为由,送佑伊做张承妾室。
张承从小疾病缠身,父母死后孤苦一人,好在采佑伊照顾才活到今日。
一时之间百感交集,脱口却问出佑伊从事什么职业,但二者皆不答。忽得感到说错话语连连道歉,却被二人拦住。“幸好先生您来,否则我丈夫活不了多久,若没了他,我一人也活不下去。应当是我二人感谢您。虽然用您的钱买的东西,但我也想为先生做一桌饭菜...”
“我的钱尽管拿去,你丈夫需些好吃食补补身子。”
采佑伊感谢后便离开,留自己和张承在这里。翻过医术后,叹气转头看向张承,开口道。
“我不骗你,这病很难治,所以你和她都需要跟在我身边,去更繁茂的城市,才能有根治你病的药物。”
“那我可否跟您学医?”
心中忽然一顿,想起雪夜抱着的逐渐冰冷的身体,刚要拒绝,却见张承已经坐起身子行了跪师礼。
“学生张承,见过老师。”
“好,好...勿要伤了身子,快快躺下。”
二人在屋中迟迟不见采佑伊回来,却忽然听闻外面喧闹起来。
“张承,张承!你媳妇被人打死扔街上了!”
瞳孔登时一震,缓过神时张承竟已踉跄来到门口,急忙起身搀扶,二人共同前去。
只见街上人群喧闹,纷纷驻足围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圈,好不容易推开人群,只见圈中一位姑娘,衣衫残破,头发散乱趴在地上,早已没了气息。而她...正是采佑伊。
心中一阵震动,不知此时应该何感,又百感交集,不可置信。尤其张承,已跪在采佑伊身旁,将身上衣物盖住其身,颤抖着手将其慢慢揽入怀中。
那幼小身躯一动,紧握的手中忽然掉出一块碎屑来,那物自己认得,是钱袋子所用的布料。嘴唇微张,颤抖着说不出任何话来。
看着那双腿间的血渍,又觉心中一痛。是自己之错...自己之过错啊!
“你就是张承?你私藏如此多的钱财,该当何罪!”忽然一帮人走来,其中还有人为官吏服装。“来人,拿下!”
有人前来拿人,却与自己交手仅仅一合,便只倒地哀嚎。
“哟,有人想逞英雄?”那人见自己,只是挑衅一笑,慢慢上前走到自己面前,一只手戳着自己肩膀。
“你还想动我吗?”看着自己紧握的拳头,就是一拳打了,他又能如何!?“怎么?觉得我动不了你?我祖中长辈可是朝廷大官,你敢动我,这座城市都会和你一起陪葬!”
怒眸再次一震,指甲恨不得掐进肉中,想要一拳,却如坠千斤,再动不能。“不是想逞英雄?你来动我!如若不敢,跪下!”
张承睚眦俱裂,却也无可奈何,只抱着采佑伊。周围百姓也惧怕不已,人流骚动......
“老师,今日之辱就此记下,改日必报。”
张承背着采佑伊,一脸怒意与自己走在这荒郊之路。听他言语只是微微叹气。
“无依无靠,无门无附,斗不过他的。”
“那此事就这算了?!”
“无事,无事,先将佑伊葬下,咱们去治病,或许日后你可高中,那就能给你妻子报仇。清廉为民,引以为戒。”
“好,好,学生...学生听老师的。”
那夜张承病重,许是在天有灵,护得平安无恙。白日后,张承跪在坟前长长不起,心中一痛,也落下泪来。
十五日后,来到一座大城中。
“张承,近几日你身体恢复不错,再有几日,定当恢复,日后想去哪里,可曾想好。”
“学生想去私塾念书,考科举,为妻子昭雪,为百姓不平。”
“好,好。哈哈...”
前几日,用药调理效果出群,可后来,药堂有人贪便宜更换药品,让张承身体瞬间跌落低谷。再起不能。
“老师,你说多久,百姓才能真正安居乐业?希望老师......见到以后可以告诉我。”
那天阳光明媚,却乌云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