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接下来的发展一如哈利曾经见到过的那样,张秋完美地扮演了唐纳德,骗过了两位白宫间谍,诱使他们去袭击了柯林。
接着,当二年级的哈利正在医院呻吟,三年级的哈利正在有求必应屋和空气斗智斗勇的时候,最新的那个哈利在密室里,和张秋一起慢悠悠地享用一壶恰到好处的红茶。
“话说,你跟踪了他这么久,能看出点什么来吗?”哈利再次想起了曾经困扰过他的一个问题,那就是唐纳德的真实目的。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说,他就是单纯来教书的?”张秋慢条斯理地喝着茶,“他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开小灶,除了决斗俱乐部,他每周有三个晚上在教赫敏魔咒学原理;至于阿瓦隆,我想那是给罗恩那种坐不住的孩子开小灶,有求必应屋呢,又是给纳威或者卢娜这种不安分的孩子开小灶。”
在哈利狐疑的眼神中,张秋似笑非笑地反问道:“怎么样,这个解释你能接受吗?”
“恐怕不太能。”哈利轻轻拿起一个纸杯蛋糕,“说实话,如果他只是一个白宫特务我当然不会太在意,但首先他是黑魔法防御术教授,而且海普和裴许显然以他为主,再加上三年级的桑斯特也和他有关,要说他什么都没有谋划,我是不相信的。”
“你忘了很重要的一点,他叔叔是美国首富,而且也没有堂哥或者堂弟。”张秋敲了敲桌子,“换句话说,他是下一个美国首富。”
“我差点忘了,但这就更让人难以理解了。”哈利沉吟道,“他的人生轨迹完全不像是一个富公子该有的样子,上魔法学校,毕业成为傲罗——你看到过那些伤疤吧?然后,跑到这里来教黑魔法防御术,而邓布利多说这其实是一个被诅咒的岗位。”
“那你觉得富公子应该是什么样的呢?”张秋轻笑一声,“每天和秘书调情,摆弄盔甲模型,然后时不时开泳池派对?”
哈利眨了眨眼,这听起来也怪怪的。
“我稍微查了一下唐纳德在麻瓜界的事迹。”张秋正色道,“他投拍了一部电影,讲述一个富家公子成为超级英雄的故事,或许这就是他的真实想法。”
哈利对美式超级英雄不怎么感兴趣,之前也从未了解过,但是从张秋的这一段话来说,他大概有些理解了。
“所以说,唐纳德只是想要追求刺激,当一回正义的英雄?”哈利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正义的英雄啊……”张秋把这个词组又念了一遍,“他或许还有一些其他的想法,等我以后再求证一下吧,目前来说这就是最有可能的情况。”
“其他的想法是指?”
“没事,你就当我想多了。”张秋轻轻摇了摇头,略过了这个话题。
或许和赫敏有关,稍微留意一下就会发现,唐纳德对赫敏的关心和偏爱远远超出了师生之间合理的范畴。但哈利觉得这个问题的答案他已经知道了,多半是因为赫敏长得和他的初恋非常相似。
哈利见她岔开了话题,于是转而开始聊一些别的东西,哈利对天朝的张家非常好奇,于是张秋为他说了很多古墓解咒员的故事,据说天朝人会炼制僵尸来作为墓穴的守卫,还有一种名叫尸鳖的神奇动物,这些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都足够新奇有趣。
第二天一早,哈利告别了张秋,他们约定好在十二月再次相见。
塔迪斯再次呼啸而过,在哈利眼中仅仅二十分多钟的时间,但在张秋眼里,她已经孤身一人在熟悉又陌生的学校里度过了一个多月。
当哈利再次下到密室的时候,这里的情况比他所想象的还要更加混乱一点。在熟悉的小客厅,那些整洁明亮的沙发和茶几,和隔着一道屏风的带床幔的大床,以及张秋那带书架的桌子之外,多出了一大堆一大堆的废料。
各式各样的生活垃圾,零食包装袋,玻璃饮料瓶,碎掉的和没碎的都有,还有蛋糕杯托,金属刀叉甜品勺,脏盘子等等从厨房里带回来,却不打算还回去的餐具。
除此之外,哈利还看到几个地方堆着换下来的床单、一箱一箱的旧书、废纸堆、碎盘子、数个空掉的点心架,其中一个的架子上挂着一条破洞的裤袜,以及一些带有可疑暗红色的白色布料,张秋上次搞出来的武器架和假人此时也躺在一旁。
稍远一些的地方,摆着一个巨大的黑色垃圾箱,哈利没有兴趣去研究那里面有什么,但直觉上他猜想那或许是厨余垃圾。
因为干垃圾已经全部堆在外面了。
张秋拉开床幔,露出一个头来,她的头发乱糟糟的,眼皮耷拉着,一看就很没有精神。
“哦哈利,你来了,稍等我一下。”说罢,她重新缩进床幔里去了。
哈利在看起来很舒服的布艺沙发上坐了一会儿,然后才发现扶手上有一小片粘腻的区域,沙发缝里则全是饼干屑,伸手一摸,还捋出来好几根长头发。哈利皱着眉头,一股奥尔良烤鸡的异香若有若无地萦绕在鼻尖,但他怀疑这只鸡或许并不是张秋最近吃的,因为这味道已经出现了一丝腐臭。
约莫过了十分钟,张秋从床上下来了,她穿着冬季校服,厚衬衣加羊绒背心,涤纶内衬的毛呢长袍,看起来就很暖和的棉袜踩进深口皮鞋当中。
哈利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脱下绝热的隐形斗篷以后,一丝阴冷渗进了他的薄款长袍,隔着短袖衬衣提醒着他,圣诞节不仅仅意味着假期和第三次袭击,同时也意味着气温与暑假相差仿佛。
“啊哦,不合时宜的夏季来客。”张秋也注意到哈利穿着夏装,“你还是把隐形衣披上吧。”
“好吧。”哈利把自己裹得只露出一个悬浮在空中的头,“今天是贾斯廷遇袭的日子,我们还得准备一下。”
“当然,所以今天是……. ”张秋翻看着自己的日记本,随后突然惊叫起来“二年级的十二月二十一号,十二月二十一号!”
“怎么了吗?”哈利下意识问道。
“坏了坏了,唐纳德今天要下密室,我本来以为这当中得隔几天呢。”她左右走来走去,“这些东西根本来不及收拾,等等,等等,我还要去袭击贾斯廷,他是什么时候遇害的?”
“晚上吧,我记得是我从图书馆回去的路上,八九点钟的样子。”哈利看了一眼表,现在是上午九点,时间还早,“但你为什么说唐纳德会下密室?”
“这天他特意没有给赫敏补课,而是重新过来调查。当时我在女厕所跟丢了他,显然他是下密室了,或者说唐纳德可能从一开始就知道密室该怎么打开。”张秋分析着,“而且你知道为什么贾斯廷是晚上遇害的吗?因为白天我得收拾东西!”。
哈利环顾了一下密室的环境,这里不分白天黑夜,也难怪张秋会过得忘了日期。
“总之我们尽快开工,我来确认哪些要哪些不要。你帮我把它们搬到有求必应屋去。”张秋撸起袖子说道。
“有求必应屋?”哈利暗暗点了点头,“所以你这些杂物都是从那里拿来的?”
“没错,当然这也要分两部分,大部分是我直接零元购来的,像那个假人,武器架。”张秋顿了顿,“但有一些是我借来的。”
在哈利疑惑的眼神中,她继续解释道,“我去了唐纳德常去的那间房间,那是历届学生藏违禁品的地方,我从那里借了一些书过来,当然还有一些或许有用的魔法道具。”
“哦,”哈利扫视了一下那些积灰的书和笔记本,“看起来它们没派上用场?”
“的确,大部分都是黑魔法,但它们都有些过时了。”张秋耸了耸肩,“目前来说没有什么比索命咒更好用的黑魔法。”
“你这么说有点怪啊。”哈利用漂浮咒轻轻挪开一团揉在一起的床单,露出下面灰扑扑的薄被来。
“我的意思是,大部分情况下,我们只需要防备索命咒就行了,毕竟黑巫师也不傻。”张秋也开始清理,她不断从垃圾堆里挑出一些魔法道具,把它们装在另一个纸箱里。
“要不你这些家具就不要了吧?”哈利问道,“回头搬新的来,反正都是有求必应屋用魔法变出来的。”
“但你觉得我们该如何在不引起注意的前提下处理这么多垃圾呢?”张秋头也不回地说道,“还得是有求必应屋,你让他变成一个垃圾房。”
“但我总不能——”哈利不满地说道,“我总要有个垃圾袋吧?最好还得有无痕伸展咒。”
“这就是问题所在,我们既没有垃圾袋,又不会无痕伸展咒,你可以先用床单包一些干垃圾去丢掉,然后再问问有求必应屋能不能给你个垃圾袋。”张秋说着,扯下了现在铺在床上的床单,“这条至少还算干净,你可以打一个包袱,然后背着它。”
哈利叹了一口气,开始挑选一些看起来明显像是垃圾的东西,用漂浮咒把它们一件件地挪移到这条张秋刚睡过的这条床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