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过后,神都上空万里无云。
皇帝令官员祭告天地,社稷,宗庙,而他自己则是等在大庆殿内。
按照祖制,待前面的一系列祭告天地流程走完后,乾兴帝端坐在龙椅上,等待着册封典礼的正式开始。
而作为当事人之一的姬旎,此时正坐在前往大庆殿的马车上。
虽说要册封她为储君圣旨已经下来了,就摆在姬旎的眼前,甚至她自己也翻来覆去看了好多遍。
可她就是感觉哪里不对劲,那几个兄弟拼死拼活抢的那个位置就这么到了自己的屁股下面。
所以这三天来姬旎一直感觉晕晕乎乎的,有种不真实感。
此时,坐在她一旁的周珏抓住了她的小手,开口道:“放宽心,我在这呢。”
姬旎这才反应过来,看着周珏点了点头,对于她来说,起码眼前的人是真的就够了。
“殿下,咱们到了。”马车外阿朱的声音传了进来,打断了姬旎的思绪。她回过神来,深吸了一口气,将心中的慌乱压下。
姬旎在宫女的搀扶下走下马车,抬头望去,今日,大庆殿的金顶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耀眼。
周珏也是走出了马车,站在了姬旎的背后。
一个女官走了过来,行礼后道:“待会要穿的一应衣物都已备好,还请殿下随我来。”
姬旎微微点头,跟随女官走向一旁的偏殿。
周珏则站在原地,招来一员负责大庆殿外围防务的禁军将领问道:“各处防务可安排妥帖了?”
禁军将领迅速上前,单膝跪地,回答道:“回禀将军,各处防务均已按照您的吩咐安排妥帖。
禁军全员戒备,严阵以待,确保大典万无一失。”
周珏微微点头,道:“很好,不可有丝毫懈怠。今日之事,关乎大鲁未来,绝不能出半点差错。”
“属下明白,定当竭尽全力!”那将领应道,随后便迅速离去,继续监督防务。
此时,祭告天地的环节也是进行到了最后的时刻。
太庙前,香烛缭绕,钟鼓齐鸣。
礼部尚书站在队伍前方,手捧祭表,高声宣读祭文:“维大鲁乾兴二十五年,岁次乙巳,皇帝谨遣礼部尚书,告于天地:
今册封兰陵公主姬旎为储君,以安社稷,以定民心。伏惟神灵庇佑,大鲁江山永固,万世昌盛!”
随着祭文的宣读,文武百官纷纷跪地,向天空行三拜九叩之礼。
祭告仪式结束后,礼部尚书手持册封诏书,缓步走入大庆殿。而一众文武百官则是在大殿内站定,空着的那几个位置照旧空着。
礼部尚书高声宣读册封诏书:“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兰陵公主姬旎,贤良淑德,才智过人,堪当大任。
今册封为储君,以安社稷,以定民心。钦此!”
随着诏书的宣读,姬旎身着储君礼服,头戴金冠,缓步走入大殿。
姬旎走到乾兴帝面前,恭敬地跪下,双手接过礼部尚书递来的册封诏书和金印,照着昨个夜里一个嬷嬷教的,开口道:
“儿臣姬旎,叩谢父皇隆恩。儿臣定当竭尽全力,辅佐父皇,治理大鲁,保我江山永固!”
随着姬旎的册封仪式完成,接下来的环节是储君与文武百官的见面礼。姬旎在礼部尚书的引导下,依次接受文武百官的朝拜和祝贺
文武百官纷纷行礼,齐声高呼:“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随着接受百官朝拜环节的结束,礼部尚书轻声提醒道:“储君殿下,接下来该去面见皇后娘娘了。”
姬旎微微点头,深吸一口气,调整了自己刚刚因为头一回站在高台上接受百官朝拜而有些紧张的情绪。
在宫女的引领下,姬旎穿过长长的走廊,前往皇后的寝宫。
皇后早已在寝宫中等待多时。她身着华贵的宫装,端坐在凤椅上,神色略带着点悲伤,毕竟刚死了儿子,这个关头却是叫人欢喜不起来。
很快,一个宦官跑了进来,“娘娘,兰....储君殿下就要到了。”
得知姬旎即将到来,皇后微微调整了坐姿,准备迎接新储君的到来。
随着宦官的通报声落下,姬旎在宫女的引领下,缓缓步入皇后的寝宫。
皇后看着走进来的姬旎,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与乾兴帝的感情其实也没那么好,这么多年也只有太子这么一个子嗣。
原以为太子能够继承大统,稳定江山,她晚年也好有个依靠,谁知天意弄人,太子英年早逝。
姬旎对着皇后行礼道:“儿臣姬旎,拜见母后,愿母后凤体安康。”
皇后站起身,走到姬旎面前,伸出双手轻轻扶起她。“旎儿,你不必多礼。今日你成为储君,是大鲁的幸事,也是我们皇家的幸事。”
在外头,周珏人虽没有进来,神识却是跟着一块进来了。
要他说这皇后长得也不错,他虽然鄙夷狗皇帝挑唆子嗣不和,自己好稳坐钓鱼台的做法,但是对于他的审美还是很认可的,他看这皇后还是风韵犹存啊。
而此时的殿内,皇后与姬旎二人也是说完了话,姬旎对着皇后道:“时辰也不早了,儿臣便不打搅母后了。”
皇后微微一笑,眼中满是慈爱,拍着姬旎的手道:“好孩子,你今日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吧。”
姬旎再次行礼,然后转身,在宫女的引领下离开了皇后的寝宫。
随着册封典礼的结束,一封封大告天下的诏书被发往大鲁四方,将这个消息传达到大鲁治下的国土上。
而在关外,接到周珏送来诏书的庞婉兮素手一挥,对着麾下的将校道:“时机已到,今日起兵。传龙虎将军将令,定域军奉旨入关。”
随着庞婉兮一声令下,扩张到四万人的定域军立刻开始行动了起来,其中万余人被留在了关外,负责安定地方,其余三万人则是在庞婉兮的带领下进入了山海关。
而姬旎立储的消息不止传播到了大鲁各地,一只不知从何飞起的信鸽飞过了长江,最终落在了金陵城的一处鸽舍内。
一个戴着面具的人上前,从鸽子腿上的小竹筒中取出一张密信,放在了一旁的托盘上。
那举着托盘的侍从立刻低下脑袋,深怕看着了什么不该看的丢了脑袋,然后小步退了出去。
随后在一个大堂内,那封密信此时正被放在了桌案上,桌案后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也是读完了密信,他对着门外道:“备车,我要入宫面见陛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