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一声,车门开了,两只地狗笑嘻嘻的上了车!
我们被瓮中捉鳖,进退两难!
司机将车子熄了火,侧坐在驾驶室,以看热闹的姿态看向我们,狗王见状咬牙切齿的盯着他骂道:
“他妈的!合着你刚刚那么配合我们,全都逗我们我玩是吧!你这狗娘养的东西!”
司机被骂反而笑的更欢,只听他说:
“骂吧!尽情骂!一会儿想骂都没机会了,还不如趁现在赶紧把想骂的都骂出来!”
闻言两只地狗也开始肆意大笑,仿佛我们已是囊中之物,他们随时都可以取了我们的性命!
狗王被司机用话一激,便红着眼还想再骂两句,但多罗法师则是不动声色的拍了拍狗王,用中文小声提醒道:
“多骂两句,最好骂十分钟!”
狗王一听便明白了多罗法师的意思,张嘴便骂了起来!
可一鼓作气,再而衰,狗王刚刚被多罗法师打断了一下,这会儿骂出来话都是软绵绵的,几个词翻来覆去的用,听的我都有些尴尬!
司机也差不多,只听了一会儿,便用手掏着耳朵不耐烦的打断:
“翻来覆去就那几句话,听的我耳朵都茧子了!”
紧接着,司机不再理会我们,对地狗吩咐道:
“开饭吧!”
闻言,一前一后两只地狗开始朝着我们逼近,我们只能不停的朝中间靠拢,不停压缩着彼此的生存空间。
狗王此时也摆开架势,做好了殊死一搏的准备,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间,多罗法师突然大声说道:
“等等!死之前,能不能让我们做个明白鬼!”
司机听后哦了一声问道:
“明白鬼?那你说说你是想知道什么呀?”
多罗法师看了眼前后的两只地狗,对着司机问:
“这俩地狗,你养的?”
司机轻笑一声说道:
“我可没有那本事去养它们!”
多罗法师疑惑道:
“不是你养的?那为什么它们会听你的话?”
“当然是因为它们指着我吃饭啊!”
“此话怎么讲?”
司机听后想了一会儿说道:
“既然你们都是要死的人了,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只是我该从哪说起呢?”
“从头说吧!”
“也行,那就得从三年前说起了,那时候我还没和这俩地狗搅和在一起,只是一个普通的机场线司机,而那时候的末班车也不像现在这般拉不到乘客!”
说完这句,司机将驾驶室的窗户打开,点了根烟猛吸一口,紧接着他便眼神迷离,思绪随着吐出的烟雾一起飘回到了三年前:
“那时候的末班车还是能拉到半车人回市里的,但我第一次遇见地狗那晚却没拉到人,和今晚一样是空车!那还是我第一次拉空车回市里,心里总觉得亏,所以在经过机场门口时,看见刚好有一伙人从机场出来,于是便停车拉上了他们,走到半道儿,我又看见俩人在路上往市里方向走,于是我又停车拉上了他们,可谁成想,这俩人就是站在你们面前的地狗!”
司机又抽了口烟,继续说道:
“当时我想的是多拉几个人,钱也能揣自己兜里,可越跑我就感觉越不对劲,车里乘客的交谈音突然没了,而且还有股子腥臭味从后面传来,我一开始还以为是谁吐车上了,于是便急忙回头去看,可不看还好,一看吓得我差点将车开到路旁的树上!你们猜我看见了啥?我看见后上车的那俩人,正一人一个,捧着别的乘客脑袋啃呢!而那些乘客无声无息的就这么被啃着,连个喊救命的都没有!这吓得我踩油门的脚都软了,车子也停在了路上。车子一停,这俩抱着脑袋啃的人也注意到了我,我心想这下完了,接下来肯定要吃我了!”
司机说到这儿,瞅了眼地狗,嘬了口烟,才继续说道:
“我想的也不错,它俩将手里的脑袋往旁边一扔,就朝我走了过来!当时我就被吓尿了,嘴里一直跟它俩求饶,可说了半天,它俩也没搭理我的意思,最后我心思一动,便想到了一个办法,就对着他们说如果放了我的话,我每天都拉几个人来让他们吃!话一说完,他们果然心动,将车上的尸体拖下车后就放我离开了!那晚我没把车停回站里,而是找了个地方把车上的血迹给洗干净,做完这些...”
“等会儿!”
多罗法师突然出声打断了司机的话:
“你的意思是地狗放你走了?”
司机答道:
“没错!”
多罗法师警惕的看了眼面前的地狗后又问:
“那你跑就是了,为啥还要继续开车助纣为虐?”
司机回道:
“那晚我也想过以后不再开车,可我一不开车,家里立马就没米下锅,东马这边没有西马发展好,人少,工作更少,一家子人都指着我一个吃饭,我去找别的活路,那这段时间家里就得喝西北风,等不起啊!于是我便抱着侥幸心理,又开车去了机场,想着以后不再中途停车拉客,应该就不会出事了。不过到了最后一趟车,我不敢拉其他乘客冒险,便只能让来坐车的人去坐小火车,告诉他们这趟末班车不载客!就这么过了一个多月,果然相安无事,我心里慢慢放松下来,刚觉得不会再出事时,麻烦却又找了上来!这天快到末班车的点了,我跟往常一样,让来坐车的两个乘客去坐小火车,可当我再定睛一看,来的竟然是那俩啃人脑袋的怪物,它们找到机场里来了!”
将吸剩的烟头从车窗弹了出去,司机继续说道:
“当时我还以为自己死定了,可它俩却没弄死我,只是让我开车出了机场,在经过机场门口的时候又让我载上了几个乘客!我心想这次如果还能活下来,那说啥也不能再开车了,可谁成想,它们吃完人后,竟把这些乘客随身携带的财物给了我,做完这些它们就下了车,可我却沉默了,这钱比我开一个月车还要多!我开始纠结,到底要不要继续这样下去?毕竟死在我眼前的可都是活生生的人啊,我多少还是有些于心不忍的,只是兜里沉甸甸的钱,又让我心里痒痒的...”
“所以你就因为这点钱,选择了跟这俩地狗一起谋财害命是吧!”
多罗法师再一次打断了司机的话,司机听后点头应道:
“不错!”
多罗法师继续说到:
“你胆子也太大了吧!车上一直有乘客失踪,你就不怕被警察查吗?”
司机不以为意的说道:
“人又不是我杀的,我怕什么!”
多罗法师纠正道:
“可人是在你车上没的啊!”
司机听后笑着问道:
“谁知道人是在我车上没的?我出机场时可是空车!”
多罗法师继续说道:
“那你就不怕你在机场门口拉客那一幕被监控拍到?”
司机不屑的说道:
“那监控早就坏了,平时机场门口本来人就少,谁会闲着没事会去修那个摆设,就算警察找上我,我一口咬定车是空车,谁能拿我怎么办?而且这都三年了,不是也没警察找过我吗!”
我听后叹了口气,想起了这里警察的作风!
正是这些不作为的人,才让司机明目张胆的谋财害命!
多罗法师闻言叹了口气又问:
“就算没有警察找你,你的良心就不会痛吗?”
司机听后故作难受的样子说道:
“痛啊!当然痛!”
紧接着司机就变了脸,狰狞的笑着说:
“不过也痛不了多久,慢慢就木了,感觉死人也就是那么回事,而且我最近在等待地狗杀人时,会莫名觉得很兴奋,我会猜你们身上到底有多少钱,就跟刮刮乐一样,有趣的很!”
说完司机叹了口气又说:
“唉!只是这地狗吃饱后,得隔上一两个月才会再次出现!这么长时间,我少挣多少钱啊!”
陈玉听后小声嘀咕道:
“这司机怎么越说越变态了,感觉他比地狗还吓人!”
多罗法师小声回陈玉道:
“他见的死人太多,已经没了人的感情,生生把自己活成了畜生,只会根据欲望行事!”
司机见陈玉和多罗法师小声嘀咕,不爽的开口道:
“你俩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没人回话,司机见状也不再问,挥挥手对地狗说道:
“算了,我该说的也都说完了,开饭吧!”
地狗闻言,再次朝我们靠了过来,狗王也又是拉开架势,同时不忘问多罗法师道:
“老杂毛,时间到了没?”
“差不多了!”
“那你还愣着干嘛,赶紧给老唐打过去啊!”
“那你们先撑住啊!我这就打!”
说完多罗法师便给唐老头拨了过去,而那两只地狗也在此时来到近前,我和唐宇山挡在后面,狗王挡在前面,本以为能抵抗些时间,可当这地狗碰到我的一刹,我就觉得浑身一怔,想动也动不了,想喊也喊不出!
妈的!此时再回想起司机的话,终于知道这地狗是怎么无声无息的吃掉一车人了!
可现在也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我动弹不了也无法提醒其他人,眼看着地狗的嘴离我越来越近,心中只能祈祷唐老头快点接电话说出办法,不然我就得提早归位了!
身旁唐宇山的一只手也被地狗抓住,现在同样是动弹不得,而我俩身后的王帅见我们一动不动,还以为我俩被吓傻了,便伸手去推我俩,可推了几下都没反应,他也觉出不对劲了,再看地狗的嘴马上就要啃在我头皮上了,他急忙伸手去拦地狗,可这么一拦,他也就动不了了!
狗王的情况也跟我差不多,马上就要被开瓢,就在此时,司机发话了:
“唉!你俩领人去外面吃去,省得我每次都得给你们‘刷锅’!”
我面前的地狗闻言一愣,停下了嘴上的动作,它瞪了一眼司机,还是拉着我往车外走去!
我动弹不得,只能跟着它走,不过这也让我能多活一会儿!
就在我要被拽下车之际,多罗法师的电话终于是打通了!
多罗法师还没开口问,便听到唐老头着急忙慌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
“火!用火!它们怕火...”
接着我便被拽到了车外,唐老头再说什么,我已是听不清了!
与我一同被拉下车的,还有狗王,我俩都是反抗不得,只能任人宰割!
站在车外,我心里万念俱灰,心想这次是死定了,刚刚听到唐老头说它们怕火,可我们刚下飞机,身上的火机早在槟城机场就扔了,这会儿上哪儿弄火去啊,如果指望多罗法师他们钻木取火的话,那估计等他们弄着火,我和狗王也都死透了!
这俩地狗估计也是知道这点,所以才会选择在机场这条路上作怪,还真他娘的聪明!
正当我和狗王命悬一线之时,车上突然冲下来一人,我用余光看去,是唐宇山!
唐宇山加速朝着我身前的地狗撞去,借着惯性,一直控制着我的地狗被他撞倒,拽着我的手也撒开了,我瞬间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
唐宇山见我脱险,便对着我说道:
“妈的!刚刚它一碰我,我就动不了了,看来这玩意碰不得!”
此时抓着狗王的地狗也注意到了我们的情况,一边拽着狗王,一边看向我们!
我见状急忙说道:
“别说那么多了,二爷还在另一只地狗手里呢,咱们用你刚刚那招,救二爷脱身!”
正说着,被唐宇山撞倒的那只地狗在此时缓缓起身,慢慢的朝着我们走来,唐宇山见状咽了口唾沫,拉着我一边后退一边说道:
“我看还是先顾好自个儿吧,这地狗又他妈来了!”
我又瞥了眼狗王的位置,着急的说道:
“妈的!那二爷咋办?话说王帅呢?他咋不下来帮忙?待车上干鸡毛呢?”
唐宇山回道:
“他正在找火呢!”
“哪来的火?”
“司机的!你没看到司机刚刚抽烟了嘛!王帅正和多罗法师一起抢司机的火机呢,还有陈玉!”
我听后心说原来如此,可这也有一会儿了,他们三对一怎么还没制服司机,司机有这么难缠吗?
正想着,突然车内响起了一声凄厉的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