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报仇
首当其冲的就是那些安内特曾经善待或者宽恕过的人,凡是身居高位的,无一例外在阿希姆把持的匈牙利下得到了冷遇,至于那些和安内特走的特别近的人,阿希姆则想方设法找机会把他们扔进监狱里。
其中最惨的要算扬科夫斯基,在阿希姆刚刚回到匈牙利时,他曾经被驱逐出境,但是等阿希姆被路德维奇发配到佩斯的监狱后,安内特想起了这名沃什堡曾经的保民官。
安内特并没有赦免他,在考虑到他的妻子尤连娜真的策划过一起针对王室成员的谋杀后,但结合这起案件的结果来看,安内特认为这名妻管严的保民官受到的惩罚未免有些过重,于是他准予扬科夫斯基回到自己的故乡,但没有恢复他的官职,让他作为平民在那里生活。
扬科夫斯基十分高兴,离开故土的这段时间,他被神圣罗马帝国的一位枢机主教收留,在一处修道院附近开垦荒地,每天过着与碎石和土堆打交道的生活,整个人苍老了许多,得知这个消息后的第一时间,他便带着自己倔强的妻子和他们的孩子一起回到祖国,然而平静的生活没过几个月就被打破了,贝尔格莱德发生了政变,他的老对手阿希姆再次独揽大权,雪上加霜的是,阿希姆这次新仇旧恨一起算,直接将他和尤连娜逮捕起来投入监狱。
和他一起被投入监狱的还有不少人,这些人基本上都没有太大的过错,但是或多或少地得罪过阿希姆,他们有些只是被关押,有些则遭遇了酷刑,由于女囚和男囚分开关押,扬科夫斯基十分担心妻子的境况,便托监狱里一名同乡向他的朋友打探情况,恳请通融。
他的这位朋友恰好是侍奉过阿德里安娜的仆人,在阿德里安娜逝世后,他到了匈牙利前任财政总管尤尔根的家中为他工作,尤尔根是个正直的人,他从阿希姆的外祖父希斯代国王时期就一直在内阁中工作,路德维奇也很赏识他,他前几年因为年事过高已经从财政总管的位置上退下来,但是说话还是很有分量。于是这位朋友便将扬科夫斯基和这些人的遭遇告诉了尤尔根。
于是尤尔根决定第二天亲自拜访一趟阿希姆,他先是赞美了一番阿希姆的执政才能,夸奖他用智慧阻止了匈牙利和神罗之间战争。等谈话氛围渐趋良好后,才委婉地向阿希姆表露,现在正值春夏,匈牙利经历了去年的战争后急需恢复,很多地方缺乏人手,问他“为什么不善用宽容的智慧向匈牙利的人民展现您的胸襟呢”。
对于尤尔根试图让自己释放囚犯的行为,阿希姆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说道,“你说的也许有道理,我的老朋友,我会向人民展现宽容的,但是不是通过释放这些罪人的方式。”
见阿希姆不愿听取意见,尤尔根沉默良久,然后说道,“恕我直言,我十分不希望和您站在对立面,可我不得不提醒,您的报复已经超出了他们理应承担的限度,也许他们不如您那样有着丰富的见识和出众的口才,能让自己的每个想法都师出有名,但是阿希姆,这世上聪明的人从来不在少数,如果明理的人认为他们遭受了不公平的待遇,就会带着智慧一起远离你,这比杀死这些人的代价昂贵多了。”
“那又怎么样,”阿希姆傲慢地说,“至少现在,复仇之剑是在我手中的。”
阿希姆一系列敌我分明、恩威并施的做法确实很快为匈牙利树立了新的秩序,在他的无微不至的控制下,原本蠢蠢欲动的各地贵族很快安分下来,匈牙利原本分散的权力很快被收归于一处。
然而他性格中的残忍的一面也随着手中权力的扩大而越发明显,他认为大众脆弱而迷信,总是容易受到一两句诱导就做出愚蠢的选择,他认为自己对匈牙利所做的安排已经足够完美,不需要任何愚蠢的质疑,因此不允许自己的治下有任何反对的声音,后来连窃窃私语也会被视为对他的不满,因为害怕他的处置,宫廷里的仆人只能依靠眨眼和努嘴来彼此之间交流。
陈昼觉得阿希姆彻底搞错了方向,她难以理解阿希姆竟然会觉得恐吓就能让人甘心听话,这招要是能管用的话,他自己早就该跟海因里希低头认错,修复好父子关系了。她认为阿希姆与其花时间和精力到处贿赂,逮捕假想敌,还不如多用点钱帮助农民,说不定能大大提高匈牙利的国力。他跟他那群党羽就没一个头脑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