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渔晚是没想到,他们来的时候是四个人,回去的时候变成十几人。
宋伯峻和宋思海还有李沐宁也跟来了,几位领导真的是百忙之中生生挤出时间要去看看小朋友们。
还有两位首长身边的工作人员,一个不少总共十三人。
这俩小朋友何德何能,张渔晚偷偷惊叹一下,他们恐怕都不知道,自己都还没来得及卖萌,就已经可以轻易调动能震惊金麟证军两届的势力。
还好几位只是偷偷出门办点私事,整个团队除了人多都很低调。
张渔晚也舍不得一个人占用一个包厢,省钱啊!
给李沐宁和自己做了一个补水面膜,“咱们在火车上就好好做个面膜护理一下,不然这么长的时间,不找点事打发一下时间多可惜。”
敷完面膜,她用纸巾把手擦干净,人闲了嘴巴也闲。
她又翻出一包核桃,这个没有工具,她用手夹两个核桃,夹了半天一点变化都没有。
“我看别人很轻松都打开了。”
她之前吃的是纸皮核桃,现在的核桃皮厚肉少。
在她夹出表情包以后,宋长洲刚好拿着水壶进来,看着两个女人糊一脸面膜,他挑了挑眉毛问道:“我爸呢?”
“你爸找你大伯聊天去了。”
“难怪就剩你们两位女士这么臭美呢!”宋长洲把水壶放好,从张渔晚手里拿走俩核桃,轻轻一捏,“咔吧”核桃外壳就碎了。
然后把碎的核桃又一股脑倒进张渔晚手里,她把外壳挑拣出来,扔到垃圾桶里。
她和李沐宁一小块一小块塞嘴里吃,这味道比纸皮核桃好吃,带着一丝甘甜,没有一点苦涩味道。
吃完,宋长洲就又捏碎两个核桃,放在她手里。
张渔晚拉起他的手,看了看,他的手型很好看,手背青筋凸起一直延伸到小臂,手掌上面茧子不少,和她的又细又白的手对比鲜明。
“看什么?”宋长洲任由她拿着自己手翻来覆去检查。
“我觉得你手好有劲,不知道能不能扯断布巾或者像是结实的绳子之类的东西。”
“不能!你不要瞎想。”宋长洲干脆答道。
宋长洲的大手一下子握住张渔晚的手,打断她的胡思乱想。
他的手很滚烫,张渔晚一下子抽出手来,“我去洗脸。”
说完这句话,她面色微红不自在地走出去了。
宋长洲想跟上去,被李沐宁拦着,“老大,我问你,你知道小晚在美丽国都是怎么过的吗?我没敢问。”
宋长洲垂下眼皮,沉默了一会,“妈我知道,我知道的!”
“她刚到美丽国的时候很艰苦,特别不容易,一个人羊水突然破了,要比预产期早了半个月,她自己开车去的医院生孩子。”
“生产时大出血,情况非常紧急,还好私立医院比较上心,而且有一位朋友也在她生产期间赶过去跟医院沟通,一直盯着。”
“后来在月子里,她请了照顾她和孩子的帮佣,本身大出血,又生了两个孩子,身子亏空的厉害,她那时候虚弱的下不了床,走路都困难。”
包厢里又是一阵沉默之后,宋长洲平缓了情绪后,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慢慢喝一口,才继续说道:“那个帮佣知道小晚有钱,把家里翻遍了,要偷她的贵重物品和钱,为了不照顾两个孩子,给孩子下药,一直没有给小晚下药是因为她没找到张渔晚把钱藏在什么地方。”
“她找不到钱和贵重物品,她就想绑架孩子来威胁小晚。”
“那时候小晚身体虚弱,可是仍然把孩子放在眼皮子底下,睡觉都不敢好好睡,打了电话报警,在警察来之前她木仓击了那个帮佣。帮佣后来受伤入狱,全都交代了,要不是小晚机敏,再晚半天就会有几个绑匪冲进家里,威胁她交出贵重物品。”
“我不知道她是怎么熬过那段时间的,明明大出血后身体那么虚弱,还不敢睡觉,还要尽心照顾两个孩子。”
宋长洲一只手捂着眼睛,声音带着浓郁的鼻音,“当年她离开的时候我伤心、难过、痛苦,甚至怪过她,为什么那么狠心离开,走得那么匆忙,我对她来说究竟算什么?”
“我现在觉得自己挺混蛋的。”宋长洲低着头,李沐宁摸了摸他的头,这个动作他们母子之间已经很多年都没有了。
“我也是前不久才知道,我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时候,有人一次次审讯她,让她在和我划清界限的申明书上签字。”
“要不是我的‘死讯’传来她恐怕就危险了,她都不知道自己怀孕了。你说她傻不傻,签个字而已,一点都不知道保护好自己。”
“我到现在都很庆幸,她走的时候拿走所有的钱,不然她日子过得多艰难。”
宋长洲手一直在抖,手中握的杯子里的水都溢出来。
被李沐宁一把握住,“你要觉得愧疚就好好对她,莫要辜负她。”她忍不住叹了口气,“到底是我宋家欠她许多。”
“当年我跟你爸也被禁足查问,但是他们没有找到有力证据,态度都还不错,没想到小晚承受的压力更重,这很奇怪?”
李沐宁在高层待久了,从战乱到十年的浩劫,她见多了政治迫害的肮脏手段,也对这方面有着异于常人的敏锐度,小晚在这个家族中算是边缘人物,她就是机械厂临时翻译,能有什么价值?
说句不好听的,当年宋家全部出事,她也能全身而退,但是偏偏这个边缘人物,却遭受最严厉的对待。
她心疼张渔晚的遭遇,却能够理智分析出这里面的异常。
“您也觉得不正常?”
“你好好查查当年的事情,这人一定要揪出来。”不然这人永远躲在暗处,随时可能会再次伤到宋家。
“我知道。”
“小晚后来怎么样了?”李沐宁心中有些憋闷,宋家如何受过这样的气。
“后来她花些钱和人脉,把吴嫂请去美丽国,相当于贴身管家,一直照顾他们娘仨到现在。”
“她雇佣的人都听吴嫂的,吴嫂走的时候刚好是我受伤后来京城的时间。吴嫂他们家怕出事就搬家了,等我再回去已经找不到他们家。”
“这些都是我私下找吴嫂才知道的。”宋长洲目光如利刃,眼中满是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