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能不知道,但我是很传统的好人。”
“这是我对我的继承人的投资。”池铮终于开口,“只要你能够在一周内离开这里。”
他的语气听起来有轻微的不耐烦和更多的自信,“这笔账你应该能算得很清楚,这是双赢的局面。”
“双赢,谁和谁?您和我吗?”陈千不禁有些诧异,他嗤笑一声:“以前只要威胁一下就可以解决的人,现在终于是可以跟池老您谈交易了啊。看来我这几年也不是光长了年纪。”
陈千拿起那张轻飘飘的纸片,自顾自想象起这么大的一笔钱如果兑换成纸钞会不会像一座小山。
肯定的吧,光压都能把人给压死了,他勾着嘴角想着。
“不过我觉得您还是太看得起我了,怎么说呢——”陈千抬手摸了摸鼻子,“我大概不值这么多钱,况且您该不会天真地认为,最近的这些糟心事全部都是因为我而起的吧,就为了我?”
“中药里常常会需要一些不重要的东西作为药引。只有用了药引,才能最大限度的发挥其药性。”池铮脸上没有分毫变化,面无表情的。
反倒是他身边的管家有些急躁,像条护主的忠犬似的,都快对陈千呲牙了。
陈千腆着脸回了他一个亲和漂亮的微笑,换来对方更加凶狠的瞪视。
“把我比喻得好重要啊。”陈千手心里隐隐生出了一层细汗,黏黏的不太舒服,“可您明明再清楚不过,不管是感情还是什么别的东西,是没办法操控一个好不容易坐上上位的人反扑的。”
“除非他本来就计划好了要逃跑。”
“你不想知道你为什么够格跟我谈交易吗?”池铮忽然问道,表情却依旧严肃,不容置喙。
这问题让陈千忍不住一愣,他悄悄腹诽:要是知道的话,手里就有筹码能抓了,还至于这么费劲,连个人都捞不出来吗。
“不知道呢,是什么原因让您这么忍耐我呢,您得告诉我才行。”
就是不知道,所以才连放肆都小心翼翼表演着呢。
窗外的鸟忽然扑地一声从树梢掉落,陈千下意识望向窗外,就看见一抹黑影。
黑影在即将掉落到地面时突然旋起直上,簌簌地快速掠过窗框,再也不见了。
“不知道?”池铮轻飘飘地望着他,“那你也表现得过于放肆了。”
“会吗?表面功夫而已。您可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类型,我其实心里很害怕的。”陈千符合语意地故意战栗了一下。
话落的瞬间,陈千注意到对方的表情有一丝垮塌,他在心里为自己叫好,又不自觉地更紧张起来。
“所以到底是什么呢?您忍耐的原因。”
是什么呢,池木亲自准备好的筹码。
“你不该不知道的——”池铮的语调拖得很长,“他说你的命连着他的呢。”
……
“呦,陈千。晚上好啊!”
“好什么好……你怎么也在这?”
“你都来了,还问我怎么也在这?”
池宇星开朗的音调和他嘶哑低沉的声音,以及他现在被挂在墙上的狼狈不堪的模样有着极大的反差。
“二少爷,您就别聊了,安分点争取早些出去才行啊。”押着陈千进来的人,是个人高马大,一脸凶相的寸头男。
他一脸无奈地边劝着池宇星,边将陈千用麻绳绑得和池宇星一样,再固定在嵌在墙里的钩子上。
“你说得跟我不想出去似的。”池宇星从牙缝里挤出一声“戚——”。
他挑着嘴角顽劣地笑,又因为扯到脸上的伤口而疼得呲牙咧嘴。
“陈千啊,你看看我的样子,”疼痛回复了点儿后,他转头向陈千,“知道的是我拍了段池木,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他妈拉着那死老头媳妇拍片了!”
“祖宗——您少说两句吧!”寸头男好不容易才把浑身无力的陈千捆好,下一秒就被池宇星的狂言吓得魂飞魄散。
他忙不迭冲上去,一把捂住池宇星骂骂咧咧的嘴,动作大了,按得池宇星连皮带肉疼得直吸气。
陈千睨着寸头男,和他那与整体形象出入极大的行为,禁不住笑了两声,而后才问:“这你的人?”
“不是,这是我兄弟。”池宇星甩开脸上压得死紧的巴掌,摇了摇头后灿笑着朝那寸头努努嘴。
“你兄弟打我的时候下手可不轻。”陈千委屈地吐槽了一句,瞄着寸头哥的表情,看他眼色。
他这会儿肚子和侧腰还在疼呢,估计都得淤一段时间。
寸头哥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毛刺的头顶,“我这不是听说你会的多吗,哪想到你是花架子啊。”
说完,他就转身出了门。
“他打我也没见手轻,你忍忍吧。”池宇星望着寸头哥离开这狭小的房间,心情愉悦地说道:“接下来咱俩吃喝拉撒估计都得靠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