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好雪嗯了一声,恍惚间好像在月亮上看见了江颜的微笑,月下人如玉,娇颜赛霜雪:
“笑起来真好看呐,为什么不多笑笑呢?”
江颜:“没什么好笑的。”
梁好雪:“……”
她觉得现在就挺好笑的。
江颜她虽然也是出了名的聪明,但有时候说话莫名的让人无言以对。
有的时候江颜给人一种“她也挺笨”的感觉。
————
明月当空,月下只有一个孤影在大步前行。
这是司辞战第三次找到江颜住的地方来。
找人期间,他和赵家人还碰上了头,也遇到过警司的人,不过为了保险,司辞战躲开了警司的人。
——毕竟是偷偷出来的。
得知江颜去过废品站后,司辞战找人的范围终于有了新的重点。
那就是废品站附近,以及从学校去废品站的必经之路及其周边。
这样几圈找下来,仍旧没看见江颜,连个男的人影都没有。
更别说是江颜那样年纪的少女。
他在这些地方来回跑,速度比赵家人骑自行车,骑三轮车还快的多。
再隐秘的地方他都找了个遍。
这一个晚上就快过去了,司辞战没找到人,岂止是心急如焚。
往江颜住处去的时候,只想着只要江颜回来了,人没出事,无论如何都行。
不知道是不是上天听见了他的心声,这次他刚到楼下,就看见自行车车棚的方向走来两个身影。
显然是两个少女,一高一矮。
尽管这边光暗,只能借着月光看清远方。
高的那个,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认错。
就是江颜。
“江颜!”
司辞战的声音穿透夜晚,仿佛带着刀刃一般地破空而去,落入江颜和梁好雪的耳中。
两人这才注意到远方住房楼下有人站在那里。
此刻那人已经健步如飞地朝着她们走了过来,身影颀长,好似夜色中的幽影,几息之间就到了她们近前。
江颜认出来人是司辞战,显然很奇怪他为什么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
梁好雪不认识这人,只知道这人似乎认识江颜。
梁好雪吓得连忙挡在江颜面前,张开双手仿佛老母鸡护崽一样护着江颜。
看着眼前那男子带着一身清寒逼近面前,四周的温度似乎瞬间降至冰点,梁好雪没忍住后退了半步。
这人比她爸、比之前遇到的几个不怀好意的男的都吓人。
他不需开口说话,浑身的气场和压迫感就已是极强,男人的目光没落在她身上,她却仍旧能够感受到那视线是如何的阴沉。
要不是最后一丝倔强和勇气撑着,梁好雪都想立马拉着江颜跑路。
“你、你想干嘛?!”
梁好雪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怕眼前这个男人。
司辞战是在她半米外停下的,视线直接忽略挡在江颜身前的矮个子少女,落到江颜身上。
刚刚离得太远光线暗,加上梁好雪挡的快,司辞战走近了才发现,江颜脖子上的白色不止是衬衣的衣领,还有绷带。
以及她被剪开的左边衬衣衣袖。
她的手断了。
司辞战的目光落到江颜用绷带固定着的左手上,狭长深邃的眼眸一眯,十足危险的气息,压着心底的怒意低声询问:
“谁干的?”
声音凌冽仿佛掩藏着巨大风暴,语气里隐约带着些许戾气,杀气腾腾的。
梁好雪听得打了个冷颤,她有一种这个人下一瞬会去把打伤江颜的人砍了的错觉。
“江、江颜,你认识他吗?”梁好雪回头问江颜。
“嗯。”江颜拍了拍梁好雪的肩膀,“我哥的朋友。”
我哥的朋友……
司辞战垂在身侧的手轻轻动了下,眸光微微一暗,泄了气低声道:“先上楼。一会儿再问你。”
三人先一起上楼。
到了住房里面,梁好雪把自己和江颜的药往桌上一放,就不敢再有别的动作。
司辞战的夜视能力还不错,但到底比不上有灯有光的时候看得清。
刚刚虽然发现她们俩都有伤,却也没现在这么看的清楚。
这俩人身上那叫一个精彩。
江颜被截掉的衣袖上还有残留的血迹。
另一个他不认识的少女脸上肿的,眼睛也用绷带缠着。
这比他们队里的人对抗训练下来挂的彩还丰富。
两人拿回来那药,更是让他看了脸色一沉,阴沉的面庞上风雨欲来,胸腔中怒气更甚,不是对江颜翻墙出校,而是对伤了她的人。
看着江颜单手拿着杯子去倒水,司辞战心头仿佛被什么钝物一砸,胸口又闷又有些许的疼。
以前执行任务也不是没受过更严重的伤,可这些伤落到江颜身上,他看着竟觉得自己好似也疼的不行。
他一声不吭地上前从她手里拿过杯子。
本来要来帮忙,但是落后司辞战一步的梁好雪只好退回了原位,像个木头人一样站在桌边。
她听同学说过江颜有两个当兵的哥哥,而且都长得好看,现在这个不知道是不是?
反正这个人确实是俊逸非凡,凤目神姿。
对江颜也挺好的。
就是看起来人太凶,她根本不敢说话。
司辞战倒了半杯水给江颜,语气里还有几分压着的怒意,但说话时语气却软了几分,怒火都不是冲着江颜的:
“这不知道什么时候的水了,得重新烧,先将就着。”
说着就要重新去烧开水。
江颜推了回去给他:“给你喝。”
司辞战这一身的汗她又不是看不出来。
一开始江颜就猜测他是什么急事才出现,被司辞战问了那么多问题,自然明白过来他在找她。
没想到江颜是给自己倒的水,司辞战心头的怒火就这么偃旗息鼓,只剩下自己都未完全察觉的心疼。
“行。你和你同学先去把衣服换一换。”他看了眼她的手,然后去厨房先把水烧上。
江颜在梁好雪的帮助下有些艰难地换了一件十分宽松的短袖。
司辞战从厨房出来时,江颜已经在沙发上坐下了。
他走过去问她:“怎么受伤的?”
她左手上雪白的绷带在灯光下仿佛反射着光,刺的他眼睛疼。
“路上碰上了人。”江颜简单道。
说到这个路上,司辞战就不得不问别的:“为什么翻墙出校,不在学校里?”
让她住校不就是因为在学校有老师看着管着,更安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