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来试试看吧。”
那些所谓“正确的传统”,到底有多么不堪一击。
——
大概是产生了兴趣,老师以开玩笑的口吻开始向我打听关于蔓珠院各种传统规则。
并在聆听期间每一条都附上了超越我认知的批判。
无论是预备修士还是修士都不被允许结婚,是因为“无法最大程度压榨剩余价值。”
要靠残酷仪式选拔圣女,是因为“这样才能全方位利用民众的信仰作为统治工具。”
千年不变的传统,彰显着当权者对底层人民的傲慢、冷漠与压迫。
“即便是现在,一定也有人身心都饱受折磨。”
说来很奇怪,在这种大逆不道的对话中,过往空洞的胸口却似乎正渐渐被填满。
那些所谓正确,到底有多么错误。
干渴的心灵终于被浸润。
让我无话可说。
——因为想要说却不能说的话,全都被老师轻易说出。
“话说回来,那个外出求学顺便拐带女友回这种地方结婚的花花公子,真是不得了,我都不得不佩服起来了。”
……我撤回前言。大概是一种从未体会过的心情,令我没办法继续称赞老师的言辞。
“作为第一个外出求学的人,做到这种程度是理所当然。如果我能出生在离边境最近的贵族家庭,还是长子的话。”
“恕我直言,鹫,这样只会让你更加不敢反抗吧。”
“怎么可能。我只是……”
心生迷茫。
没错。我只是心生迷茫。
不知不觉间,我们开始聊起过去的事。
因为母亲患上矿石病而被指责信仰不纯,被父亲抛弃,最终惨死的事。
虽然我一再认为母亲并没有犯错,但周围的人全都不听我讲话。连主持送葬仪式的人也是家中最不受待见的长老。
后来唯一和我亲近青梅竹马,我的妹妹,也因为失足从悬崖上摔死——明明只是意外,可负责超度的长老却轻而易举的认为她是因为沾染不洁而亡。
老师专注倾听我的自言自语。
对我而言,所能做到的事情只是尽可能的逃离这里。
所以才拼了命努力,也要取得成果。让大家认可。
“我不是贵族,连衣角也够不上,但只要不断取得成果被认可,也有可能作为修士获得外出布教的机会。
所以才一直努力至今,所以才愿意在那天晚上拼命。”
尽管如此,因为出身不如那些家伙,才一直受到打压。
明明在之前的圣猎中,独自狩猎四头野兽的成果是那样璀璨。却只能作为预备役,获得在蔓珠院打杂的资格。
“说到底,喀兰圣女根本不需要侍卫,因为这里根本没有胆敢袭击她的人!”
当我义愤填膺说出内心所想,老师却失礼笑了出声。
“了不起哈哈!你真是了不起!居然靠自己思考到这种深度,鹫,我对你刮目相看了。”
他毫无形象的在床铺上翻滚。
“你真的只有十四岁吗?可真是不得了啊。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总想着干脆毁灭世界却根本不知道为什么想毁灭呢。”
“请不要若无其事说出那么可怕的事情!”
因为闹不好老师真的能做到,我心想,毕竟他的力量强大异常。
“我说,来试试看吧。”
此时,老师突然停止动作扬起脸注视着我。
“让你们的圣女大人变得需要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