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参见府主!”
没让袁术等太久,鲁肃便快步进入大堂,朝前者恭敬作揖。
“来人!”
袁术见鲁肃胸膛剧烈起伏,额头见汗,心中对后者的喜爱,又增添了几分,吩咐道:“将孤的幂水取来,给子敬解解渴!”
“……”
阎象和杨弘二人闻言,皆猛地抬头看向鲁肃,眼中满是羡慕,要知道自家主公的幂水,可从未赏过给旁人。
眼下赏给鲁肃。
那可是头一遭的事情。
“属下谢府主厚赐!”
鲁肃闻言,面上一脸受宠若惊,赶忙作揖言谢。
“子敬!”
待鲁肃喝过幂水,袁术满脸和煦之色道:“不知你在这些时日以来,可曾听闻扬州传出的谣言?”
“回府主!”
在杨弘阎象两人紧张的目光中,鲁肃神色凝重,作揖道:“属下于数日之前,便了解过此谣言的始末,不过并未将其放在心上,相信府主自有圣断!”
“不妙……”
“吾命休矣……”
随着鲁肃话落,杨弘阎象面上虽不动声色,看似皆稳如老狗,实则两人各自心底慌得一批。
“子敬不错!”
袁术扫了阎象两人一眼,旋即面上带着欣慰,看向鲁肃道:“扬州的谣言,却是让子敬受了委屈,子敬乃贤弟的人,孤会如深信贤弟一般,信任子敬,昔日子敬知晓谣言始末,为何不将此事呈报于孤,让孤为子敬做主?”
“回府主!”
鲁肃神色恭敬道:“属下以为,中原两府同气连枝,府主同主公情同手足,扬州的谣言虽然恶毒,但也不过是贼子的鬼魅伎俩,根本难有作为!”
“而且!”
“属下身处谣言之中,亦需对此进行回避,同时坚信府主,在得知此事后,定会为属下主持公道!”
说完,鲁肃朝袁术深施一礼。
他来到大仲府以后,还真没把自己当外人,比之在太平府的时候,要更为无拘无束。
毕竟在太平府之际。
他的上面,还有一大群大佬坐镇,他的能耐也算不得出彩。
到了大仲府就不一样了。
他在太平府学到的能耐,在大仲府可以任意施展,权柄更是被袁术给得足足的。
也就他为人谦逊低调。
才没有飘起来。
“哈哈,子敬说得不错!”
袁术听完后,看向鲁肃的目光充满了赞赏,朗笑道:“两府同气连枝,孤与贤弟亦情同手足,又岂会受小人挑拨离间!”
“贤弟已着人彻查此事!”
“孤亦会对此进行严查!”
“扬州刺史陈瑀,丹阳太守吴景,两人皆犯下失职之过,待查清幕后造谣之辈,孤定会还子敬一个公道,给贤弟一个交代!”
“此外!”
说到此处,袁术话音微微一顿,旋即看向杨弘、阎象二人,最后将目光落在杨弘身上,沉声道:“长史杨弘严重失职!”
“即日起,长史府除名!”
“大仲府中枢,设尚书仆射府!”
“以梳理治下各方政务,子敬兼任左仆射,杨弘为右仆射!”
仆射一职。
在有汉一朝,是个广泛的职位。
仆,便是主管的意思。
此时的袁术,觉得杨弘这家伙太过滑头,此前他对张昭、董昭二人的任命,便对其有过一次敲打。
如今又撞上了枪口。
他自然要下狠手,若非对方以往兢兢业业,做事也算勤勉,他连右仆射一职,也不会留给对方。
“谢府主隆恩!”
鲁肃面色坚定,作揖道:“属下定竭尽全力,不负府主重任!”
“谢主公开恩!”
杨弘朝面若死灰,心中也在滴血,长史府的除名,对他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
以往他是大仲府的文官之首。
今日之后便不是了。
新来的鲁肃,军师仆射一肩担之,妥妥的一人之下,文臣武将之首。
不论是他还是阎象。
都没有与对方争锋的可能。
“主公英明!”
阎象心中同样满是苦涩,他知道主公让鲁肃兼任仆射,是有点补偿的意思,可对方的权柄太重,让他心中充满了迷茫。
而这种迷茫。
是对大仲府的前路。
因为哪怕到了今时今日,他阎某人,仍旧未能看透张靖,不知道大仲府的这种改变,到底是好是坏。
可偏偏的。
他还无力改变什么。
“子敬!”
袁术看向鲁肃,沉吟道:“贤弟在书信中言及,秣陵两万工匠的粮草,此后会由太平商会供应,孤如何能占此等便宜,汝下去之后,拨百万石粮草送往太平府,孤亦会同贤弟修书一封!”
两万工匠会用到多少粮草。
他袁某人也不甚清楚,但秣陵帝都的修建,肯定是不能停下,在他想来,百万石粮草也应该足够。
至于多出来的。
袁术表示,他和贤弟之间,不需要分得这么明白。
“属下领命!”
鲁肃闻言恭敬应是,旋即快步离去,其心中满是沉重,暗道:“主公的书信已送到袁术此处,可见主公已然动怒,公瑾啊公瑾,你们可要抓紧时间,莫要犯糊涂才是啊!”
两日之后,颍川。
周瑜一路快马加鞭,连夜赶到昆阳,找到孙策之后,向其言及扬州的事态,早已超出了他们的掌控。
“公瑾!”
孙策听完面色一阵变换,看向满脸风霜的周瑜,最后将紧握的拳头松开,神色郑重道:“你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我都听你的!”
“伯符!”
此时的周瑜,眼中满是血丝,闻言心中充满了感动,出言道:“眼下当务之急,当保全自身为要,来前子敬曾提议,吾等当向袁术负荆请罪,如此或有一线生机!”
“来时的路上!”
“我对此亦加以琢磨,吾等之所以会陷入此等窘境,皆因保全大仲府基业而起,只要伯符将此中原委道于袁术,有伯父的香火情份在,其定不会对吾等加以责难!”
“如今天下大势已明!”
“大仲府非是太平府的对手,吾等的反抗,不过是螳臂当车,不要心存怨恨太平府之念,吾等便能博得一线生机!”
说完,周瑜目光紧紧的看着孙策。
“公瑾!”
孙策面色僵硬,涩声道:“吾等今日的处境,已到如此地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