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成绩出来了。
周昫坐在电脑前,打开了学生管理系统,激动的心,颤抖的手,却迟迟没敢点进去。
陆浔就坐在他身后,戒尺都准备好了,对他的纠结熟视无睹:“点啊,还等什么呢?多等一秒还能加一分不成?”
像个拿了铁棒子的大灰狼。
周昫咬咬牙,眼睛一闭,视死如归地点了登录。
没有本分还有情分,不管怎么说还有平时分,科任老师应该会捞一捞他吧,不至于让他真挂了吧。
系统卡了半天才转出来,周昫屏住了呼吸,高度紧张地从上往下迅速看了一轮。
很好,没有挂科标志,顺利通关!
要不是陆浔就在身后,周昫都想仰天大笑三声。
他紧绷的肩线肉眼可见地放松下来,长呼了一口气,转过头来看陆浔时人都多了两分底气。
“没挂,师父,一科都没挂。”
这抬着下巴小骄傲的表情怎么就那么欠揍呢?仅仅是没挂科还能是什么光荣的事?
陆浔让他把页面滚到最上层,再慢慢地滑下来。
总成绩是没挂,但单看期末考,有两门没到及格线,都是考试周第一天考的
——英语,和马哲。
陆浔指着这两门赫然写着的五十八和五十九,询问的眼神扫了过来。
周昫方才一时高兴,没仔细看分数构成,这会儿让陆浔盯得后脖颈发凉,小心地瞥了电脑一眼,辩解道:“您只说不能挂科,没说期末考一定要及格啊……”
陆浔想扇他一个大耳刮子。
考试有及格线这种事情还需要他耳提面命地讲吗?就这样的理由也亏他说得出口。
我的戒尺呢!!!
陆浔不想和他歪缠了,这小子揣着明白装糊涂,小聪明都用到旁门左道的地方,既然说不通,直接打服了就是了。
周昫一见他抓戒尺的动作,吓得直接扔了鼠标撒腿就跑,飞快地扭开门把手冲了出去。
“我的妈呀!师父杀人啦!!!”
才拿了戒尺的陆浔一抬头只看到房门晃啊晃,愈发觉得自己带了周昫几年还没进医院也算是医学奇迹了吧。
“周昫!你给我站住!你还敢跑!”
周昫已经咚咚咚地冲出了大门,连鞋都没换,还好裤兜里揣了个手机。
他跑出了百来米远,回头见陆浔没有追出来,才找了个树下的地方喘口气。
呼,师父也真的是,没挂科不就好了,期末考差个一两分能是什么大事,值得把戒尺也请出来。
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周昫滑开解锁,见自家师父给他发了微信。
“滚回来。”
周昫抬了抬眉头,嘴角噙着笑,打字道:“您把戒尺放下。”
“三。”
周昫已经逃出生天,一点不怕他:“师父您别倒数了,我在外面,您抓不到我的。”
“是么?”
周昫发了个嗯嗯嗯点头的表情,要多欠有多欠。
隔了好一会儿,陆浔发了张图片过来,是他的游戏界面。
周昫:“……”
啊啊啊啊啊!他的游戏账号!
电脑里默认了登录不用输密码就能进去,好不容易打上榜了,就师父那菜鸡水平,半个小时就能把他的分输光!
“师父!!!”
“师父您冷静!”
“我现在就回去!”
“您别动啊!”
“求您了您高抬贵手千万别动!”
后面是一连串求求的表情,又是磕头又是抱大腿的。
陆浔看着对话框里那个还没有来得及发出去的“二”,勾起了嘴角。
姜还是老的辣,还当你师父治不了你?
也就两分钟,周昫风风火火地回来了,态度诚恳地跪到陆浔跟前认错。
毕竟是周昫喜欢的东西,陆浔没想真把他的游戏账号毁了,但手里握着鼠标威胁一下还是很有用的:“跑啊,不是觉得我抓不住你吗?”
周昫能屈能伸,该怂就怂:“我开玩笑的师父,您就是如来佛祖,我逃到天边都逃不出您的五指山。”
他的目光往电脑屏幕斜了斜,状若无意地扫过陆浔握着鼠标的手:“既然我都回来了,您……高抬贵手。”
这回轮到陆浔抬眉头了:“高抬贵手可以,但我手里总要有点东西,你说呢?”
这暗示……周昫左右看了一下,果然见那戒尺被放在一旁。
虽然他觉得新世纪新人类了还捧着戒尺请责属实有些古板,但谁让他认的师父就爱这一套。
算了算了,挨几下戒尺而已。
周昫认栽,将戒尺拿过来双手捧着举过头顶:“贪玩游戏,学习懈怠了,请您责罚。”
这原因说得深刻。
陆浔本还想磨他一会儿,如今倒不需要了。
他接了戒尺,眼神往床边扫了扫:“趴过去,肚子垫高,该干什么你自己知道。”
“哦……”陆浔的规矩,周昫闭着眼都知道。
还能怎么样,照做呗。
他拿了个抱枕垫在肚子底下,撩衣服的时候把裤子扯了。
戒尺压了上来,厚厚的一把有些分量,陆浔试探一样地先轻轻拍了几下,看着那团肉微颤,道:“这两科不算难,你但凡花点时间看书,都不至于到这个分数。一科三十板,规矩守好了,别让我看到你乱动。”
三十……六十!有点多……
周昫喘了两口气,双手握住压在脑袋下,应了声是。
放假了,周昫没有其他计划,陆浔也就放心地下了手。
前面二十板是渐进着打的,一点一点把那浑圆的两团拍红拍透。
周昫咬着牙挨,感受着身后皮肉的温度越来越高,密密麻麻的痛意渐渐浮了出来。
二十记之后,陆浔便改了落尺的方式,力都凝聚在一点上,在触到皮肉的时候骤然炸开。
“嗷——”周昫往前蹿了一下,疼得蹬腿,身后的浅红上慢慢浮出一道板印,边缘还在蔓延,下一记尺子就紧接着抽上去了。
与之前全然不同的锐利痛感,二十下之后才是陆浔真正的罚。
“啊——”周昫几乎每一记之后都要哀叫一声,被身后的戒尺逼得不住地往床上蹿。
“师、父……啊!”
板印几乎把身后覆盖了一层,数目才堪堪打过一半,剩下的可就要往伤上叠了。
周昫蹬着腿绷紧了身后,便觉一道冰凉的寒意竖着贴了过来。
陆浔的声音落在脑后:“不长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