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呢,虽然说有海外关系会很麻烦,稍稍一不注意就得跟牛马待一块,还连累家人,甚至性命不保;可现在的科研界里,像林月曦这种只在国内学习从来没出过国的人很少很少,没办法,咱科技落后的前提是科技知识不如人家,你不从国外学习,国内没有的给你学好不好?
所以呢,就出现了个比较矛盾的现状:有海外关系很危险,可各研究所里出过国的人却不少,也没说这些人在能参与的项目中还得隐身啊?
冷挚默了默,说:“当初去E国整整一百人,这一百人中,有六十二人在能回来时选择留在E国,人种有志,这咱没什么好说的,可去接三十八人的过程中,却出了叛&\/徒,而且,无法确定叛&\/徒是一个人还是几个人,只能确定叛&\/徒在回来的科学家当中。”
事情说简单很简单,说复杂也很复杂。
当时我方心里明白E不可能心甘情愿的放那三十八人回来,所以回程是有多方部署的,并不是傻憨憨的把所有人带上船马上走人,而是分开走,并且设了很多迷雾,真真假假的弄了一堆。
可神奇的,每一支真队伍都出事了,假队伍却一点事儿没有。
大家一开始以为是去接人的人中出了问题,后来才知道,原来是有人一直在沿途留记号,而那记号,是一个简短的方程式。
每一支真队伍都有人给E方留下记号,因而每支真队伍都几乎是无时无刻不在承受着E方的阻截与追击,三十八位科学家,在一路上牺牲了十四位,战士们的牺牲人数更是惊天的到了两千多人。
是那两千多战士用命把二十四位科学家救了回来,所以明知给E方留记号的人还在这二十四位里面,但只要没有确凿的证据,上面便不会随意动他们,否则对不起两千多烈士。
可同理的,只要无法证明这些人没问题,他们便将荣光不再,否则同样对不起那两千多烈士。
张红英和林月曦同时倒抽了口寒气。
这断气太惊人了,牺牲得也太大了!
“现在还没找到叛徒是谁吗?”张红英问。
这都多少年了,要是那些人参加进了什么重大的项目中,出问题可咋整?
冷挚白了自家傻媳妇一眼,“那是国安局的事,我怎么可能会知道?”
默了默,他还是补充了句:“不过能被允许进研究所的,应该都是已经确定没问题的,只是现在事情还没有查清,所以···”
他摊手竖了竖肩。
林月曦和张红英也不再继续纠结这个,这是上面的事,她们不懂这些政治上的事,好奇太多并不是好事。
前头刚聊过叶研究员的事,没想到第二天林月曦就见到的她。
秋所亲自带着个像中年妇女敲开了林月曦办公室的门。
“林院士啊,来,我跟你介绍下,这位是叶院士。以后她也是你组里的人了,该怎么安排你自己看着办。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话落,门嘭一声门上,那秃头的秋所早不见了人影。
林月曦:“……”
做眛呢?
“你好叶院士。”
只能起身接待,走到叶院士面前抬手想要与她握手。
叶院士很拘谨,似乎在怕着什么,从进屋后视线都不敢和林月曦直接对上,停下后也一直是微低着头,目光只盯着林月曦脚上的黑色小皮鞋。
看到只白嫩嫩的手伸到自己面前,她忙将手在衣服上擦了擦,然后才和林月曦的手握上,声音很小还带着磕磕巴巴的。
“林,林院士你,你好。”
手一触即松开,你是犯了什么错一样揪紧了衣摆。
林月曦眸光微闪,笑着自然的收回手。
刚才和叶院士的手握上那一刻,她感触到叶院士的手满满都是老茧,那可不是一个科研人员该有的手,只有一直在做苦力的人,才会有那样一双手。
再看她现在整个人这副什么都怕的状态,她心中已经大致能猜出叶院士曾经是在什么样的境地了,八九不离十和红星大队的陈老他们一样。
现在能出现在这,估计是平反了。
虽然心里猜到,不过林月曦没有去拆穿的意思,甚至连同情她都不会给予,她能给的,就是将她当成正常同事来看待。
走回办公桌后重新坐下,公事公办的开始寻问她专业知识,了解后才知道该将她分配去哪个组最合适。
叶院士一开始很拘谨,坐都只敢屁股挨个边,林月曦问一句她回一句,多余的话一句不敢讲,超出林月曦提问的知识她一点不敢提。
也许知识真的能给人力量,随着林月曦和她说的内容越来越深入,越来越有争论性后,她像是被突破了什么桎梏一样,明显的话多了,声音大了,慢慢的敢开口反驳了。
【林月曦的院士之名,是上面直接给的。
Yx001狙步量产并且打出了漂亮的成绩后,上面可能是太高兴了,特别大方的给了她仨奖励:第一个是军衔又升了一级,她现在已经是上校;第二是奖金和京市的一套独立小院;第三就是直升为了院士。】
聊了会儿,林月曦发现叶院士和她性子挺投,两人都有天马行空的想法。
两人讨论着讨论着,从发动机的原理开始,渐渐转到材料分析,分析着分析着,最后话题越转越歪,好像宇宙飞船她们俩都能随便造出来一样。
突然两人默契的住了嘴,对视了眼后都捂着肚子大笑。
笑了足有两分钟,叶院士又突然捂着脸嚎啕大哭,眼泪从指缝隙中涌了出来,逐渐滑过瘦得只剩一把骨的手腕,没入洗得已经发白的衣袖内。
林月曦也睑了笑,没有打扰她,只静静的陪着。
好一会儿,叶院士才冷静下来,反应了过来这是什么地方,忙抹了泪起来九十度鞠躬的告罪。
那动作熟练的让人心疼。
林月曦忙起来扶起她,寻问了她一些生活上的问题,得知她是只身来到这里,现在住在宿舍,早上才刚到,宿舍里的行李还只是随意放着时,让她先回去安顿好,明天再来上班。
叶院士又是一个感激的九十度鞠躬,林月曦都没能拦住。
等她走后,独自坐在那儿的林月曦好是唏嘘了一阵子。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她爸是真的坑娃。
正准备继续工作呢,门又被再次敲响,叶长春这个可怜娃子来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