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
“中正哥哥...”
年轻男女同声开口,然后立马相互推让。
“您先说...”
“您先说...”
二人同步的默契,让远处放风的徐守业捂嘴偷笑,然后被韩端阳身边的贴身女使菡萏‘啐’了一口。
“笑什么笑,让哥儿知道,小心收拾你。”
徐守业嘿嘿傻笑:“你不觉得哥儿和殿下很适配吗?”
菡萏摇摇头笑道:“适配不适配,还是要看哥儿和殿下之间的情意,你我说的可不算。”
见到菡萏这丫头不上套,徐守业也懒得多说,继续给自家哥儿和公主殿下放风。
“对了,我听说今日你随哥儿去了西市?”
菡萏的话让守业微微点头,然后他从怀里掏出一份牛皮纸包裹的糕点递了过去。
“别说俺不够意思,这是特意给你买的。”
菡萏笑眯眯的接过牛皮纸,用手指捻起一块放在嘴里细细品味,随后左右看看,发现无人注意,偷偷拿起一块,喂到了守业嘴里。
“额(⊙o⊙)…”
守业被这一手弄得呆立当场,然后美滋滋的咽下糕点,傻乎乎的看着菡萏。
“傻样!”
菡萏翻了个好看的白眼,继续自己的偷吃大业。
稍远处,一对小姐妹蹲在草丛中,注视着谈心的韩端阳、延禧公主二人,当然也看到了有着些许暧昧的徐守业和菡萏。
“韩伯父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春天到了,万物复苏,又到了动物交配的季节,春暖花开,草长莺飞,春天,处处透着生机和浪漫,动物们自然也不会放过。”
听到自家小姐妹吕念如的絮絮叨,韩夕娘哭笑不得。
“得了,你若是心动,也趁早寻觅个良人,不要总拿爹爹的话在这里阴阳怪气。”
韩夕娘自然清楚自家爹爹的很多金句,但是自家爹爹多是调侃,而这家伙纯粹是眼馋。
“那夕娘你什么时候嫁人啊?我可听说伯父对很多人都不满意呢,恨不得把你绑在身边一辈子。”
吕念如说的不是假话,对于整个汴京城的权贵子弟,韩明是一个都看不上眼。
简单来说就是,比起他们那一代,新生一代没几个有能耐撑起大宋未来的。
要知道当初韩玉晚嫁,里边就有韩明的变相支持,因此直到王雱出现之前,韩明和韩玉兄妹都没松口,就是觉得汴京的权贵后代,不够资格。
而到了韩夕娘这一辈更是如此,找不到合适的联姻人选。
韩夕娘虽然表面性子随母亲余嫣然,温柔似水,但是骨子里却和韩明一样,执拗的很。
甚至小姑娘还表示:若无良人,宁可常伴青灯,终身不嫁的话。
“我不着急,等大哥哥的婚事结束,到时候再议吧。”
韩夕娘温柔一笑,把事情揭篇,吕念如无奈,只能点点头,继续观察花园内的青年男女。
“殿下,不瞒您说,臣虽钟意于您,但是却无法让自己舍弃家族前程,入主公主府,坐困一辈子。”
“臣不想耽误您,因此想表明自己的心迹,还请殿下见谅!”
韩端阳不是个磨磨唧唧的人,深谙父亲韩明那套干脆利落的行事风格,尤其是对待感情,就是要明明白白一点,不要搞暧昧。
听着韩端阳表明心迹,延禧公主的脸上先是一喜,随后也明白对方心里的真实想法, 脸色又是一暗。
“中正哥哥的话,淑儿再明白不过,不过请中正哥哥放心,淑儿一定会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今日淑儿不过就是想讨中正哥哥的一个真心话罢了,既然知晓中正哥哥心里有淑儿,那淑儿也不会放弃的!”
少女眼神再次闪亮起来,定定的看着青年。
“我...”
韩端阳张张嘴,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劝阻少女,毕竟二人身份地位放在那里,很多事儿,不是那么简单就能解决的。
“中正哥哥信不信淑儿?!”
少女的话,让韩端阳这个老爷们陷入了沉默,随后重重点头。
“我信殿下!”
延禧公主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主动拉起韩端阳的手说道:“只要中正哥哥信任淑儿,一辈子不负淑儿,那淑儿就什么都不怕!”
听到此话,韩端阳眼底闪过一丝不解,随后有些担忧的开口:“殿下,臣不想您为了在下,去伤害自己,若是那样,还不如现在断的干净!”
韩端阳的话让延禧公主的笑意越发扩大,笑得更加开怀:“中正哥哥放心,淑儿一定会嫁给你,也一定不会让你陷入泥潭之中。”
韩端阳虽然不知道少女有什么打算,但还是领了这位公主殿下的真心。
二人面面相觑,然后会心一笑,漫步在花园池塘之中。
。。。。。。
数日后,在整个汴京城权贵百姓的错愕中,哲宗小皇帝下发明旨,裁撤延禧公主府,取消赵淑怀封号,将其贬为庶人。
消息传开,天下震惊,尤其是韩家上下,第一时间就明白这位长公主殿下的决心。
“殿下这是为了不拖累哥儿的前途,连公主都不做了。”
菡萏接到守业传回的消息,第一时间就告诉了在家休息的韩端阳。
“这个傻丫头...”
韩端阳心口一疼,有些无奈的扶额叹息。
“大哥哥,殿下如此深情厚谊,您往后可不能负了人家啊。”
韩夕娘倒了碗茶,递给自家兄长。
“嗯,我知道,往后的日子,我都不知道该如何补偿她啊...”
韩端阳觉得自己何德何能,让佳人如此费心,宁愿舍弃富贵荣华,也要委身自己。
“至少大哥哥应该让母亲尽快和宫内定下婚期才是,如不然,殿下就会成了满汴京城的笑柄。”
韩夕娘思维清晰,立马提醒自家哥哥。
“这是自然,我现在立刻去找母亲。”
韩端阳立刻行动起来,结果被母亲房内的鞠草姨给挡了回来。
“主母今日一早就进了宫,哥儿,您若是无事儿,不妨去主君屋里静候。”
鞠草早些年寻了个良家外嫁出去,后来国公府外拓,缺少人手,鞠草和自家人就回来搭把手。
余嫣然见鞠草找的家里人是个孤儿,无父无母,没有太多牵挂,就给在国公府内寻了个差事,一家人在韩家落了户。
如今鞠草又干回了老差事,服侍余嫣然,而另一位金蕊,作为韩明从小到大的侍女,外加嫁给了徐永曾,现在成了管家婆子。
和鞠草再次组合成了余嫣然手下的哼哈二将,帮衬着管理国公府后宅。
除此以外,又增加了一位陈姨娘,人家虽然不管事儿,但是该有的章程和表面规矩不能坏。
毕竟陈氏是太尉之女,余嫣然是太师孙女,这身份差不到哪里去。
如此,魏国公府后宅就形成了以余嫣然为核心,陈氏为副,金蕊和鞠草为主干的一套管理班子。
就连韩端阳和韩夕娘,面对金蕊和鞠草,都要尊称一句姨或婶。
“鞠草姨,莫非父亲和母亲有什么打算吗?”
韩端阳看着风韵犹存的鞠草询问道。
“哥儿,您就放宽心,主君和主母终归是您的爹娘,肯定不会让您受委屈的。”
鞠草笑呵呵推着韩端阳离开主母院子。
“姨,您可别忽悠我,我不是小孩子了。”
韩端阳故意想诈鞠草几句。
“哥儿若不信可以去陈姨娘的房里问问,多的话,我可说不得。”
眼见鞠草知道什么内情,就是不说,可把韩端阳急坏了。
最后无可奈何之下,只能耐下性子去父亲书房等待结果。
“父亲和母亲到底准备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