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延禧公主的座驾停在了魏国公府门前,韩端阳亲自搀扶少女下马车。
“中正哥哥!!!”
延禧公主一副娇俏面容,媚笑着看着青年。
“殿下里边请。”
韩端阳没有过多回应,神色郑重的将延禧公主引进府内。
看着韩端阳一副疏离的模样,延禧公主面色一暗,心灵剔透的她感受到了问题所在。
不过作为曾经死里逃生,活下来的长公主殿下来说,这都不算什么,只要自己有诚心,一定能够拿下‘中正哥哥’的心。
进入府内,余嫣然等人好生接待了延禧公主,尤其是作为好友的吕念如、韩夕娘二人,更是拉着少女叽叽喳喳起来。
一时间,整个厅堂如春意萌动,百鸟降临一般热闹。
“今日光景甚好,阳儿,你不妨领殿下到园子里逛逛,正好前些日子,于阗使臣给府内送来不少西域奇花异种。”
“殿下可以好生品鉴一番。”
余嫣然话一出口,延禧公主和韩端阳立马心领神会,同时躬身一礼,然后由下人带去了花园赏景。
“殿下人品端方,性子温良,言谈举止间,皆无皇室勋贵的傲然之态,着实是持家护家的良人。”
韩玉有些感叹的看着延禧公主的背影。
“可惜身份特殊,于韩家、于阳儿都不是益处,若是强求,恐韩家和皇室会心生嫌隙。”
盛如兰这话虽然说的是韩家和皇室,但是韩家贵重,身后牵扯的人家不少。
单单吕好卿和王介甫这两家,就和韩明绑死了。
这也是盛如兰如此忙前忙后,想要把韩端阳的婚事确定下来,好安定几家的心里。
“应该不至于,不论是太后大娘娘,还是官家,都是处事明理之人,不能因为联姻不成,反生嫌隙。”
“我最怕是的两个孩子互有情意,结果因为家族利益和自身前程,最后落得个一辈子遗憾。”
余嫣然归根结底,还是看重韩端阳的感情问题。
毕竟若说官途前程,有着韩明坐镇中枢,韩端阳只要不是太差劲,未来捞个宰执末尾也是很轻松的。
但她就怕韩端阳为了前程,而压抑自身感情,最后落得个满心遗憾。
要知道当初自己和官人,可是就差一点就分道扬镳。
若不是韩明一力维持,怕是以她的性子,就是随祖父祖母离开汴京城,找个人家嫁了,如何有现在一般的荣光加身。
许是察觉到余嫣然的心情,韩玉和盛如兰对视一眼,也是微微一叹。
比起旁的人家子女,他们这一代人还算是幸运,不论是盛家姐妹,还是韩玉,他们都算是寻觅到一个互相喜欢的良人。
盛如兰不必多说,如今的吕好卿可是大理寺卿外加刑部侍郎,重臣之一。
韩玉本身没想过要嫁人,只不过一次偶然的机会,让他碰到了王介甫之子王雱,这个自幼聪敏的年轻人。
二人一个跳脱,一个沉稳,本没有过多交集,却因为王雱的一句:“女子又何妨?当有巾帼不让须眉之志”所吸引。
王雱(1044—1076年),字元泽,抚州临川县盐埠岭(今江西省抚州市临川区邓家巷)人。
北宋大臣、思想家,宰相王安石之子,与王安礼、王安国并称“临川三王”。
年少聪敏,擅长作书论事。
治平四年(1067年)中进士,初任旌德县尉。
宋神宗时,凭借父亲王安石的地位,出任太子中允、崇政殿说书,擢为天章阁待制兼侍讲,累迁龙图阁直学士,因病辞职。
熙宁九年,去世,时年三十三岁,获赠左谏议大夫。
政和三年(1113年),追封临川县伯。
着有《论语解》《孟子注》《新经尚书》《新经诗义》《王元泽尔雅》《老子训传》《南华真经新传》《佛书义解》《诗义》《书义》。
王雱才高志远,积极支持其父王安石变法,为确立变法的理论依据。
善属文,议论刻深,有决断,尝称商鞅为豪杰之士,对不用命之臣当诛之。
而如今,在韩明和王介甫的扶持下,王雱现在坐镇国子监,掌管全国的教育政策和着书立作。
加之王雱的大儒身份,韩玉在汴京官眷中,身份也非同小可。
只要王雱想,入中书门下为相,随时可行,毕竟有王介甫和韩明帮衬,简直轻松。
“也许事情没有我们想的那么复杂,阳儿和殿下说不得心意相通,喜结良缘呢?”
韩玉深知皇室驸马的症结所在,只能是出言安慰大嫂嫂,不想她过多忧虑。
“希望吧...”余嫣然看着屋外的阳光,不由得摇头苦笑。
。。。。。。
后花园,魏国公府内特意开辟的一处景点,主要还是中心的池塘最为紧要,因为这是魏国公韩明最为喜爱垂钓的地点之一。
余嫣然为了哄自家官人,前后十数年,扩展打理了不下数十次,连带着隔壁府宅都给买了下来,合并在一起。
韩明这个人,这些年来没什么别的喜好,就是喜欢一个人在池塘钓鱼。
这一点,整个汴京城上下都一清二楚,就连周边的国家都多少了解一些。
“中正哥哥,国公府的池塘真大,都可以放一艘小船泛舟了。”
延禧公主虽然早就见过这片池塘,但每次来,还是震惊不已。
“父亲不好声色犬马,也不过多饮酒作乐,只余下一个钓鱼的爱好。”
“母亲为此屡屡寻匠人整修池塘,就是为为了满足父亲这点兴趣。”
说起自家父母的爱情,韩端阳也是羡慕的不得了,数十年如一日的腻歪,他都感到有些羞耻,偏偏父母从不在意。
数十年来,这座韩府,除了母亲余嫣然外,只有先皇神宗赐予的一个掖庭御侍。
听说是太尉陈守贵之女陈氏,本来是入宫服侍先帝的,结果犯了错被责罚,碰上了下朝归家的父亲。
父亲当时也没甚在意,随口劝阻了一下,帮助了这位陈氏。
神宗听闻,想着韩明家里就一位大娘子,不如添置一房,增增喜气,就把陈氏赐给了韩明做侧室。
陈氏毕竟是太尉之女,韩明还是要给予尊重,就胡乱拿后世所谓的‘平妻’制度来给陈氏上名号,其实际地位和妾室同等。
不过陈氏自幼聪颖庄重,深知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自然也让韩明和余嫣然放心。
尤其是余嫣然,背负着数十年不让韩明纳妾的‘罪名’,这回神宗皇帝赏赐,韩明虽然无奈,但也接受了,这让余嫣然压力骤减。
外加陈氏贤良淑德,余嫣然和她倒也处出感情,共同持家。
至于这位陈氏的身份,韩明多少猜出了是谁。
应该就是那位历史上的钦慈皇后陈氏(1054年—1089年),开封人,赠太尉陈守贵之女。
宋神宗的妃嫔,宋徽宗赵佶的生母。
韩明第一次知道自己把徽宗亲妈给带回府,整个人都很舒坦。
毕竟这证明了,未来的那位大艺术家皇帝,应该是不会再出现了,毕竟他妈现在是自己的平妻了,往后就没有太多担忧了。
陈氏入府,并没有多大的影响,韩家依旧照常过日子,只不过韩端阳和韩夕娘多了一个经常给他们开小灶的姨娘。
这让这俩孩子也很是认可陈氏的存在,甚至还想让父亲韩明和姨娘陈氏给家里多添几个崽。
不过不论怎样,韩端阳是十分羡慕渴望父亲的这种爱情,看着身旁的延禧公主,他不由得深深一叹。
“公主殿下...”
“中正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