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要不要灵儿帮你?”乖巧懂事的小棉袄此刻心语道。
洪浩一愣,连忙道:“不太好吧,是我们闯入人家的属地,再把人家切成块,有些说不过去。”
“老爷你竟然是想给小姑娘切了?哎呀呀,当真是看错你了!这等辣手摧花之事,灵儿实难从命。”
洪浩哭笑不得,又被灵儿带进坑里了。
“那你是怎样帮我?”
“我轻轻地戳瞎她的眼睛就可以了。”
“……”
“她已经放了警讯,马上就会来人了,我还是没办法……”洪浩捂住肚子,面容已经有些狰狞。
“那灵儿把赶来的人眼睛都戳瞎,决计不耽误老爷……”
“噗——”随着一声响动,一股臭气在这绚烂梦幻的桃林弥漫,桃花的香气根本抵挡不住。
女子和洪浩同时一呆,女子旋即露出厌恶嫌弃之色。掩鼻道:“这么大一个人,连这点自制力也无,真是不如三岁孩童。”
她只道是洪浩忍耐不住,拉在了裤裆里面。全然不知是顺子忍耐不住。顺子青龙之力能掩了身形,却掩不住声响。
洪浩已经顾不得冤枉,木然道:“并不是我,不过倒也无所谓。反正我马上也要如此。你若要看就看好了。”
说完大义凛然开始脱裤子,蹲了下去。
那女子见他如此不要脸,倒也无可奈何,羞红了脸,刚一转身,便听到惊天动地气壮山河一声“噗——”,原本臭烘烘的空气更加浓郁。
顺子听得分明,暗暗佩服,“不愧是大哥,窜稀拉屎的气势都要更胜一筹。”
女子实在是受不了这臭气冲天,一跺脚,飞到远处半空停了下来。反正已经通知了门中众人,不怕他跑掉。
果然陆续便有门中弟子长老赶了过来,见这女弟子羞愤模样,便问怎么回事。
女弟子忿忿道:“巡逻到此,听到有响动,便上前查看,却发现有人闯入……极其粗鄙,要在,要在我们的桃林……大解。”
“最可恨的是,他明明看见了我,还是,还是不曾停止这龌龊举止,依然我行我素,十分猥琐下流。”
“眼下那一片桃林已经被他弄得臭气熏天,我实在受不了,只得退到此处远远看住。”
一个长老模样的妇人怒道:“已经拉了吗?真是可恶至极!此人当真是罪该万死!”说罢又长叹一声:“完了,真君少不得要怪罪我们看护不力的罪责了……”
看来是一个大宗门,她说话间,陆续还有不少粉红和白色着装的男女弟子纷沓而至。
妇人便指挥众人,把洪浩拉屎这一片区域围了个铁桶一般。
顺子看得分明,“大哥,我们好像被包围了。眼下该怎么办?”
“无须惊慌,眼下……”洪浩冷静道,“眼下当拉得干净些,不要一会又再腹痛,却不爽利。”
不愧是大哥,顺子原本的一点慌乱被洪浩轻描淡写化开,不再担忧,只专心拉屎。
“老爷现在愈加沉稳了。”灵儿赞叹道,“颇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度。”
洪浩苦笑道:“你少拿我开涮,此情此景,我和顺子此举着实违和,不过是人有三急,不得已而为之。”
场面玄妙而紧张,时间仿佛静止。
然而就在此刻,开始有微风吹拂,地面上的花瓣像是受到了某种召唤,开始纷纷腾空而起,如蝴蝶在空中飞舞。
洪浩和顺子看得惊奇,他们身边的花瓣也开始片片腾空,包括那些被他们喷出的稀屎污染的花瓣,腾空之时险些蹭他们一脸。
妇人长老脸色一变,“大家一起发力,莫要让这厮所在这一片区域的花瓣飞走!”
说罢在场所有人同时施展功法,在洪浩和顺子头顶上空编制出一个肉眼可见的气罩,阻止花瓣上升。
洪浩看得分明,这群人只是阻止花瓣上升,并非对他和顺子发动攻击,虽然不明就里,但人家既然没有害人之心,他自然不会讲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的道理。
所以只是提上了裤子,一脸茫然,静观其变。
上升的花瓣受了气罩的阻隔,一时间没了方向,只在他们所在这小小的空间盘旋,上下翻飞,煞是好看。
好看是好看,可这里面有不少花瓣是被他二人窜稀污染过的,这一下旋转,少不得有些飞溅……
洪浩还好,能凭借修为自身形成一层保护,能做到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顺子就惨了,他本是害羞隐藏不肯动,那些花瓣少不得从他脸上身上蹭过,被自己的和洪浩的稀屎糊了一脸一身,着实可怜。
不过说来也是自作自受。
这小小空间内的花瓣,虽然受了阻隔,但此刻像是收到更强力的召唤,并不肯放弃升空,它们不再散乱,竟是形成一条直线,冲破了气罩的阻隔,轻盈而出。
眼见阻拦失败,在场所有的武陵门长老弟子均是脸色一变,显得黯然沮丧。
随着时间推移,所有地面上的花瓣全部升腾半空,形成极其绚烂壮观的景象,当真是美不胜收。
它们在空中飞舞一阵,渐渐汇成一条宛若桃花瓣组成的大河,向着武陵门的某一座宫殿流去。直到最终全部流进去消失不见。
妇人望向洪浩,神色不定,最终长叹一声,“你可知你做了什么!”
洪浩赧然道:“我知道,不过绝非故意为之,还望见谅。”
妇人对众人道:“你们都回去吧,青纱是我的徒儿,她巡视不力,此事当由我这个师父一力承担。”
众人听她言语,小声喧哗一阵,便三三两两朝着宗门飞回。
青纱便是最早发现洪浩的那个女子,听到师父如此说话,拖着哭腔道,“师父,是徒儿的罪责,不能连累师父……徒儿自去去请罪领死”
洪浩听得惊奇。即便是自己和顺子无意闯入,拉了泡屎,也不至于说得如此严重吧。
当下便道:“是我强行要拉,不关这位姑娘的事情,有什么罪责我来承担。”
妇人望他一眼,“你倒也有些胆识,我先前也想捉了你回去,但我看你功法低微,又是无意闯入,打杀你也于事无补……你赶紧逃命去吧”
看来这妇人亦是善良之人,并没有揪着洪浩的错误大做文章。
洪浩这厮,向来是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若妇人用强,他自然会强硬相对,但对方这般说话,他反而生出了敬佩。
当下一抱拳,“不二门洪浩有礼了,不知前辈高姓大名?此事……晚辈看来无伤大雅,为何如此严重?”
妇人正色道:“我叫幸慈,有道是不知者不罪,我正是因为明白这个道理,才不怪罪你。”
妇人叹口气继续道:“你有所不知,那宫殿之中住着宗主陶华真君的女儿,她生了怪病,全靠这十里桃花瓣所制的桃花露续命,花瓣必须纯洁无垢。如今被你们污染的花瓣飞去那边,若是混入其中,恐使桃花露失效,危及小姐性命。”
洪浩听了大惊失色,不曾想自己和顺子竟然无意之中犯下如此大错!
早知如此便是拉在裤裆里也绝不会这般行事。
他立刻道:“那还请前辈带我二人去面见宗主,我们闯下的祸事,没道理让幸前辈代为受过。”
说罢对顺子道:“你也莫要在扭捏躲藏,赶紧出来,男子汉大丈夫须敢作敢当。”
顺子便站了起来,挠挠头:“大哥,我理会得,先是人多不好意思……却不是害怕。”
幸慈原以为只有洪浩一人,见到顺子站起来,不由得一愣,她也非是泛泛之辈,竟然全未感知到顺子的存在。
当下便有些惊疑,可仔细再看,还是看不出修为。
洪浩知她疑虑,“幸前辈,我二人……呃,都有些与众不同,你只管带我们去见宗主,我们自然会向他解释。说不定还有法子救你家小姐。”
幸慈见洪浩坚持,又见了顺子神奇,便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带你们去面见宗主,”
“不过我还是提醒你们,我们宗主平日都是平易近人与世无争,但唯独小姐是她的命根子,关系到小姐之事……便没有道理可讲,你们须清楚。”
洪浩点头应承,“父亲爱自己的女儿,便是宠溺一些,也是人之常情。”
“你们有所不知,本门有一件至宝,叫做三生石,一照便能显前世今生的姻缘,大家都知,小姐是宗主上辈子的情人。”
洪浩听来,这倒是有些神奇。不禁心中一动,却不知自己前世今生姻缘如何。
“老爷,灵儿不知你前世,但今生恐怕即便是你去照三生石,那石头也装不下你那许许多多的情人。”灵儿总是实话实说,不留情面。
洪浩不动声色,权当没听见。
几人便向着武陵门而去。
洪浩对幸慈极有好感,此刻忍不住开口问道:“幸前辈,我见识过许许多多的宗门,实话实说,像你这般讲理的一个也无……总是想要打打杀杀显露威风,你为何愿意放我们走?”
幸慈先前的举止,确实给洪浩留下了极深的印象,毕竟出来闯荡这么久,头回得见。何况这一次自己并不占理。
幸慈望他一眼,缓缓道:“只道你修为低微,又不是有意为之,便生出了妇人之仁。”
“妇人之仁从来不是一个好词,可我觉得有仁总比无仁好,偏偏那些自己全无仁爱之心,自诩为英雄好汉的凉薄无情之辈,还好意思拿这个词出来嘲笑一番……”
幸慈一笑:“两位公子,这算算咄咄怪事?”
洪浩肃然起敬:“幸前辈,晚辈今日受教了。前辈心肠实在让我敬佩。”
顺子挠挠头,“一样一样,大哥敬佩的,我就敬佩。”
幸慈叹一口气:“哎,眼下只希望两位的……黄龙汤对桃花瓣并无影响,制成的桃花露还能维持药效。”
武陵门一座大殿之内,陶华真君正对着一只玉盏发愣。
玉盏内的桃花露,便是刚刚把十里桃花的花瓣收集到殿内那个硕大无朋的千钧鼎里炼制而成。
那漫天飞舞的花瓣,最后只得了这么小小一盏,实在是弥足珍贵。
但陶华真君这一次却有些拿不准——还是原来的配方,还是原来的炼制,为何今次色泽有些许不同?
他皱了眉头,刚想叫人,幸慈领着两个年轻人进来。
“禀告真君,幸慈失职,未能看护好桃花林,被这二位误打误撞闯了进去。”
原来如此,陶华真君暗忖:“若是这二人在桃林里行走许久,踩踏了不少花瓣,导致桃花露有些许变色也是正常。”
当下点头道:“既然知道失职,那自己去思过堂领受罪责吧。”
洪浩赶紧抢道:“禀告宗主,这事不怪幸慈长老,是我二人肚腹难受,窜稀拉了许多……”
陶华脸色一变,只疑听错:“等等,你说甚?拉了许多?”
洪浩认真点头,“正是!想是昨天吃的烤野兔没有全熟所致。”
他自己老老实实把事情原委讲了出来。
陶华听罢差点疯掉。
当下便冷了眼眉,阴沉沉道,“你竟然在桃林里面拉了屎?”
顺子附和:“我也拉了。我和大哥一起吃的兔子,有福同享,有屎同拉。”
“住口!”陶华真君咆哮道:“你们可知后果?”告诉他这个方子的高人,再三叮嘱,切记不能让桃花瓣受了污染,一点污染都不能受!
这是要自己爱女的性命啊!
一股强大而愤怒的气息瞬间充斥着整座大殿。“既然我女儿活不成了,你们就去陪葬吧。”
洪浩赶紧道:“宗主,总要让我二人死得心服口服,你若能证明这桃花露已经失效,我等甘愿受你处置。”
他总疑心,自己和顺子的稀屎臭是臭了些,但不至于影响桃花露的功效。
陶华真君冷笑一声,“好,便让你二人死得口服心服,”
其实他也没有其他办法,眼下女儿已经十分虚弱,若没有桃花露支撑,决计熬不到明年桃花朵朵开之时。
当下便带着几人来到了小姐陶真真的闺房。
望着女儿苍白无血色的娇瘦脸庞,陶华真君的心都快要融化了。
“往年我喂她桃花露,一炷香时刻便会好转……”
说罢一咬牙将玉盏内的桃花露倒进已经昏迷的女儿口中。
“你们只有一炷香时间来决定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