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上空中时,墨夤回过头,眼中血光弥漫。
“怎么,想下去把他们揍一顿?”
厉飞阳冲回头的某人询问。
“揍一顿?这些人可是打算把我除之而后快的。只把他们打一顿,未免大题小做了。”
墨夤闭眼,深呼吸。
厉飞阳:“那你刚刚还让我放过谢屑?”
“那自然是我心善,不想让你沾杀孽。”
墨夤笑了。
“哦豁,那可真该谢谢你。只是我手上杀孽太重,多添几笔又有何妨?”
男人满不在乎。
“哦豁,看来阁下也是大恶人。既如此,那便洗好脖子等着我来杀你吧。”
墨夤说完,两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路上,憋不住的男人问墨夤如果刚刚的法术成功发动会有什么后果?
“没什么,在场的所有人都会尸骨无存灰飞烟灭而已。对了,你把我的黑团弄哪里去了?”
墨夤语气轻飘飘问道。
“你那团看着让人发毛的东西,被我转移到秘境之外很远的地方了。那里没什么生命,想来爆开也没什么问题。至于威力有没有你说得那么厉害,我表示存疑。”
厉飞阳答道。
墨夤:“那就好。诶忘了问,你不是最讨厌我变成画像女子的模样吗?怎么现在突然改性了?”
厉飞阳:“形势所迫,情非得已。若非如此,今晚发生的事情会不好解释。而我贸然收徒这件事,更无法交代。”
“所以照你意思,是想告诉所有人之所以收我为徒,是因为我能变成画像女子的模样?”
墨夤问。
“倒不是因为这个。听着,对外我会称你先前变成丑八怪模样,只是为了掩人耳目。而你真实相貌,其实与沐沐一般无二。因为这个原因,我才破例收你为徒。”
男人给墨夤解释。
“哦。可我还是不能相信阁下会突然转性,能忍下我变成你所谓沐沐的模样。”
说着,墨夤揉了揉自己白皙弹润的脸。
“这个……其实我也有私心。”
“我和沐沐分开太久。久到即使留有画像,我仍然无法在脑海中完整构想出她旧时的脸庞。直到你的出现,才让我记起沐沐最初的模样。”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恶心?”
厉飞阳回过头看向一脸诧异的墨夤。
墨夤:“恶心倒是不至于。说起来我还挺佩服你的,没想到阁下如此长情。不过你既如此想念那个叫沐沐的姑娘,为何不出去找她呢?”
“天下何其之大,找一人无异于大海捞针。何况我闭关了四百年,大荒早已物是人非,要从何处寻起?”
男人重重慨叹。
“这就是你的问题了。都没去试过,怎么能轻言放弃?既然放不下她,就应该不遗余力去找寻。要相信缘分奇妙,不会轻易断。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墨夤劝道。
“过段时间吧,毕竟现在太极门可是危在旦夕呢!”
厉飞阳笑了笑。
墨夤:“何出此言?”
这男人没有再说话,只是歪过头看着某人笑意盈盈。
百花峰。
风尘仆仆的两人一前一后进到木屋里。
后进来的厉飞阳关紧房门,布下一个接一个的法阵结界,似乎在防着什么。
“怎么,布那么多结界怕我再跑掉?”
墨夤坐到凳子上,百无聊赖看着男人忙东忙西。
“知道还问,乖乖待着吧!”
男人抽空回答。
“是吗?那你可得多弄点,我很能跑的。”
墨夤哼了一声,暗道厉飞阳心口不一。
这人布的明明是用来阻挡外力的结界,却骗他说是封禁法阵,当真心眼多。
“放心吧,除非你是神境,不然绝对跑不出这门。”
厉飞阳言之凿凿。
墨夤:“呵呵。”
不多时,男人忙完。
他找了个凳子坐到墨夤对面,目光灼灼盯着这人看,目不转睛。
两人隔着的家具碎片四目相对,相顾无言。
被看得发毛的某人终于受不了,质问起厉飞阳为什么用那么恶心的眼神看自己?
“抱歉,给你造成困扰。我只是惊叹于你的变化之术为何如此精湛。若非我和沐沐朝夕相处,差点被你骗过去。”
男人嘴上说着抱歉,可眼睛却依然紧盯墨夤的脸。
“嚯嚯,我的变化之术自然不必多说。不对,我此刻的脸是按照画像还原的,你是如何分辨的,莫非有破绽?”
墨夤疑惑。
厉飞阳:“如果光看外表,确实无可挑剔。刚刚你也看到了,门中小年轻在看到你这张脸时露出的惊讶表情。”
“这倒是。不过那些小屁孩为什么会认识沐沐,她不是和你一样是四百年前的人吗?这些小年轻应该没有到你俩那个年纪吧?”
墨夤提出疑问。
“沐沐,是仙祖的孙女。她的画像除了我这里有一幅,还有一幅挂在太极门大殿上。弟子们日日进殿,想不知道都难。”
男人回答。
“原来如此,懂了懂了。只是这变化之术我自认为已经天衣无缝,你到底是怎么区分我和她的啊?”
某人刨根问底。
“很简单的。我和沐沐相处得久,自然清楚她的言行举止,气质脾性。”
“至于你们的区别……沐沐就像盛放在绿野的春花,恬静,和婉,温文尔雅。而你,却似高悬于天宇的孤星,清冷,孤傲,遗世独立。”
“她的眼神如水,对任何人都抱以温柔善良,真诚待人。而你眼中无悲无喜,仿佛世间的一切于你而言俱为蝼……”
厉飞阳说着说着,眼皮不自觉闭合,兀自昏睡过去。
“叽里咕噜说一堆,说的还全是我不爱听的。小爷我哪有那么垃!嘴上没个把门。”
“好好睡一觉吧,大情种恋爱脑。”
墨夤冷着脸,把中了自己灵言的男人拖到床榻上。
“看你那么痴情的份上,小爷大发慈悲送你个礼物吧。”
这人深吸一口气,用溯回术修复了一片狼藉的屋子。
弄完这些,墨夤闪身出房门呼吸新鲜空气。
细嗅风中淡雅的花香,躺在花丛中的某人想起了某位红发男子。
“不知道死狐狸过得怎么样了。没了我的骚扰,他应该很高兴吧,嘿嘿~”
墨夤想着。
……
山海小筑。
“阿嚏!”
阿玄打了个不知名的喷嚏。
“嗯?生病了?”
坐在他旁边的月萧河问起。
“肯定感冒了。寒冬腊月不好好穿衣服,怎么可能不生病!”
鹿蜀说道。
李二:“可狐狸兄平时也没有穿啊?”
“这倒是,说不定是墨夤在念叨他呢。”
月沅湘发现了盲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