雩螭的话让顾无悔一愣,看向了顾无疾,顾无疾冲他露了个笑,眸中透露着几许得意。
如今太子未立,他们三个明争暗斗,也就是顾无怨与雩螭积怨太深,否则也是要来请雩螭的。
毕竟谁能请人治好皇帝,那便是大功一件。
在顾无疾得意的目光中,雩螭的眸光落在了顾无悔身上,唇角微勾。
“不若一起吧,烦请二位带路。”
顾无悔没意见,顾无疾也没多说什么,走时雩螭看了慕白临风一眼,慕白临风会意的跟在了雩螭身后。
骨珏不在,他要充当好保护雩螭的护卫,上京没两个人知道雩螭剧毒已解的消息,既然如此,那么做戏就做全套,神医身边,怎么能没有一个高手护卫呢?
到了皇宫,慕白临风是进不去皇帝寝宫的,只能在殿外等候,他便抱着剑,站在了门口正中。
皇帝寝宫内燃着熏香,守候着皇后和几个妃嫔,还有几个皇子公主也在。
雩螭冲他们行了礼。
“叩见各位娘娘,皇子,公主。”
这礼行的简便,边上的顾无怨冷哼一声,包括皇后在内,没有一个人敢说什么不是。
如今皇帝危在旦夕,太医院太医束手无策,雩螭既有神医之名,那便成了他们最后的希望。
屋中人诸多,倘若一一行礼,那说不定行完礼,皇帝也咽气了。
皇后上前,让人给雩螭腾出了位置,方便雩螭诊断。
雩螭坐在床边的小凳上,在皇帝手腕上搭上了一张丝帕,他才搭上皇帝的脉。
期间询问毒发时间,症状,几乎都是身边的皇后在回答,最后雩螭抽回手,看向皇后。
“不知可否看看太医开的单子。”
“当然。”
皇后招手,便有人将两张药方送到了雩螭手上,雩螭看过之后确定,太医开的方子没有问题。
他仔细想过之后,请皇后留了一位太医给他方便询问,剩下的人都被赶了出去,只留下了个皇后在屋内看着。
毕竟是皇帝的安危,他们必须要谨慎。
仔细研究过药方的雩螭发现,药方中只有些微的不同,第一张药方中的一味药材在第二张药方中换成了别的。
而被换过来的那味药,却与第一张药方中的另一味药材相克。
因为皇帝症状突然加重,他们着重讨论了如何才能万无一失,却忘了药材相克的这一点。
那么第一张药方服下又怎么会加重皇帝的病情呢?
经过了雩螭的分析,太医有那么一瞬间恍然大悟,他们看向了床上的皇帝,除了起伏的胸膛和呼吸声,没有任何反应。
雩螭在皇帝房中转了一圈,停在香炉前面,修长的手指搭上香炉,里面升起的袅袅细烟被他打散。
皇后见他驻足,问他。
“可是这熏香有何问题?”
她记得这熏香是婉妃送的,说是有安神助眠的功效,她才同意给皇帝点上的。
雩螭摇头。
“不是熏香的问题。”
最终雩螭的目光落在了皇帝床尾的一个小架子上,眸光微暗。
他从皇宫离开时,天色已晚,回到陌雪居时,骨珏和临风他们已经在等他和慕白临风了。
雩螭没看见红玉和黑曜,将披风解下,挂在了一边,问他。
“阿珏,你爹娘呢?”
骨珏道:“他们回去魔界了,说是君上还未回来,魔界还是离不了他们太久。”
雩螭蹙眉,他记得北飨魔君将宸风在他们还在时就已经离开北飨去接自己的妻儿了,如今时间过去两月,怎么会还没接回来呢?
不过北飨魔域的事情他操心也没用,只是想了想便不再多言,坐下吃饭。
雩螭之后每天都要去给皇帝诊治,查看情况,他换了药,如今皇帝已有渐渐好转的迹象。
顾无疾在期间拜访过雩螭几次,还询问过雩螭,顾无悔那边有什么计划。
雩螭告诉他。
“顾无悔接到消息,顾无怨正在暗中召集自己麾下的人赶往上京,目前已经在上京城外三十里地处扎根。”
“而且恰逢宣朝新年,不知二皇子有没有注意到,上京的人,变得太多了些,尤其是,多了些不太一样的新面孔。”
顾无疾:“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如此……”
他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注意力被雩螭带到了顾无怨身上。
只是上京的人确实变得多了些,平日里他还没怎么注意,如今雩螭一提起,他才猛然发觉不对劲。
人多了,眼就杂了,更何况他之前被霁月阁袭击,府中下人死了好几个。
更有魔剑渊劫杀他护卫与医师,他也不知为何,他根本从未得罪过这位煞神才对,不对,他压根就不认识。
渊劫太过神秘,见过的人根本没几个,他在遭遇渊劫袭击之后第一时间找了俞遥。
毕竟俞砜曾经与渊劫交过手,只是如今俞砜已死,他渴望能从俞遥那里得到些关于渊劫的消息。
可是俞遥却说,他不知道。
因为他根本没有见过渊劫,当初那些传言并非空穴来风,见过渊劫的人几乎都死了,但俞遥给了他一张画卷。
画卷之上画的是一柄细长的银剑,剑柄上是镂空的蝴蝶银饰,看起来非常漂亮。
顾无疾总觉得这剑他在哪儿见过,但是死活都想不起来,正当他苦思冥想之际,俞遥告诉他,这就是魔剑,渊劫。
如今上京城的人多了,他害怕渊劫就潜伏在人群之中,他不明白渊劫为何杀他府中之人,却没有杀他。
可他害怕,这尊杀神曾经在江湖上传的沸沸扬扬,人人自危,就连他也有所耳闻。
他将那画卷带在身上,拿出来给雩螭看,雩螭眉头一挑。
“俞遥给你的?”
顾无疾点头。
“我总觉得在哪儿见过,可我总是想不起来。”
雩螭一笑:“虞鹤兮头上吧,你曾经追求人家那么久,想不起来人家簪子的模样?”
顾无疾:“……”
他追求虞鹤兮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他想的起来个屁。
但是雩螭这么一说他倒是想起来了,虞鹤兮确实有一支簪子,跟这画卷之上的长剑一模一样。
也难怪他觉得眼熟。
可虞鹤兮怎么会有魔剑渊劫式样的发簪呢,渊劫其人曾是杀手组织琼玉楼的第一杀手,神秘非常,也在江湖上消失多年。
虞鹤兮同魔剑渊劫有什么关系?
倘若知晓魔剑渊劫的意图,说不定就能弄清楚,渊劫为何会杀他府上之人了。
他正要去调查虞鹤兮,却被雩螭叫住了。
“与其查虞鹤兮,不若去查染月楼,毕竟虞鹤兮那支簪子,是在染月楼买的。”
顾无疾脚步一顿,有些无言,染月楼他不是没有查过,当这个店铺在上京大火的时候,他就着手调查过染月楼来历。
可是,他没查到什么东西,包括染月楼的东家,一切调查都显示,染月楼太清白了。
雩螭的眸光落在了他的脸上。
“为什么不找霁月阁买消息呢,毕竟论起来,霁月阁比之暗夜,还是一个相当不俗的,情报组织。”
顾无疾脸色微僵,眸子里闪过了一丝不甘,虽然只有一瞬间,但还是没逃过雩螭的眼睛。
雩螭眸子微瞌,顾无疾却转了身。
“多谢你的建议,我会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