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
童乐扭头,却看见陈彬不好意思地擦了擦脸上的冷汗,用手捂住了感受到恐惧而报警的手表,示意童乐继续。
前者继续看向鬼铜镜中的小女孩,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对方截过了话语,“大哥哥……你是来陪我的嘛?”
她的声音很软糯,感觉如果不是脸上的失去的脸皮,以及断掉的脖颈,她应该是一个很可爱的女生。但在现在这种环境下,这个声音着实是让人头皮发麻。
童乐回忆了一下,按照自己的身份来说,自己应该不算是来陪她的,只是单纯来满足她的要求,然后获得评价的服务员而已。
所以他回答道:“你可能误会了,我们是……”
“你们不是来陪我的?那你们一定是医生啦!”小女孩伸出手,啪嗒啪嗒地鼓着掌,但只要细看,就会发现小女孩的左手手掌根本就没有肌肤和血肉,而是一个骷髅手掌,与另外一只肌肤溃烂的手掌彼此拍击着。
她脸上的笑容看起来很可怕,在黑暗的鬼铜镜之中,模糊的面庞更是显得支离破碎,“医生,你能陪我一起……享用我的妈妈吗?”
陈彬不知道这种话该怎么回答,所以选择相信童乐第一定律,将情况完全交给童乐。
而童乐沉默了一秒,便身体前倾,双掌交叠,靠在自己鼻尖的位置,摆出一个司令经典姿势,表情严肃,“享用的事情我们稍后再说,既然我是医生,那……你就和我聊聊吧。”
小女孩用光秃秃的骷髅手指戳着自己被撕下半张脸皮的侧脸,尸水从血肉之间流淌出来,“他们都说我病了……可是我没病,所以你觉得我有病吗?”
童乐看着她那撕毁的面庞、腐烂的血肉、流淌的尸水,露出一个爽朗的微笑,“你觉得你挺好的。”
“嘻嘻,我也这么觉得。”小女孩咧嘴一笑。
“不过,”童乐突然补充了一句,“我觉得你应该还有一些小问题,就是……唉……”
他像是一个老中医一样,突然愁眉苦脸了起来,好似这些小问题是自己无能为力的。
但凡是看过医生,在看病过程中猛地发觉医生开始愁眉苦脸、唉声叹气或者表情突然凝重起来的情况,作为病人肯定是相当紧张。
童乐之前就在疗养院看见过一个病人,那个病人当时正在做定期检查,主职医生拿着报告后,表情突然就凝重了起来,同时还发出一些咋舌的声音。
当时病人就紧张起来了,连忙问道:“怎么了医生?是早泄还是阳|痿?你别吓我啊!”
医生答道:“是癌症。”
“呼,吓我一跳,原来是癌症,不是早泄可太好了……”
不对,扯远了。
总之,眼前的小女孩貌似也没逃过这种情况,看见童乐的表情愁了起来,她也有些紧张,“医生哥哥,怎么了?我是真的得了什么病吗?我只是想要人来陪我享用我的妈妈……”
“有点困难,你不表达一些诚意的话……这事儿很难办啊,”童乐道,“加钱都没办法。”
小女孩泪眼汪汪的,要不是表面上看起来是个鬼,而且很吓人,估计是个人都会心软。
但童乐不会。
“那,那你等等!”小女孩急急忙忙地从鬼铜镜对面跳了下来,没过多久,童乐的手表上就传来了信息。
【已完成一项服务,客人满意度:完美】
【您的员工等级已提升至A级,目前可进入最高楼层:三层住房】
陈彬在一旁看呆了,虽然他已经看见过童乐很多波的离谱操作了,但是每一次遇到这种奇葩的事情还是会被震惊到。
他娘的,这也行?!
这不是纯纯一个欺负人家小女鬼涉世未深的坏叔叔的形象吗?
小女孩又出现在了鬼铜镜前,表情纠结,“医生哥哥,现在能告诉我了吗?”
陈彬本以为童乐尝到了甜头后会收手,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还变本加厉,“有诚意了,但不太够啊……”
“那!那我告诉你我妈妈的尸体在哪里吧!”小女孩说道。
童乐道:“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提到这件事,小女孩泪眼婆娑的表情就消失了。
她再一次露出了那瘆人可怖的微笑。
“因为她在镜子面前,把我的脸剥了下来,可疼可疼了。
“所以,我就把她的皮也剥了下来,用肉和骨头做成了这个梳妆台,怎么样?我厉害吧?!”
陈彬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这个梳妆台,是人做的?!
这太可怕了!
陈彬感觉自己可能有好几晚都睡不好觉了,他刚才还靠着这张梳妆台,现在看来简直太吓人了!
“哈哈哈!”小女孩笑着拍着手,“我骗你的,刚才的话里有六成都是在开玩笑哦。”
就算那一段话里有十成是在开玩笑,陈彬都觉得很可怕,更别提六成了!
童乐表情凝重,继续说道:“诚意……好像还差一点啊……”
小女孩嘟囔着嘴,“医生哥哥好坏,不过你的皮囊倒是挺好看的,要不要被我剥下来做成别的东西啊?”
“我是医生,病人看病要缴费这是常识吧小姑娘?”
“哼,那行,”小女孩似是傲娇地撇过头,“我才不会告诉你我的尸体就在床板下面呢!”
陈彬下意识地看向床铺的方向,再回头,却发现童乐冲自己使了个眼色。
几乎是秒懂他的意思,陈彬小心翼翼地退出了鬼铜镜的视野,来到了床板前,将床单和被套挪开。
然后,他轻轻地抬起了床垫。
床垫之下,是那种一块一块的木质床板,可以很清楚看见床下的地板。
可是床底下,却什么东西都没有。
连一只老鼠都没有,甚至没有鲜血、骨头或者什么奇怪的东西。
陈彬刚想抬头对童乐说这里什么东西都没有。
然而,这个时候。
又是那种冰凉的感觉,接触到了陈彬的指尖。
他的身体僵在了原地,某些东西的重量,让陈彬感到了异常。
颤抖且僵硬地转过头来,陈彬看向床垫的侧边。
在床垫的侧边上,有一条被刀所割开的缝隙,被某些东西撑开了。
一对空无一物的眼眶,正匍匐在里面,静静地看着他。
“嘻嘻嘻……”
笑声从里面传了出来。
“医生哥哥,
“你找到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