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哥!你别吓我!”在一声滴滴的报警声中,陈彬惊恐地做出了很符合自己人设的回应,“这光天化日之下的,你别搞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到底是人还是鬼,你千万要说清楚啊!”
童乐的视线在整个房间中游走着,同时还在很稀松平常地做出回应,“是人是鬼对你来说有区别吗?”
“那可不!是鬼的话我不敢怎么样,但如果是人,好歹还能反抗一下,区别可大了!”
“嘘,”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童乐低声说道,“我之前说有第三个人的时候,是在让你听声音,对吧?”
陈彬连连点头,赶忙捂住自己的嘴巴,配合童乐去听房间中的声音。
很快,他的耳朵便捕捉到了一种很奇怪的声音。
这是一种很短促的呼吸声,夹杂着颤抖的哭腔,而且很轻很轻,几乎是如果不全神贯注去聆听,基本上不会注意到这种声音。
虽说这么黑暗的环境下,的确需要去对周围的环境多加聆听,但一开始的陈彬的确没有想过这种事情,也就只有童乐保证着这最基本的行事准则。
听到声音是一回事,毕竟所有人都有耳朵,只要你没有疾病,这种声音基本都能听到,但能不能从里面分析出有用的信息,那就是对个人的考验了。陈彬显然是没有完成这项考验,他唯一能分析出来的事情,就是对方的状态可能不是很好。
“那童哥,这个人……他在哪里呢?”
童乐沉默了两秒,两人现在一定程度上适应了黑暗,不过想要完全看清楚房间内的情况是根本不可能的。
“可视范围只有半米左右,这应该不是我们眼睛的问题,应该是副本方面设置的限制。”童乐说道,他对这方面熟得很,毕竟疗养院晚上断电熄灯,没事干的时候,他就已经各种测试过黑暗中可视范围的情况。
现在这个室内的情况,半米之内事物能看的这么清楚,周遭的一切不应该完全看不清才对。
陈彬开口道:“是要我们听声辨位吗?”
“不是,”童乐非常果断地否决了他的说法,“如果是听声辨位,那我已经找到那个人的位置了。不过很显然,我们并不需要去找这个人,因为找到这个人也暂时没有好处。”
“啊?为什么?”
将纸条重新拿出来,童乐将其凑到了陈彬的可视范围之内,指着上面的那行字。
“我想要……两个能够陪我一起,吃掉我妈妈的朋友。”
陈彬这时才恍然大悟,“哦!第三个人是妈妈?”
童乐摇头,“不,我只是在告诉你,我们没有必要去找第三个人,因为我们的目的很明确。我们是服务员,是来满足住在这里的那位房客的要求的,而不是来找这种呼吸短促、气息不稳,一看就是受了致命伤然后躲起来的人。
“我们来这里,是来找客人的。”
说到这里,陈彬总算是反应过来,自己的重心一开始就错了。进入房间前的尸体和大片鲜血怔住了他,下意识就带入了恐怖解密游戏之中,而且还是带入的一个正常人角色,所以一听见有活人的呼吸声,就想要去寻找。
或许对于别的副本来说,这种行为并不能称之为错误,但在这个副本中,很明显就是搞错了自己的定位。
他们是服务生,来这里的原因是为了满足客人的要求,至于救人?那是超级飞侠该干的事情,他们作为玩家,核心目的就是为了通关!
不通关,你在这个副本里干什么都是白搭。
陈彬庆幸童乐在场,把自己从一开始带入的角色里面拽了出来,不然他肯定会按照这种错误的逻辑花费大量时间在找活人上。
“那,客人在哪里呢?”
童乐笑了笑,指着被吊死在房梁上的这具腐尸,“它会告诉我们的。”
愣了一秒,陈彬有些不解。
童乐只是做了一个很简单的事情,就让陈彬反应了过来。
前者抓着腐尸那已经腐烂溃败的身体表面,然后开始旋转了起来。
挂在房顶上的绳子开始一点点打结,腐尸的身体被旋转着,逐一扫过房间的每一个细节。
但,当腐尸即将面朝着房间角落中的那座梳妆台时,它却猛地垂下了头,连带着脖颈处的骨骼都爆发出了骨裂的声音。
这显然不是童乐所为,而是腐尸在逃避着面向梳妆台的情况!
“事实很明显了。”童乐松开腐尸,只见因为外力而打结的绳子开始回弹,拽着腐尸的尸体反方向旋转了起来。
在外力的作用下,腐尸松松垮垮的四肢也飞舞了起来,一巴掌直接朝着童乐的脸扇来!
这明显不是意外,而是接着意外这个名头,以此来进行泄愤的一次袭击!
不过在先机看破这个技能加持下,童乐根本不可能被这种小儿科的袭击所攻击到,而且他一早就有预判,提前一蹲,灵巧地闪过了可视范围不到半米内的一次袭击。
可俗话说得好。
上帝给你关了一扇窗,但总会给你开一扇门。
腐尸对童乐的袭击没有成功,不过还是有所成果。
这一巴掌,越过童乐的头顶,结结实实地落在了陈彬的脸上。
啪——!
巴掌声如同惊雷落地,在整个房间之中回响着,陈彬被一巴掌直接扇在了地上,整个人完全处于懵逼的状态。
“谁?!谁打得我?!”
童乐很随意地开口道:“别介意这些事情了,赶紧过来。”
莫名其妙挨了一巴掌,陈彬满脑子都是问号。但为了大局为重,他还是忍下了这口气,跟上童乐的步伐,走到了梳妆台的面前。
梳妆台倒是比较正常,朱红色的漆在黑暗中看起来有些像是涂了一层厚厚的人血,桌面有两层放置胭脂水粉的杂物。还有一枚没有关上的吊坠盒凌乱地散在桌面上,里面嵌着一张被血所晕染开的大头照片,只不过已经看不清了。
即便拿起来,也没有任何词条显示出来。
整座梳妆台,最大的问题,就是那面有些生锈的铜镜。
在生锈铜镜的表面,正在不断往外渗着血,难以言喻的尸臭味正是以它为源头,朝着房间的每一处角落弥漫着。
当童乐坐在生锈铜镜面前时,映入二人眼帘的,也并不是童乐的脸。
而是一个女孩。
一个……双眼镂空,整张脸被撕掉了一大半的女孩。
她正在对着童乐和陈彬微笑,发出咯吱咯吱的笑声。
啪嗒——
她的脖子断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