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孟鹤婷眼眶里晕着泪,直勾勾看着他,泪落下,她抱着孟言堂,给他跪下。
号啕大哭,哭的可怜,害怕到牢牢抱紧了孟言堂的身子。
“婷婷…”孟鹤煜欲开口。“你…”
孟鹤婷哭咽。“大哥,看在我哥是孟家血脉的份上,放过我妈,求你。”
“你这是干嘛,你快起来。”孟鹤煜伸手扶她,孟鹤婷跪着挪身子,往后躲他,他不敢再上前。
她就像是一只受了伤的小猫,哆哆嗦嗦的往后退,把面前的一切都当成了洪水猛兽。
“大哥,我没想到你们今天会来,我求你,看在我妈给我爸生下我哥的份上,饶她一命。”
黎姿曼皱眉。“快来人,给小公子带走,好生看管,千万别跑丢了。”
“是。”
“堂堂,大人的事你不要听,快和保镖叔叔出去。”
保镖抱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孟言堂往外走去,他思维呆滞,没分析出孟鹤婷说的意思来。
黎姿曼吩咐,派人紧紧关了酒店房门,把守在门前,禁止消息走漏。
没外人了,孟鹤婷摇着头,抱紧自己的身子,跪在那,不肯起来。
“大哥,你不答应,我不起来。”
黎姿曼清楚的看见,她后背上的汗蹭蹭冒出,早已殷湿大片衣服,孟鹤婷已经到心理承受的极限。
她急忙说:“我们答应,你快起来,答应。”
“不行,我要大哥答应,嫂子,你别管,大哥,我求你,我求你。”
说着她要磕头,孟鹤煜抬手,扶住她低下去的半截身子。
“大哥,我求你了,求你了,就看在我哥的份上,饶了我妈,大哥…”
孟鹤煜眉头皱的很紧,沉着气,韩束居然敢背叛孟秋,连孩子都不是孟家的,对孟家来说奇耻大辱,砍死她不为过。
可眼下,孟鹤婷跪着替她求情,黎姿曼拽了拽他,为了孟鹤婷,赶快答应下来。
“行,我答应你,不会为难韩束,起来吧。”
呼,孟鹤煜答应了,孟鹤婷都快昏倒了,扶着椅子,颤颤悠悠的起身,坐下,拿手帕擦汗。
“谢谢大哥,谢谢嫂子。”
这一天终于来了,孟鹤婷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
从她记事,有自己思维的时候,就觉察出自己和孟鹤田的不一样。
心理问题是真的,不敢出门也是真的。
怕被别人发现她的不一样,招来杀身之祸,就连孟鹤煜都是在今天才见到她庐山真面目。
孟鹤婷好聪明啊,黎姿曼上下打量她,此人绝对不简单。
半句废话都没有,目标明确,言简意赅,而且只一眼就看出他们俩的区别,非要孟鹤煜答应才行。
黎姿曼觉得,自己不是她对手,接下来的话,证实了孟鹤婷不简单。
她扮柔弱,是个难缠的人物!
“大哥,我不配去爷奶灵前尽孝,我只能在这,朝着马六甲方向给他们磕头,送他们最后一程。”
仔细看,她额头上还有少许淤青,孟鹤煜不忍心,叹口气。“你妈造的孽,和你没关系,别想太多了,有空去马六甲,给爷奶上炷香吧。”
孟鹤婷。“不到关键时刻,我出不去这屋子,我害怕外面的一切,害怕。”
黎姿曼:“那就不出去,就在这,嫂子养你,你安心,好好的。”
“嫂子,我不想见外人,也不想和保姆相处,酒店给我送吃的,有人收拾卫生,就挺好。”
黎姿曼。“那好,不出去了,就这样,你缺什么少什么,就给我打电话,我留给你我的电话。”
孟鹤婷眼神飘忽。“不用,嫂子,你们对我越好,我越有心理负担。”
黎姿曼颔首。“好,我尊重你。”
孟鹤煜起身,面色冰冷。“有事让酒店的人联系我,放宽心。”
“是,大哥,嫂子,慢走。”
“嗯。”
他们没做丝毫停留快步走了,孟鹤婷松一大口气,揉了揉快疼到爆炸的脑袋,后背冷汗涔涔,他们要是再多待一秒,她怕不是会吓到晕倒。
赶快拿出手机来,很小声的打一则电话。
孟氏酒店地下停车场。
孟家豪车里,孟鹤煜和黎姿曼异口同声的说。“此人不简单。”
保镖说,带着孟言堂在超市购物,黎姿曼要他们晚点回来。
她和孟鹤煜在停车场等一等,果不其然,如他们所料。
来了两个穿着防护服的人,去了顶层扫描窃听器。
黎姿曼。“心里有鬼。”
孟鹤煜。“看来,咱们家泰国的产业,不全是输在赌场那么简单,肯定都是韩束骗得。”
“嗯,哥,派人偷偷的查,千万不能打草惊蛇,我猜,孟鹤田能给堂堂留下点钱,少不了孟鹤婷的配合。
万一韩束卷着钱跑了,就麻烦了。”
孟鹤煜眸光深了深,在泰国,她们想跑?跑不掉。
“我知道了。”
他嘱咐了酒店工作人员,类似软禁起孟鹤婷,派人秘密监控韩束,一旦她们敢拿着孟家的钱跑的话。
不用向他汇报,直接送进m王公司负三层,按照叛徒处置!
孟鹤煜认为,韩束和孟鹤婷白花着孟家的钱,他有权审判她们母子。
至少现在,他还是这样认为,黎姿曼教育孟言堂的话,他一句没听进去。
黎姿曼。“哥,你发现了吗?孟鹤婷能接受堂堂,完全能帮助孟鹤田照顾堂堂。
特娇却宁愿自辱清白,也要把孩子托付给你,就说明她不信任孟鹤婷,而信任你,此人有鬼。”
还是要黎姿曼,孟鹤煜根本没想到这一层。他只想到。“孟鹤婷不要保姆,是怕咱们监视她。”
“这是一点,她太可怕了,她二十二岁,说明二十几年前,韩束就和别人勾搭,有她在,就说明泰国的产业全是被韩束骗走的。”
“全是孟秋造孽,妈拉巴子的,娶个祸害。”
黎姿曼捂着嘴笑。“哈哈,哥,你别学我哥哥骂人,你这么善良,不适合骂人。”
善良…
孟鹤煜笑得很温柔。“我只对你善良,对别人,我可坏了呢。”
“有多坏啊?”
“很坏,超出你想象。”
“好吧,快让人给堂堂带回来,咱们回家了。”
“好。”
———
于此同时,孟鹤婷终于打通了韩束的电话。
她话语急切。“妈,别想着害大伯了,孟鹤煜今天上门来了。”
“什么?”吓得韩束推倒了塔牌,找到安静的地方,浑身冷汗直流。
“怎么回事?”
“说是堂堂来看我爸,你收手吧,别在害我爸和我大伯了,我不会给你出主意的。”
吓得韩束拿着手机的手,都是抖得。“闺女,可我都答应了黑子帮他…”
孟鹤婷喊一声。“妈,你不要命我还要命呢,那孟鹤煜是什么人啊,你不知道啊?”
“我知道,我知道,闺女,妈知道了,妈不招惹了。”
孟鹤婷松口气。“那就好了,只要你不招惹我大伯,孟鹤煜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我求他保命了。
你老实点吧,你把我爸害那么惨,要是被他知道了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韩束连连点头。“闺女,咱们娘俩跑吧。”
孟鹤婷觉得她傻了。“妈,你现在跑了,属于不打自招,反正他没证据啊,我爸都是输的钱,他找不到证据,你别怕,你越慌露的马脚越多。
你就该打牌打牌,千万别跑,一跑被他抓到了你就没命了。”
韩束连连答应。“是,我不跑,闺女,你确定孟鹤煜不知道你不是你爸的种吗?”
孟鹤婷舒气。“他看我一眼肯定就知道了,我大方承认了,顺便拿这个转移他注意力。
妈,孟鹤煜答应不计较了,你老实点就行了,保命要紧。”
“是,妈知道了,你出来走走,锻炼锻炼自己,危险来临,咱们俩就跑。”
“妈…”孟鹤婷哽了一声。“在泰国,你觉得你能跑的了嘛?”
“我…”韩束哆哆嗦嗦的挂了电话,缓了好久,才重新回到牌桌上,装作没事人打牌。
孟鹤婷朝着新加坡方向磕头,嘴里祈祷着,千万别被孟鹤煜发现韩束坑害孟秋的事。
她为了韩束,能做的全做到了,跪下帮韩束求情,留她一条命。
要是无法改变什么。
就是韩束命了。
孟鹤婷咽下一大把药,捂着快跳出的心脏,躺在床上缓和心情。
咚咚咚。
“啊?”她惊呼。“谁啊?”
“小姐,我家少奶派裁缝来给你制作衣服。你要是不见裁缝,我们为你准备了一些均码的衣服。”
孟鹤婷。“我不见人。”
“是。”
保姆把衣服放在玄关,她拿进来,在身前比量一下。
“嫂子,对不起,你是个好人。”
孟鹤婷对着镜子,呢喃一声声。
“你要怪,就怪你命不好,嫁给我大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