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瞎子吸了口烟,坐到地上。我试探的推了推鬼新娘,但它已经完全不动弹了,它的整张脸都被闷油瓶的血液腐蚀掉,然后黑瞎子缓了一会儿,才爬过来,他用嘴里的烟点了一张符纸放在鬼新娘的身上,鬼新娘整个燃烧起来,火光几乎把周围全部都照亮。
鬼新娘像是一道黑色的烟雾一样,消失了,黑瞎子这才坐下身来,像是呼出一口气。
“你能给我们解释一下吗?”我看着他,他笑了一声,先是看看闷油瓶,又看看我道“你得问那个哑巴。”
闷油瓶看看我,又转头看看黑瞎子,黑瞎子啧了一声,但是在他开口之前,闷油瓶先开口道“在巴乃的时候,长在你背上的,不是阿鼻修罗。”
我愣了一下。胖子也愣了一下,问道“阿鼻修罗是什么玩意?”
“一个三头六臂的东西。”我说,胖子比划了一下道“那不是哪吒吗?”
我让他先别打岔,让闷油瓶继续说。
然后我才知道,黑瞎子和闷油瓶先一步找到棺材的时候,才发现,藏在我背后的东西,并不像是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棺材里的东西被人掉了包,什么时候掉包的,没人知道,但是原本齐八爷给他传递的信息错了,但是那时候我已经进入了张家古楼,黑瞎子推测,原本八爷留的后手可能是被佛爷发现了,所以就改了他的阵法,以至于那个鬼婴变成了一颗种子,但是鬼婴只是种子的皮,真正的内核在里面。
我因为接触过鬼婴,所以就招惹到了鬼母,在古楼当中因为当时胖子被女鬼缠上,我当时急火攻心导致种子有萌芽的迹象,黑瞎子才不得不先把我打晕。
“所以你到底是用什么东西打我的?”我问出了这个问题,因为在我的印象里,他是朝我开了一枪的。
黑瞎子并没有打算隐瞒,就从上衣的口袋里拿出一个子弹递给我我,我接过来看了一眼,是白色的,材质很硬,我捏了捏,发现不是金属,但是被打磨成这种形状之后,一下也分辨不出来是什么。胖子看了一眼就问“穿山甲的指甲?你把摸金符给磨了啊?”
“不止。”他说,这东西只是防止你们被上身的,打那个阿霸蛮的,是泡过女子经血的。
女子的经血是最辟邪的东西,因为经血是为了保护母体而产生的东西,还能帮助母体排除身体内的脏污,而且无论是那种神话,人类的始祖都是女性,所以女性的经血可以排除一切妖魔邪祟。
我一时说不出话来,因为已经超出我的业务范围了,我只是个农家乐小老板,还是个古董商,实在是不涉及斩妖除魔的业务。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试探的问他,黑瞎子就道“如果不管的话,种子发芽之后,就会结果,阿霸蛮就是果子,你和哑巴张身上都有那个鬼胎的气味。”
他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这个时候我觉得有灯光晃了晃,起初我以为是那几个张家小孩,但是离近了,我才看见,是小花带着队伍过来了,看见我们全坐在地上,他先跑过来看了看我身上,根据我之前下地的经验,基本上这个时候我都没啥能够遮体的衣服了,但是这次还行。
小花给我裹上了毛毯,然后转头跟黑瞎子道“东西我给你运出去了。”他说完,又看了我一眼“不过样子有点惨烈,好在是完整的。”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本来想问的也没开口,我觉得我要知道的,他们一定会告诉我,但是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
而小花带我们出去的时候我才发现,我们现在所在位置,其实距离外面只有十几米,小花他们并没有从张海客炸出来的位置进来,而是从山的上方下来的,这座山还是活火山,胖子他们在这玩炸药,没有引发火山喷发就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小花他们从火山口下来,也带着我们从火山口出去,也是幸亏他给我们都准备了衣服,不然出去的时候,我几乎快要冻死,好在他准备了直升机,我们很快就回到山下的民宿当中。
民宿的老板只当我们是爬雪山遇难了,我们运气好才回来的。在民宿里休养了一段时间,为了以防万一,霍道夫给我做了一次非常全面的检查,确保我这次真的没有带回来什么东西。而这段时间,黑瞎子也终于把完整的事情告诉了我。
佛爷藏在棺材里的那个鬼胎,其实与当年张家找到的那个所谓的圣婴是同一种东西,但是圣婴本身就是不存在的,可以说永生本身就是一种诅咒,而圣婴就是一种邪神的产物,但是在一些古籍当中,活人也是可以制作成邪神的。
圣婴就是用制作邪神的方式制作出来的。
而闷油瓶在张家发现圣婴死亡之后,也被张家人拿去试探的做过实验,但是因为中间一些记录丢失,制作邪神的方式并没有流传下来,后面张大佛爷的手里也落到一部分,他知道闷油瓶的与众不同,也想从他身上找到答案,但是最后什么都没找到,一切就都结束了。
但是我不明白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黑瞎子道就跟我说,一开始确实和我关系不大,原本这个局也是冲着闷油瓶做的,但是算就没算到,当初我爷爷想要混淆汪家的视线搞,让我模仿齐羽,这导致汪家人以为齐羽也是汪家人,在试探的我的时候,将制作圣婴的药也用在了我的身上,导致我身上也留有圣婴的气味。
我比闷油瓶更早进入古楼,也就更早被鬼胎和阿霸蛮盯上。
当然他们最开始也不知道这件事,是进入沙漠的时候,黑瞎子才注意到这间问题,因为受到鬼新娘的影响,我会不断进出幻觉,这种感觉就像是吃了云南的毒蘑菇一样,但也不是完全都是幻觉,而是我中间会失去意识,当时是在地下,导致我无法感受时间,在昏迷之后,就认为我一直处于幻觉当中。
但是黑瞎子在此,也确实给我用了一些他的香料,当然他解释给我使用那种香料有两个原因,一个是幻觉能更好的保护我的精神不被阿霸蛮所控制,还有一个原因是他也想通过我来知道当年古潼京当中发生了什么。
“那么你让小花从雪山里带出的是什么东西呢?”我问他,但是黑瞎子只是笑着摇摇头,跟我说“这是一个秘密,你以后会知道的,但是不是现在。”
我没有再追问下去,我已经不是当初执着于真相的我了。
后来我们探讨了一下,我在古树里面看见的幻影,小花觉得应该是我对于阿霸蛮产生了共鸣,所以看到了一些她的记忆,但是为什么是第三视角,那就不得而知了,也许是神明看我被耍的团团转太过可怜,给我的一些答案吧。
我没有再去纠结这些事情。
回到喜来眠的时候,学生们已经放了寒假,很多家长带着孩子来旅游,让雨村变得热闹起来,刘丧给我打过一个视频电话,说是被绑架了,但是我看他和汪灿过得挺好的,也就没搭理他,黎簇在寒假的时候来了一趟喜来眠,但是没等到过年他就走了,从他失落的样子当中,我总觉得发生了什么,好在我有小间谍苏万。
苏万说汪小媛来找过黎簇,但是黎簇当时因为紧张,没有做好面对汪小媛的准备,但是等他再想和汪小媛见面的时候,汪小媛已经离开了北京,谁也不知道她去哪儿了,只是知道汪小媛想和过去告别,改了个名字重新生活。
我觉得挺好的,没必要拘泥于过去。
过年的时候小花带着秀秀,几乎是押送我回长沙过年的,当然他说是我二叔的交代,但我不放心闷油瓶和胖子,就带着他们一起回去的,不一样的事今年王盟也跟着我回的长沙,然后他就抱着我老爹喝多了,两个人在桌子上跳“阿帕特”,气得我老娘拿扫把把他们打了下来。
过完年我回到福建,小花和瞎子又有别的事儿一起出国了,本来约好的,和我一起到喜来眠度假放松心情的,但是他们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一个月。
等再一次看见他们的时候,小花给我带来了一个信封,信口没有封,里面好像有几张纸。一张似乎是叠起来的信,剩下的是一些照片。
一些凶案现场的照片。
(全文完,后续接灵柩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