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中途趁着堵车的时候从窗口探出头去指挥着赵善买了不少,也没花多少钱,不过就是哄李雪雁高兴罢了!
想从抠门的赵星成身上弄出点钱来可不容易:“我便晓得他待我不同!”
“那是自然,除了你,我还没见过旁的女子能花上赵学士一个铜板!”
江上弦哄了她一句就对着荷花开始研究,方才远远瞧着她就觉得这花很少好看,瞧着格外特别,原来是荷花的外侧花边都被折起来做造型了。
大概分为三种:折三分之一的,折一半的,全折的。
李雪雁见她喜欢便道:“可要再买些未曾折过的?”
江上弦说了,男人若是肯给你花钱,就说明有戏。有崔沂这个现成的例子在,小姑娘对此深信不疑——谁家娶媳妇儿跟崔沂似的,连嫁妆和压箱底的钱都备好的?
她现在很有信心再从赵善身上薅点铜板出来买花!
“这些就够了。”
江上弦摇摇头,她就是好奇一下罢了,都有这么多了,没必要再浪费钱买。
最重要的是:“还有这么多东西要拿呢!”
李雪雁也不知道想求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纸锭带了这般多!
从上马车开始她就在帮着烟霞一道儿弄这玩意儿了!
就连英姿都没闲着,小手一会儿伸进来拿一个一会儿伸进来一个的帮着弄!
经行寺
特特为盂兰盆节准备的各色瓜果贡品鲜花因为香客们都在大门外便被请走显得分外寂寥。
冷脸的崔辩叙,皱眉的王鸣谦,生无可恋陆行舟,唉声叹气的汪雷生,面瘫脸起死回生的丁原聚集于此。
“王桧,你跟来做什么?这事儿还用不上金吾卫。”约会失败的小崔按照国际惯例拿王鸣谦出气。
王鸣谦的脾气是真的好,他都习惯了崔辩叙不好好说话,最近这厮脾气变好了他都觉得浑身不自在,总感觉他暗戳戳琢磨什么坏事儿折腾自己呢!
这么一怼他竟觉得有那么点神清气爽:“金吾卫今日也负责长安城的安防巡视,出了这等事我如何不能来看看?”
他发誓自己跟过来绝对不是因为怕去惹李雪雁白眼。
冬日畏寒,夏日惧暑,半年过去没有胖上一点儿的陆行舟见状苦着一张脸道:“二位上官,眼下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咱们是一道儿进去瞧,还是你们三位进去?”
来的路上就听说案发现场凶残异常,见过现场的经行寺僧人好几个都吓得到现在还说不出话来,他是个斯文人,不想大过节的看什么残暴的场面。
可惜这话崔辩叙压根不回答,直接推开门抬脚就往里走,汪雷生一把揽住他的肩膀就往里走:“陆主簿此言差矣,一会儿丁仵作查验的时候你可是要在旁记录的,待会儿回了大理寺,你也得在停尸房里不是?”
开玩笑,你以为他老汪很想在休假的时候来办案子么?
“来都来了,不看看岂不是可惜?陆主簿,身为大理寺官员,岂能惧怕尸体?你这样要何年何月才能升迁?”
陆行舟本就是个瘦弱文人,哪里比得过汪雷生这个膀大腰圆的壮汉,直接被他带着就进了案发现场,只一眼他就不可抑制的倒抽气,眼睛嘴巴俱是张的大大的,脚底如同生根似的抵着门框不肯再往里走:“够,够了,汪司直....”
他的嗓音发颤,喉头发涩,仿佛用了极大的力气才能说出来话:“这,这里就看的够清楚了。”
陆行舟只恨自己嘴慢,他挺想说自己其实没有那么强的上进心的,若是人人都想升官,那小官小职岂不是没人干了?他对于自己现在的工作很满意——如果能不出案发现场那就更完美了。
很有上进心但一直找不准方向的汪雷生也没想到案发现场如此血腥,揽着陆行舟的手不由得垂了下来,喃喃自语:“我这是太久没见着新案子了,怎的觉得,渗人的慌呢?”
这是一间僧人住的僧房,里头并不大,只见房中到处都是血迹,房梁、墙壁、地上、床上、桌上.....行蕴正赤身裸体呈大字型横尸在冰冷的青砖上,浑身是血双目圆瞪不提,更可怖的是他胸膛一直到腹下的位置都已经被打开,破碎的内脏散落在附近。
理智稍稍回归的陆行舟察觉到脚底下有些黏黏的触感,低头一看便觉得心塞:“汪,汪司直,这血...怎的流到这儿来了?”
汪雷生顺着他的视线往地上瞧去,最后落在自己脚下,有些晦气的动了动脚趾,低声骂道:“何方獠贼行事如此残暴!”
崔辩叙三人在房中走的速度很慢,生怕不小心破坏了现场。
可惜现场已经被破坏了。
丁原蹲在行经的尸体旁边,拿出工具小心的检查着,他脸上的神情已没有了刚开始的兴奋,反而有一些生气:“案发时间应当是在昨天夜里。”
正在房内查看有无可疑之处的崔辩叙闻言立刻看向门外未曾跟进来的行经寺住持怀真:“昨日夜里的案子,怎的早上才去报案?”
一直在门外闭眸念经的怀真微微一愣,睁开眼道:“来的路上,慧能未同崔少卿说清楚?”
汪雷生扭头奇怪道:“你说那个小沙弥?那小沙弥吓得翻来覆去只说有妖物杀人,旁的什么都说不出来,路上本官还怕他尿了呢!”
就因为来说明案情的人连话都说不清楚,他们家崔少卿那脸色黑的跟烧了十年没铲过的锅底似的,这老秃驴怎的还好意思问出这话来?
“阿弥陀佛。”
怀真行了一礼,想起方才被人扶下去的慧能,脸上露出一丝无奈之色:“诸位稍等片刻,昨晚之事,贫道也不是很清楚,这就寻个亲眼瞧见的来同诸位说。”
“快些将人喊过来,别耽误事儿了!”汪雷生摆摆手,示意他赶紧去叫人来。
丁原对于案件调查没有任何兴趣,他抬头看了一眼还没有开始做记录的陆行舟有些不满:“陆主簿。”
“啊?!”
(查了一下资料,唐朝的僧人最常用的自称是‘贫道’,不是贫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