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是赵玥比较得意的,能彰显她能力的一部分。
当初她嫁进崔家,不得婆母喜欢,又不是长房媳妇儿,压根没人教她这些。
她硬是挺着一口气,找机会看大嫂子管家理事,也不好意思问,自己回去偷偷琢磨出来的。
后来婆母去世,那场面令没有经历过这等事儿的她手足无措,闹了些许笑话,可好在要守孝一年,那一年她每日在家里苦苦研究,生怕下回再死了哪个,又闹出笑话来。
(大唐守孝的规矩刚开始是父亲去世,子女守孝三年,母亲去世时,若父亲还健在,则只需守孝一年。武则天登基以后,出于官员太多的考虑,将这项规定更改为母亲去世,子女也要守孝三年。)
把自己从不太美妙的回忆中拉扯回现实,赵玥继续开始往下讲:“家生子好说,他们的祖辈都在哪一处做什么,有没有犯过什么事儿,都是有记录的,这个一查便知。至于娘家带来的配房,自然就是我们这些做媳妇儿的自己知晓,哪些人放在哪些位置合适,自己心里都是清楚的。”
但凡女子出嫁,选的陪房都是娘家精挑细选正经能帮着自家女儿在婆家站稳脚跟的,便是如她这样的,带的陪房虽说不如崔家的奴仆,可光是忠心这一点,便是崔家奴仆拍马也不能及的。
江上弦再次认真点头,记录下来:可以查档案。
那么问题来了,她的陪房都是外头买来的,话都只说过两三句,怎么查?
她这么想自然也就这么问了,这个问题对于赵玥来说还真涉及到了盲区,崔家还真没有哪个媳妇儿是像眼前这个一般,原先身边连伺候的人都没有的。
一般带的都是从小伺候的人,贴心、忠心、知晓自己的喜好。
“沂儿对你的事儿很是上心,若是我所料不差,那些人的底细,他已经派人去查了。”自己生的崽子自己知道,她儿子性子其实比较极端,看得上的人费尽心思护着,看不上的人死在他跟前,他都不会眨一下眼。
臭小子,对他阿娘都不见得有这般上心!
想想赵玥就有点来气儿,不过课还要继续讲,她只得捏着鼻子道:“你且记住,说句不恭敬的,这内宅之中就如同小朝堂,一朝天子一朝臣,谁做当家主母,那关键的地方就得换成谁的人。”
江上弦记下来,有些同情婆婆了:“夫人,清河老家,岂不是全是大伯娘的人?那你也太难过了,还不如在长安待着自在.....”
这得多惨啊?
别的不说,就说炊爨上吧,没有自己的人,只怕是想放个合自己口味的庖人都难,民以食为天,都已经这般富贵了,若是连每日想吃什么都不能做主,岂不是有些人生无趣?
被一下子戳中要害的,正在喝凉茶吃水果的赵玥不知将什么呛进了气管,没有发出任何咳嗽声,整张脸却在瞬间憋的通红。
江上弦吓了一跳:娘惹!你可不能嘎了啊!
过于惊惧之下,小江丢下手里的炭笔,三步并作两步一下子蹿到赵玥跟前把仰着脖子往后靠的人拽起来,从背后抱住她,左手剪刀手在赵玥肚子上快速的戳来戳去,寻找到肚脐眼儿的位置,右手拳心快速到位,左手包裹住拳头用力向上冲击。
这一通操作惊的赵玥原本不停按喉咙的动作都停滞了三息,等她反应过来,江上弦已经在做着她完全不能理解且极端令人羞臊的举动了。
她很想挣扎,若是平常,按照她的武艺自然可以轻易挣脱,可惜由于缺氧的关系,她已经有些使不上劲儿了,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如同软面条一般,只得任由江上弦在自己身上放肆的上下其手。
江上弦其实也挺艰难的,正经人能有几次海姆立克的经验?她也就是第一回上手罢了,慌乱之下,脑子没宕机就算不错了。
一次又一次,终于一颗圆溜溜的去皮去核葡萄被冲击出来,赵玥被憋得青紫的脸也终于缓了过来。
“夫人,如何?还好么?”江上弦捧着她的脸试图得到回答。
赵玥软软的靠在她怀里,眼角还挂着生理泪水,只觉得痛的说不出话来,急救经验等于零的江上弦急了,她看的时候也没说卡住的东西弄出来了,人还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啊?
着急的江上弦终于想起来,这儿不是她们老江家,有的是奴仆,当即就朝外边大喊:“快来人!快来人!夫人不好了!”
话音未落,屋门‘砰’的就被踹开,一个长相高大的女子飞跃而入,江上弦连对方的脸都没看清,来人便一把将赵玥夺了过去,并且顺手就冲着胸口来要给她一掌。
江上弦脑子还是懵的,好在这半年的苦不是白吃的,当即侧身躲过,而后起身直接就是一脚飞踹过去,右手将赵玥拉了回来,冷哼道:“竟敢同我抢人?”
她更想说何人如此歹毒,竟然妄图将她对A的胸给打凹进去!
“荟容!休得对江小娘子放肆!”连环几个的速度哪有她快?慢了一步就见她们打了起来,吓得差点瘫软在地。
那可是九郎心尖子!她不想活了不成!
正抓着江上弦脚丫子准备给她来一个鳄鱼翻滚的荟容被这一嗓子叫的顿住,冷脸瞪了江上弦一眼,不高兴的开放手想要重新将赵玥抢过去。
谁知江上弦却并不放手,她习武的时候虽然短,可右手的二头肌比左手的大,力气自然也大些,知道眼前这个也是赵玥身边的婢女,头也不抬便直接吩咐:“夫人方才吃葡萄卡住了,如今已弄出来了,倒杯水给夫人喝,再去寻府医来瞧瞧。”
说着,似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武力值,找回刚才被抓住脚丫的场子,小江丹田下沉,直接公主抱将赵玥给打横抱了起来,冲着已经快惊掉下巴的婢女们云淡风轻道:“夫人屋子在哪儿?还不速速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