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到了,上吧,成曦!对她使用‘探囊取物’!只要夺走她的手机,胜利就属于我们了!”李云东像是打入决赛的训练师那般,无比自信地扬手指向顾思南,但被指挥的成曦却是相当嫌弃地说道:“我不是很想对失去抵抗能力的人动手动脚欸,这违反习武之人的原则,而且这样就跟个强取豪夺的流氓似的,我觉得丢人,还是学长你自己动手吧,你反正没皮没脸的。”
“我要是敢动手早就动手了好不好?”李云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们同为女性,不用考虑性○扰的风险,但我亲自上手的话,搞不好回头就被她告上法庭了!你看清楚啊,她可是新闻从业者,接个律师函和发个律师函都是常规操作啊!”
“但我动手的话,不也可能会被她告盗窃罪之类的吗?”成曦依旧提不起干劲。
“你又没有侵占她的财物,只是拿过来删掉点数据而已,手机本身不还是会还给她的吗?但要是我对她使用‘探囊取物’的话,难免要‘上下其手’,这份犯下的罪孽是不会因此而消失的,这是作为男子汉出生所天然背负的业障啊!”李云东痛心疾首地说道,他一脸真挚地望着成曦,说道:“难道你忍心看你心爱的学长,因为这种狗屁倒灶的破事儿,落得个千古骂名,从此再也无法翻身吗?”
“放心吧,李云东学长,正如江书夏学姐所说,生命自有出路,考不了公,你也可以考公公嘛,总归都是上岸,我很看好你。”顾思南见李云东陷入困境,忍不住阴阳怪气起来,像是个被敌军五花大绑还大放厥词的硬汉。
“你闭嘴!等待会儿我拿到你那破手机,把里面的数据公之于众了,有你抱头痛哭的时候!”李云东恶狠狠地瞪了顾思南一眼,而后变脸似地温柔地望向成曦,说道:“对吧?我亲爱的小曦曦,这份工作我只能交给你,它代表了我对你无上限的信任,也代表了我对你无下限的认可。而且你也可以这么想嘛,你这是在拯救你江学姐的隐私,是对置身于水深火热中的她的救赎,也是在挽救顾思南这个潜在的罪犯,免得她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你想想看,你这是在做天大的好事啊,救苦救难,功德无量,日后必定有好报的,到时候被封个菩萨位也不是梦想。”
成曦起初听得脑袋有些晕乎乎的,但往后越听越觉得奇怪,忍不住瞥了李云东一眼,说道:“学长你的洗头技术挺一般的,这样怎么当邪恶组织的业务推广员,货都推销不出去的。”
“你家邪恶组织用这么亲民的盈利模式啊?”李云东顿时翻了个白眼,见成曦还是犹犹豫豫的样子,他也只能将求助的视线抛向江书夏,说道:“哎呀,江书夏,你也说她两句啊,她这样怎么行呢。”活像是让当爹的去教育孩子的无奈老母亲。
江书夏也不说话,兀自站起身来,面无表情地走到顾思南面前,俯瞰着这位身不由己的新闻从业者。
“干、干什么?要干架吗?有本事放开我,我拿指虎跟你比划一下——”顾思南不甘示弱地仰头瞪着江书夏,但下一秒,她就忍不住神色巨变,因为江书夏竟然毫不犹豫地对她发动“上下其手”,在她身上可能藏匿手机的区域统统摸了一遍。
可以说,如果动手的人是李云东的话,那么顾思南已经完全可以上诉法庭,用《民法典》狠狠痛击李云东的人生。
“你、你住手!快停下!不行不行,你摸哪儿呢!?怎么可能藏在那种地方!?哎呀,你别乱来,别以为你是学姐就可以为所欲为啊!不过虚长我一岁而过,从整个人类史来看都可以忽略不计的!呃啊啊啊,要裂开了要裂开了!救命啊啊啊啊!”在顾思南的阵阵惊呼声中,江书夏成功从她的身上摸索到目标物品——顾思南的手机。
与此同时,还搜查出一黑一白两只指虎、一根战术鞭、一支录音笔、一个微型摄像头、两副胶皮手套、一瓶30毫升装的无标签喷雾、一支唇膏以及一盒摔炮。
“……”
一时间,令人尴尬的沉默笼罩在活动室里头。
李云东默默地捧起那盒半掌大小的摔炮,从里头抽出了一根指节长短的爆竹,似是水洗褪色般的红色外壳很有童年的味道,让他有种立刻往地上一摔听个响儿的冲动,但考虑到脚下是干净的地砖,耐爆能力未知,还属于大学的固定资产,他到底还是冷静地将这根爆竹塞回了摔炮盒里,扯了扯嘴角,对着顾思南说道:“难怪你要跟我们拜早年,没想到心情已经在过年了,而且居然是摔炮,我还以为你们女生会更喜欢烟花之类的呢。”
“这是误会。”顾思南的棉质口罩只有半边还挂在耳朵上,一脸尴尬地解释道:“身为蛰伏在黑暗中的新闻从业者,经常要和诸如野狗之类的敌人斗争,提前准备点摔炮能有效地震慑它们。如果是偷拍——不是,如果是拍摄一对有恋情嫌疑的男女的话,偷偷扔个摔炮吓他们一下,往往能看到他们突然抱起来或者牵手逃跑的画面,这样基本就坐实了他们的关系。”
“你他○的真是个天才。”李云东不禁冲着顾思南竖起大拇指,又瞅了她身上搜出来的其他物件一眼,拿起其中的一副胶皮手套,问道:“那这种胶皮手套是用来干什么的?增加摩擦,防止手持拍摄的时候掉地上吗?”
“呃……”顾思南的视线略一飘移,而后用力地点点头,说道:“是的是的,李云东学长猜得一点不错!”
“防止留下指纹吧。”江书夏确认了一下胶皮手套的尺寸,淡淡地说道:“如果是为了增加摩擦的话,手套应该要选紧一点的才对,但她用的这副手套明显比较宽松。”
“是这样吗?”李云东“唰”地扭头望向顾思南,活像是在打量一个犯罪嫌疑人。
“我、我我我我不清楚啊,总之我是无辜的,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快点把东西还给我,然后放我出去!救命啊,拐卖啦,杀人啦!我要被冷冻切片啦!”顾思南又一次奋力挣扎起来,好似被宰的年猪般发出凄厉的惨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