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无法想象,一个看起来文质彬彬、手无缚鸡之力的县令竟然能够将强壮如牛的男子打倒在地。
而那名带头的男子更是万万没有料到,于文宏会突然之间爆发出如此惊人的力量,这完全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于文宏侧过头去,看着倒在血泊之中的王虎,心中充满了痛苦和自责。
他紧紧地咬着牙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仰起头来,对着天空喃喃自语道:“王虎啊,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你……”说完这句话,他低下头来,目光坚定地举起手中的佩刀,毫不迟疑地朝着带头男子的头颅砍去。
随着一声清脆的声响,佩刀的刀尖划破空气,准确无误地落在了带头男子的脖颈处。
锋利的刀刃瞬间划开了他的肌肤,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地面。
带头男子一只手捂住脖子,鲜血不断从手指缝中流出,脸色苍白如纸。
他瞪大双眼,充满恐惧地看着于文宏,嘴唇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但却发不出声音。
数秒后,他的身体缓缓向后倒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与此同时,于文宏手中的佩刀叮当一声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的眼神变得迷离起来,仿佛失去了焦点。突然,他眼前一黑,双腿发软,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倒。
最后,他也倒在了地上,与带头男子并排躺着,一动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于文宏终于从昏迷中苏醒过来,他感到一阵虚弱和头晕目眩。
缓缓地,他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目光逐渐聚焦。
\"老爷,您可算醒了!\" 一个焦急而熟悉的声音传入耳际,于文宏转过头,看到冯二正站在床边,双眼红肿,脸上满是忧虑。
\"我在哪?\" 于文宏艰难地开口,声音沙哑而微弱。
\"老爷,您在罗城啊。\" 冯二哽咽着说道,眼中再次泛起泪花。
“我昏睡了多久?”
“老爷您已经昏迷了三天三夜了,可把我们吓坏了,这些天孔师爷和卢捕头一直都在门外片刻不敢离开。”冯二回答道。
于文宏的记忆渐渐恢复,他想起了那个可怕的夜晚,那些惊心动魄的场景开始在他脑海中浮现。
他懊悔不已,心中充满了自责与痛苦。他后悔自己没有听从知府大人的劝告,后悔没有让王虎和郭成林一起离开……种种悔恨涌上心头,让他不禁潸然泪下。
冯二见状,急忙拿起一块手帕轻轻擦去于文宏眼角的泪水,关切地问:\"老爷,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于文宏微微摇头,深吸一口气后回答道:\"我没事,玉红怎么样了?\"
听到这个问题,冯二连忙回答说:\"老爷放心,她没事。\"
于文宏松了口气,但随即又想起了另一个人——\"郭成林呢?他现在情况如何?\"
\"老爷,郭成林只是受了点皮外伤,已经得到了妥善治疗,并没有什么大碍。\"
于文宏听了,心情稍微放松了一些。
孔玄和卢玉堂听到房间内有谈话声,两人急忙跑进屋内,看见躺在床上的于文宏已经醒来,开口说道:“于大人,您醒了。”
于文宏脸色苍白,嘴唇没有血色,整个人看起来十分虚弱,但眼神还是充满了坚定。
他看着眼前的两个人,有气无力地问道:“孔玄,那晚剩下的人都抓起来了吗?”
孔玄用力地点点头,回答道:“回大人,一个不剩的全都抓了起来,目前被关押在柳州府大牢。”
“王虎的尸体……”
孔玄连忙回应道:“王虎的尸体我们已经妥善安葬了,就在凤凰山那边。”
于文宏微微点头,然后对着他们吃力地摆动了两下手臂,说道:“你们赶快去休息吧。”说完便把头扭到了一旁。
此刻,于文宏的心中不仅有对王虎的死亡而悲痛,更有对这些匪患的猖狂而痛恨。同时,他也意识到自己剿匪的行动可能会让一部分人感到绝望和愤怒,从而采取更极端手段来反抗。
看来剿匪不仅不能停,还要加大力度,加快速度,只有这样才能让罗城县的百姓彻底安稳。
卢玉堂和孔玄对视一眼后,默默退出了房间。
他们刚走到门口,就看到黄大爷带着几个百姓迎面向他们走来。
黄大爷脸上满是忧虑,开口问道:“孔师爷、卢捕头,于大人醒过来没有啊?”
孔玄点了点头,说道:“大人刚刚醒过来。”
听到这个消息,大家纷纷露出欣喜的笑容:“我就知道于大人福大命大,肯定不会出事的!”
“那咱们赶紧进去看看于大人吧!”
几个人说着便要往屋内走去,孔玄和卢玉堂连忙拦住他们,轻声劝说道:“大人刚刚苏醒,身体还很虚弱,需要好好休息,大家过几日再来看望吧。”
众人一听,急忙说道:“我们只是看一眼就好。”
“是啊,大家都非常担心于大人,我们就在门边看看,绝不会打扰大人休息的。”
孔玄和卢玉堂面对众人如此恳切的请求,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拒绝才好。
门外的谈话声一字不落的传到了于文宏的耳朵内,他不想让百姓看到自己现在这般狼狈的模样,更不想让大家担忧。
沉思片刻后把冯二叫到身旁,压低声音说道:“你过来,把我搀扶起来。”
冯二一脸的焦急与担忧,连忙摆手:“老爷您……郎中说了您必须要静养。”
“只是动一下不碍事,赶快把我搀起来。”于文宏强忍着身上的剧痛,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冯二执拗不过,只好快步上前双手用力的向上搀扶。于文宏稍稍一动便感到全身如被千万根细针同时扎刺一般的疼痛,尤其是腰部的疼痛最为剧烈,仿佛有一只巨大的手紧紧握住他的腰椎一般。
尽管如此,于文宏还是咬着牙一声不吭的站了起来。
冯二在一旁看着心疼的直掉眼泪:“老爷您就好好休息吧,您这身子骨哪里经得起这样折腾啊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