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父亲回来,那您就快去看看婉清吧!”言轻歌面无表情地说道,语气平淡得仿佛没有一丝情感波动,他甚至连看都没看言世君一眼,显然并不想和他多说一句话。
言世君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能把话说出口。他凝视着言轻歌那决绝的背影,心中一阵苦涩。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站起身来,轻声说道:“轻歌......为父......”
然而,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被言轻歌无情地打断了。
“不必说了。”言轻歌冷冷地回应道,依旧背对着言世君。言世君见状,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关心地嘱咐道:“你刚刚解完毒,身体还很虚弱,一定要多加注意休息啊。”
言罢,言世君转身带着管家李同柏离开了房间。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言轻歌的眼神愈发冷漠起来。
这时,一直站在一旁的侍卫阿四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少爷,其实家主这次回来是为了给您拿到烈火莲,为此他特意回了一趟主家呢。而且,我刚才看到家主身上的旧伤好像又复发了,就连我站在旁边都能闻到那股血腥味。可是您却对家主如此冷淡,您这样做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够了!”言轻歌猛地回过头,怒视着阿四,大声呵斥道:“阿四,你这是在教训本少爷吗?谁允许你多嘴的?”
阿四被言轻歌突如其来的怒火吓了一跳,连忙跪倒在地,惊恐地求饶道:“小的知错了,求少爷饶命啊!”
言轻歌看着阿四瑟瑟发抖的样子,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他知道,自己刚才的反应确实有些过激了,但这几年来积压在心中的怨恨与不满,让他难以对父亲言世君展露丝毫温情。
“起来吧。”言轻歌的语气虽冷,但比起先前已缓和不少,“以后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再擅自议论家事。”
阿四如蒙大赦,连忙磕头谢恩,起身时额头已是一片红肿。他退到一旁,心中暗自为家主言世君感到不值,却也明白自己作为下人,无权置喙主人的家务事。
言轻歌转过身,目光穿过窗棂,望向远方,心中五味杂陈。烈火莲,那是能解他体内奇毒的唯一药材,而父亲竟不惜一切代价为他取得,这份心意他并非不知。只是,多年前的那场变故,让他的心被仇恨和冷漠紧紧包裹,难以释怀。
………………
言世君缓缓地从言轻歌的院子走出来,他那俊朗的面容此刻看起来毫无波澜,但紧紧抿着的嘴唇和微微颤抖的双手还是出卖了他内心真实的情绪。而一直紧跟在他身后的李同柏,则敏锐地察觉到了言世君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无法言说的痛苦。
他们沿着青石铺成的小径前行,穿过几处亭台楼阁,不多时便来到了言府东边一个幽静的小院落前。这座小院四周绿树环绕,花草繁盛,给人一种宁静祥和之感。
守在院门口的两名侍卫远远望见言世君走来,连忙躬身行礼,齐声喊道:“家主......”与此同时,其中一名侍卫迅速上前将小院的门扉推开。
言世君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动作轻柔得仿佛生怕惊动了什么一般,然后迈着沉重的步伐径直跨过门槛走进了小院。
跟在后面的李同柏见状,挥挥手对那两名侍卫吩咐道:“这里没你们俩的事儿了,都下去吧!”
“是,李管家!”两名侍卫恭敬地应了一声,随即转身离去。
小院之内,布置得极为雅致,中央是一片小小的池塘,几朵睡莲静静地漂浮其上,偶尔有几尾金鱼悠闲地穿梭其间,增添了几分生机。言世君沿着石子小径,缓缓走向屋内,每一步都显得格外沉重。
屋内,言婉清正倚坐在窗边,手中拿着一本诗集,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她温婉的脸上,为她平添了几分柔和的光辉。听见脚步声,她抬起头,目光中瞬间充满了惊喜与期待:“父亲,您回来了?”
言世君轻轻点头,脸上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走到婉清身边坐下:“嗯,我回来了。看你气色如常,父亲也就放心了。”
婉清微微一笑,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父亲,我听下人们说,您是为了给哥哥找烈火莲才特意回主家的,您没事吧?”
言世君轻轻摇头,示意自己无碍,但心中的苦楚却难以言表。他望着言婉清,这个一直以来都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女儿,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也夹杂着一丝愧疚。他知道,因为自己对长子轻歌的疏忽,让这个家充满了裂痕,也让言婉清承受了许多本不应属于她的压力。
“婉清,你哥哥他……”言世君欲言又止,他不知道该如何向婉清解释这一切,更不确定婉清是否能够理解他心中的苦衷。
言婉清似乎看穿了父亲的心思,她轻轻握住言世君的手,温柔地说:“父亲,我知道哥哥他心里有很多苦,这些年他也过得不容易。但我相信,只要我们一家人齐心协力,总有一天能够解开所有的心结。”
“为父啊,唯一所期望的便是你们这兄妹三人能够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生活下去。”言世君缓缓开口
言婉清闻言,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她轻轻靠在言世君的肩头,轻声细语道:“父亲,女儿一直相信,家是最温暖的港湾,无论外面的世界如何风雨飘摇,只要我们心连心,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哥哥他,只是暂时被过往的阴霾遮住了心,总有一天,阳光会再次照进他的心房。”
言世君听着女儿的话,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感。他抚摸着言婉清的头,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婉清,你总是这么善解人意,为父有你,真是此生最大的幸事。关于你哥哥,我会尽我所能去弥补,去修复我们之间的裂痕。”
“父亲,你的旧伤复发了吗?”言婉清娇柔地倚靠在言世君宽阔而温暖的肩膀上,鼻翼轻动间,忽然嗅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淡淡药味。她那美丽的眼眸中流露出一丝担忧和关切,如水般清澈的目光紧紧地盯着父亲的脸庞。
言世君感受到女儿的依靠与关心,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暖流。他微笑着轻轻拍了拍言婉清的小手,柔声说道:“婉清啊,不必太过担心,爹爹这老毛病了,已经上过药啦。”
尽管嘴上说着让女儿宽心的话语,但言世君那微微皱起的眉头还是透露出些许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