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破晓。
汴京西营背嵬军营里,嘹亮的号角声骤然响起。
那声音尖锐又激昂,瞬间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一万背嵬军将士身披厚重铠甲,手持锋利兵刃。
他们站得笔直,如同一堵密不透风的钢铁长城,整齐列队。
每个人身姿笔挺,眼神坚定,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势,好似任何敌人在他们面前都将望风而逃。
徐子建骑着一匹雄健的黑马。
他身姿矫健,威风凛凛地登上点将台。
在他的身旁,一箱箱赏钱码放得整整齐齐,足足百万贯。
这些赏钱在熹微晨光的映照下,闪烁着金色的诱人光泽。
“弟兄们!这是陛下为我们准备的西征赏钱。”
徐子建猛地扯着嗓子大喊。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在军营上空不断回荡。
“此番西征,咱们背嵬军扛起了保家卫国、收复河湟的重任!为了让大伙都能放开手脚、奋勇杀敌,我今儿个就把赏罚军令给大家讲得明明白白!”
士兵们一听,立刻安静下来。
一个个全神贯注,眼睛紧紧盯着点将台上的徐子建,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字。
“杀敌一人,砍下首级1级,记第四等功,赏绢三匹、钱三贯!”
徐子建话语掷地有声。
“要是能活捉敌军,那赏赐只多不少!生擒敌国俘虏,无论老少,赐绢十匹!
要是缴获一匹上等马,赏钱十贯,中等马也能赏七贯。”
士兵们听了,忍不住交头接耳,小声议论起来。
他们眼里闪烁着兴奋和期待的光芒,仿佛看到了改善生活、飞黄腾达的希望。
“不光这样,咱们还设了‘奇功赏’。”
徐子建目光如炬,锐利的眼神扫视着台下每一位将士。
“不管是先锋冲阵,还是立下别的特殊功劳,丰厚赏赐那是肯定的,升官晋级也不在话下!”
这话一出口,台下瞬间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士气“噌”地一下就被推到了顶点。
士兵们紧紧握住手中兵器,仿佛已经置身战场,正英勇杀敌,幻想着凯旋而归、立功受赏的荣耀场景。
“我徐子建一介文人凭借什么带你们立功?凭借的便是有功者赏,有过则罚。”
“徐某在此承诺绝不贪图任何一位将士的一分一毫的功劳。同样的不会为任何人徇私。”
徐子建稍微停顿了一下,提高音量,语气中满是激励。
士兵们听得热血沸腾,群情激昂。
一个个摩拳擦掌,迫不及待地想要奔赴战场,大展身手,挣得属于自己的荣耀和财富。
可就在这时,徐子建话锋陡然一转。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严肃无比。
“有奖就有罚!咱们是大周的军队,军法森严,比山还重!‘杀降者斩’‘妄杀老幼妇女者斩’,谁要是敢冒领军功、私吞战利品,休怪我心狠手辣,绝不轻饶!”
士兵们心里猛地一紧。
脸上的兴奋劲儿立刻收敛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对徐子建深深的敬畏。
他们心里都清楚,在这军营里,可能有些武官会对他们触犯军法网开一面,但是大周朝的文官可是个个都敢下狠手。
“弟兄们!”
徐子建再次高声呼喊,声音里满是鼓舞与期许。
“只要咱们严守军法,奋勇杀敌,就一定能凯旋而归,建功立业!”
“现在大声告诉我,你们是为什么而战?
曹盖作为徐子建的拥趸,第一个站出来大声喊道:“效忠官家!收复河湟!踏平西夏!”
“效忠官家!收复河湟!踏平西夏!”
士兵们扯着嗓子齐声高呼,声音震耳欲聋。
这份气势和决心,让人毫不怀疑他们定能在战场上所向披靡。
站在一旁的王韶,一脸崇拜的看向徐子建。
不曾想徐大人第一次统军便有如此手段,能够鼓动士气。
过了好一会儿,徐子建双手虚按,看向台下领头的几位都指挥使命令道:“出发!”
“喏!”
曹盖,武松,鲁达,杨志几位指挥使应和道。
徐子建双腿轻夹马腹,黑马率先朝着军营出口奔去。
一万背嵬军将士紧随其后,整齐的脚步声震得地面微微颤抖。
他们沿着御街前行,街道两旁百姓纷纷出门观望。
孩童们兴奋蹦跳,老人们捋须称赞,年轻姑娘们红着脸偷瞄这些英姿飒爽的将士。
队伍行至城门,守城士兵立刻行礼致敬。
出了城门,道路开阔起来,徐子建策马疾驰,背嵬军将士加快步伐。
他们身姿矫健,步伐有力,军旗烈烈作响,与脚步声交织。
……
此时的码头,早已是人声鼎沸,热闹得如同炸开了锅。
晨光熹微中,二十艘巍峨的登州水军五千料战船,缓缓从远方驶来。
庞大的船身就像移动的山峦,稳稳地劈开平静的水面,激起层层雪白的浪花,场面壮观极了。
码头上的人纷纷停下手中活计,瞪大眼睛,满脸惊叹与好奇。
他们围聚在一起,指指点点,热烈地猜测着这些战船的来意。
平宁郡主带着儿子齐衡也来凑热闹。
她瞧着船队,嘴角挂着一抹似有似无的嘲弄。
“这徐伯爵,倒真是有些能耐,不过说要收复河湟、打败西夏,这口气可真不小,也不怕闪了舌头。”
在她看来,大周朝和西夏打了几十年,都没占到多少便宜。
这姓徐的庶子喊这口号,摆明在吹牛。
齐衡微微皱眉,轻声劝道:“母亲,徐大人既然敢这么说,想必是做足了准备,有十足的把握,咱们可不能小瞧了。”
他对徐子建的能力倒是挺认可的。
不远处,小秦氏隐匿在人群里。
她看着徐子建,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狠。
最好这徐子建死在西疆,永远别回汴京,省得妨碍她对付二郎。
可嘴上却假惺惺地说道:“唉,这徐大人为了国家,如此英勇,真是令人敬佩。只可惜这西征危险重重,也不知能不能平安归来,真是让人担心呐。”
老将英国公也在人群之中。
他望着战船,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等见到徐子建,他抚着胡须,笑着说:“子建啊,我可瞧出你的心思了。你是打算用这战船运送士兵钱粮,再借着水军战船的优势掩护进攻吧?当真是想法独特,另辟蹊径,有勇有谋啊!”
对徐子建的计策,他打心底里佩服。
徐子建赶忙拱手行礼,态度恭敬:“老将军目光如炬,子建这点小心思可瞒不过您。”
王若弗跟着盛家众人来到码头。
一看到船队,她不禁瞪大了眼睛,咋舌道:“乖乖,这么多又大又气派的战船!
咱们家女婿可真是有大本事,有这些战船助阵,这趟西征肯定顺利凯旋!”
“这些战船确实气势恢宏。”
一旁的盛宏眼中带着惊讶点了点头。
如兰性子急,掀帘探头就大声嚷:“姐夫好威风!”
明兰眼疾手快,忙拽住她的衣袖,小声提醒:“五姐姐,仔细让人听见!”
如兰凑到船边,眼睛瞪得老大,满脸惊叹:“这般大船,怕是能装下半个盛府!”
长柏负手而立,神色沉稳,开口说道:“《武经总要》载五千料船可载粮八百石,今日得见,才知所言不虚啊。”
明兰望着船头猎猎作响的旌旗,看着骑在高头大马上威风凛凛的大姐夫徐子建,美眸中带着异样的光彩。
当时少年春衫薄,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
墨兰看着人群中的徐子建,眼中闪过一丝倾慕。
随后她看到身后跟着的一帮骑兵,嘴里不屑道:“不过是一帮上不了台面的武夫。”
这时,伯爵府的车驾也到了码头。
华兰扶着女使的手,缓缓下车,神色间满是担忧。
华兰快步走到徐子建面前。
她小心翼翼地把亲手缝制的护心镜塞进他手中,声音轻柔道:“徐郎,此去西疆,山高水远,万望你以平安为要,一定要活着回来。”
“娘子替我照顾好母亲。等我回来,让你替我生个大胖小子。”徐子建调笑道。
“嗯!”华兰红着脸点了点头。
前来送行的齐王应徐子建之邀,登上了战船。
徐子建恭恭敬敬地陪同齐王参观,一边走,一边解释:“王爷,臣调集这登州水军战船,是想着运兵到秦凤路。而且这些战船能通过水路直达河湟之地的重要城池,如此一来,便能大大加快进军速度,出奇制胜 。”
齐王微微点头,眼中满是思索之色,语重心长地说:“徐卿此计甚好,但西征之路困难重重,你万事都要小心谨慎,切不可掉以轻心。”
齐王参观完下船后,徐子建站在船头。
他对着岸边整齐列队的一万背嵬军,大声下令:“弟兄们,登船!”
前排的背嵬军士兵听到命令,立刻行动起来。
他们迈着整齐有力的步伐,沿着搭好的木板,有序地登上战船。
他们身上的铠甲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手中的兵器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一名年轻的士兵,脸上还带着几分紧张。
他踏上木板时,脚步微微一顿。
旁边的老兵眼尖,立刻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说道:“别慌,稳住步子,咱们马上就要去建功立业了!这可是咱们的荣耀时刻,可别掉链子。”
年轻士兵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稳步向前,跟上队伍。
每艘战船旁都有军官指挥,时刻确保士兵们安全登船。
“注意间距,别挤!”一名军官大声喊道。
他的声音在码头的嘈杂声中格外清晰,如同洪钟般有力。
士兵们按照指示,有条不紊地登上各自分配的战船。
很快,一艘艘战船都站满了严阵以待的背嵬军。
他们身姿挺拔,眼神坚定,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势。
徐子建看着士兵们全部登船完毕,心中涌起一股豪情壮志。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