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询问偷渡船,刘安和眼神闪烁、支支吾吾回道:
“那艘船确实是我的,但是我租出去了,偷渡的事情和我真没关系。”
到了后来,刘安和言语相互矛盾,他扛不住压力悔不当初,
“我坦白,当初金宏笙出事,金州抓了不老少人,我确实被吓着了,在去年就不干了。
后来,胡海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消息,他私下和我联系,说要带几个人去海外。
我本来不想答应,胡海给了我一根200克的金条,还说等事成了另有重谢。
我看他出手大方,想着现在风头过了,索性再干一票得了。
后来,我想着赶一只羊也是赶,赶一群羊也是赶,又偷偷摸摸接了几个订单。
结果,在约定的时间里,胡海那艘船明明到了公海附近,却并未带人进行交接。
我等了一段时间,看到他发信号取消交易,我就把其他人送出去了。
我说的全是实话,胡明确实没上我的船,他的死活真和我没关系。”
张若风等人反复查证,确认胡明确实没偷渡出境,又继续与钱大标兄弟和胡海玩拉锯战。
在此期间,徐凝通过一张电话卡,查到给钱大标金条之人,顺藤摸瓜又逮了两个同伙。
张若风拿着对方的口供,再次提审钱大标兄弟。
得知交易方被抓捕,竟然是因为一张电话卡,钱小标捂着脸嚎啕大哭,
“都怪我目光短浅,海哥明明说过了,电话卡要打一次毁一张的。
我竟然把它留了下来,老子真他妈是个蠢货!”
与交易方联系后,钱小标觉得这号码不错,认为扔了可惜,抱着侥幸心理偷偷留下来。
钱小标藏电话卡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胡海曾告诉哥俩,他们会带着赵立偷渡出海。
哥俩压根没想到,胡海竟然临时变卦,没按预期把赵立带出境,还让大家都留在渔村!”
钱小标认清了现实,知道死扛着没用,他张嘴认下灭口之事,
“既然你们都知道了,我也不瞒你们了,胡明确实是我杀的,与我哥钱大标无关。”
到了这个时候,钱大标想着能保一个是一个,好歹要给钱家留一条根,
“海哥曾在金州待过,他认识的人不少,对人又大方慷慨,我们渔村的年轻人都服他。
这个绑架勒索之事,包括杀胡明灭口,我们都是听海哥的,他说咋整就咋整。
不过,在做事过程中,我们哥俩对海哥有意见,认为他做事留一手,恶人都让我们来做。
在灭口胡明这事上,海哥让我们哥俩一起动手,说这样把握会更大些。
我当时就不同意,说让窦勇和我一起干,好歹别把咱们兄弟的路全堵死了。
海哥当时不同意,他说金条是我们兄弟去取的,如今还在我们手里捏着。
如果这一票干完了,我们藏着金条不拿出来,他和窦勇不是亏大了?
海哥当时还承诺,只要我们把胡明做了,那金条我们哥俩归大头,他和窦勇拿小头。
我后来想了想,觉得这事问题不大,就答应了海哥的条件。
不过,在灭口过程中,我和我哥留了个心眼,趁着胡明不注意,我一个人就把他弄死了。
这次千真万确,我没必要骗你们。”
钱小标想保护兄长,钱大标知道弟弟招供之后,想法也如出一辙,
“胡明是我杀的,我是听海哥吩咐才灭口的,冤有头债有主,要杀要剐你们冲我来。”
看钱大标哥俩争着认罪,都想护着另一个人,张若风冷冷一笑,
“怎么,现在知道惹大祸了,想给自家兄弟脱罪?
明明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当初你们哥俩做事之前,怎么不动脑子好好想一想?
老实交代吧,别藏着掖着了,窦勇和胡海都坦白了,说人是你们哥俩联手杀的。”
钱大标听了这话,咬了咬牙告诉张若风,
“人就是我杀的,我也是被胡海逼的。
他抓住我的把柄,逼着我给他跑腿,然后又以尾款在我们手上为由,比我们哥俩灭口。
在进船舱的时候,确实是我们兄弟和胡明一起进去的,人也是我们哥俩扔下海的。
但是,在灭口过程中我留了个心眼,让小标及时收手了。
就胡明那点身量,不用我们哥俩联手,仅凭我一个就料理了他。
我杀了人是事实,但这件事的罪魁祸首,是胡海那个龟孙子。
若不是他,老子哥俩不会走到这一步。”
张若风听了这话,当即询问钱大标,
“胡海抓住你什么把柄?是你以前曾做过盗窃之事么?”
钱大标愣了一瞬,有气无力点头,显然已经破罐子破摔了,
“灭口之事我都认了,区区一件偷盗之事,我没什么不好认的。
你们总不至于,还要毙我两次吧?
我知道,你们瞧不起我,那是你们没尝过穷的滋味。
你们知道吗?当你口袋里没钱的时候,连狗都懒得搭理你!”
钱大标哥俩争着认罪,但他们都不约而同,将另一个兄弟摘得干干净净。
关于指使之人,兄弟俩和窦勇众口一词,都说胡海是幕后主使。
胡海也不是省油的灯,他把所有事都推给双标兄弟和窦勇,说自己是被无辜牵连的。
在四个嫌犯内讧扯皮时,窦勇说他有重要证据,
“张队长,我有法子证明,这事究竟谁是幕后主使,胡海他并不无辜。
不过证据还在胡海船上,需要你们去取。”
事实证明,窦勇并不是没脑子的蠢货,他被胡海指使参与绑架时,就为自己留了一手。
窦勇通过手机录音,将胡海下达的指令,几乎全部记录了下来。
不仅如此,窦勇还准备了针孔摄像头,打算关键时候用作不时之需。
赵立被逼供之后,众人去了海上,听到胡海要杀了胡明灭口,窦勇怕自己背黑锅。
在胡明出事之前,窦勇趁人不注意,悄悄将摄像头装在休息舱隐秘角落。
胡明出事之后,窦勇悄悄将摄像头取了,藏在船上消防沙箱背面。
上次出海归来时,听说警方找到了赵立,正在调查胡明的去向,窦勇害怕得不行。
窦勇偷偷拿了摄像存储卡,原本想藏在家里,又怕事情暴露之后,警方去家里搜查。
于是乎,窦勇改变了主意,他将录音录像存储卡和摄像头包裹严实,又藏回了消防沙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