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尘大师没有想到,他根本就逃不掉。
看着他们崔振邦的样子,大概是真的想要让自己给他一个交代。
当年也是皇上让他说的,可是他该承认么?
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皇上在背后操纵,自己只是一个傀儡而已。
当年皇上想要压制镇国公府的功劳和发展的势头,如今还是一样的目的。
只不过那个时候,他没有成功。
原本以为镇国公父子都死了,这件事可以重新提上日程了。
结果,这个崔振邦为什么要活着回来啊?
如尘大师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一旦开口,就可能卷入一场无法预料的风暴中。
尤其是皇上此时正在看着他,一定会严防他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他的命,从来都不是握在自己手里。
此时这个情况,皇上更是没有丝毫给他解围的意思,只是静静地看着。
毕竟崔振邦大难不死,满载着荣誉归来,他这个当皇上的已经留了萧让一命,总不好在这件事上,继续让他们为难。
如尘但面对崔振邦那锐利的目光,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着,无法回避。
崔安如满脸都是冷笑,他怎么会知道怎么回答。
刚刚还试图帮他开解的楚王,此时也是没有了办法。
他知道,自己再次开口的话,说不定影响的就是自己了。
尤其是太子这次立下大功归来,而自己在京都虽然承蒙父皇的抬举,实际上并没有什么贡献。
如尘大师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缓缓说道:“国公爷,往事如烟,许多事情已难以说清。但贫僧可以告诉你,当年的确有许多复杂因素交织其中,非一言可尽。毕竟,人的命运也是在时刻发生变化的……比如这次你死里逃生,谁又能想到?”
这个话让任何人听到,都会明白只是狡辩而已。
崔振邦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他紧盯着如尘大师,仿佛要看穿他的灵魂。
“大师,我只想知道真相,无论它多么残酷。你当年信誓旦旦开口,说出来的话,到底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皇上紧张了,这个小子该不会是在怀疑自己吧?
如尘大师轻叹一声,他知道,这一刻的抉择,将决定他未来的命运。但他更清楚,逃避不是解决之道。他甚至不敢看向皇上的方向,那样等同于不打自招,等待他的一定是生不如死。
“国公爷,在下当年所言,确有其事,尽管如此,在下始终对镇国公府抱有敬意。今日之局,在下刚刚已经重新看过,镇国公府良将出二归一,已经不再是杀星满门,只剩下大夏栋梁,将来必然继续当大夏的支柱……”
众人听了之后,都觉得他这个人实在是不要脸。
这么简单的几句话,就把过去的恩怨说清楚了?
怎么,先镇国公才是那个威胁大夏国运的人,只要他死了,镇国公府就是大夏的顶梁柱了?
大夏的顶梁柱,只能有一根?
众人都没敢说话,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如尘大师的一番话,简直就是在践踏众人的智商。
皇上的目光深邃,闪烁着复杂的情绪,他在权衡利弊,每一个细微的变化都映射出他内心的剧烈波动。
还好,这个如尘大师知道什么可以说,什么不能说。
如今他和萧让这两个知道自己最阴暗的秘密的人在一起,也该互相商量过,应该怎么活下去。
太后娘娘则面沉如水,往日的温和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不容置疑的严肃,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对未来的深深忧虑。
“唉……”
她小声叹息了一声,这个儿子,他太清楚了。
尽管这些年,皇上跟她不亲近,毕竟是自己生下来养大的儿子,他的脾气秉性,还有一些事情的处理,她怎么会猜不到,看不出来?
那个如尘大师慌乱又没有逻辑的样子,到底在掩饰什么,也许旁人不懂,她肯定看得懂。
可是她没有办法说话,毕竟事关天下安定。
这个儿子的一举一动,已经能够影响整体的局势。
除了叹息,她这个当太后的,确实是没有办法做什么。
归来之后,一直心直口快的***也是一样默不作声,她紧握着手中的帕子,看着梁紫玉。
自己这个义女,应该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吧。
不管怎么样,丈夫死而复生,能陪在她身边,也是一种幸福。
至于其他的,她发现这件事跟自己的皇兄有关的时候,竟然也有一种无力感。
她的内心虽波涛汹涌,却明白此刻必须保持克制。
作为一个曾经的政治牺牲品,她深知此事的严重性,稍有不慎便会引发难以预料的后果,因此,即便心中有千言万语,也只能选择沉默以对。
他们都不敢说话,更何况是那些大臣了。
结果张兴达说了一句:“真是荒谬,按照你的说法,萧让害死了先镇国公,才出现了你说的这种局面,他不但没有罪,还有功劳了?对大夏的江山稳定,提供了自己恶心的力量?”
这话一出,整个场面的气氛瞬间凝固。
皇上的眼神变得凌厉,紧紧地盯着张兴达,仿佛要将他看穿一般。
其他大臣也是面面相觑,就连孟青麟都觉得张兴达过于冲动了,心中暗自惊叹他的胆大包天,竟敢在皇上面前如此直言不讳。
张兴达似乎感受到了皇上的怒意,但他并没有退缩,反而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立场。他继续说道:“臣所言句句属实,先镇国公为大夏立下赫赫战功,却遭人陷害致死。如今真相大白,这个所谓的国师,不学无术的东西,竟然说因为他死了,镇国公府之前对大夏江山的威胁就不存在了,这到底是想引导什么,这种说法如何让天下人信服?又如何能保大夏的江山稳定?”
这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众人的心上。
崔安如都感慨张兴达确实是勇猛。
作为哥哥的副将,他这些年哪怕是不升官,也要一直追随哥哥。
他对镇国公府的忠诚是在忠诚于大夏之前,军中若是这样的人多了,皇上怎么会不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