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勒,来,认识一下,这位是我的得力伙伴迈克·王。迈克,这位就是米勒,巴尔的摩赫赫有名的旧书批发大亨。”
王朗与这位黑人男士握了握手,感触到他手上那粗糙的质感,满布的老茧透露出他也是个能吃苦的人。
“二位,要不要先来杯咖啡?我前两天刚从朋友那儿弄到些蓝山咖啡。”
弗兰克笑着婉拒了,“米勒,现在不是喝咖啡的时候,咱们还是先看货吧。这批书,我打包票,绝对让你大开眼界。”
说着,弗兰克打开了福特野马的后备箱与车门,一捆捆被精心捆绑的书籍立刻映入眼帘。
“这些宝贝都是从一座历史悠久的城堡里淘出来的,大都是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珍品,保存得相当完好,几乎没有翻阅的痕迹。我这么多年走南闯北,也很少见到品相这么好的旧书了。”弗兰克介绍着。
米勒并未多言,他随手打开了几本书,挑选几本翻阅起来。片刻后,他满意地点点头,“确实,这些书品质上乘,你没有骗我。”
弗兰克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米勒,这批书总共二百零八本,本本都是厚重的大部头(“大部头”是指篇幅较长、内容涵盖量大、体系复杂的着作),按现在的市场行情,每本至少值二十美金。更别说其中还有不少专业领域的书籍,那些更是价值连城啊。”
美利坚的书籍价格相较于华夏高了许多。同一本书,在华夏或许是20元人民币出售,然而在美利坚,其售价却可能是20美金。
更为显着的是,美利坚的专业书籍价格更是令人咋舌。举例来说,一本会计专业的书籍,轻易便能标价五六十美金。
的确,美利坚新书的价格高得离谱。正因如此,许多美利坚民众在购书时并不会首选书店,而是倾向于前往二手书市场。
学生群体尤为如此,他们已成为二手书市场的主力军。
这一现象也催生了众多二手书贩子,而眼前这位黑哥们,便是巴尔的摩地市最大的二手书商。
只见,米勒合上一本厚重的书籍,望向弗兰克,笑容满面地说道:“弗兰克,我的老朋友,我之前在电话里并未看到这些书的实际状况,因此给出了一个折中的报价。如今亲眼目睹,我很满意。这样吧,我愿在上午的价格基础上再增加二百美金。”
然而,弗兰克却笑着摇了摇头,回应道:“米勒,你可真是个黑心的家伙!这么好的书,我敢保证每本书都能卖出一个高价来的。它们并非近年出版的新书,且保存得如此完好,甚至有些已堪称古董。我和我的伙计为了这些书付出了两天半时间,你难道忍心只给我们这么一点微薄的报酬吗?”
米勒沉吟片刻,低声嘟囔了几句后,终于开口道:“1500美金,这是我所能给出的最高价格了。”
弗兰克闻言笑了笑,说道:“米勒,我很清楚这些书在你的手里,至少能为你带来四千美金以上的收入。如果遇到对老书情有独钟的买家,价格翻倍也并非不可能。因此,我认为你支付给我们二千五百美金才是最为合理的价格。”
……
虽然王朗自认为在讨价还价方面也有一套,但与弗兰克相比,他深知自己还达不到那样的水准。于是,他选择站在一旁静观其变,目睹两人展开激烈的唇枪舌战。
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这些书籍的最终价格被敲定为一千八百美金,比上午弗兰克所提及的价格高出了整整八百美金。
这意味着,王朗跟着弗兰克出的这趟活,除了花了一千刀买了一辆福特野马之后,最后居然还剩一百五十美刀。
当然,那三幅珍贵的达芬奇手稿的价值,则是另行计算的。
与黑哥们完成交割后,时间已经到了下午四点多。
黑哥们米勒热情地邀请王朗和弗兰克留下来吃饭,然而两人却委婉地拒绝了。
说到吃喝,那些美利坚人又怎能领略其中的精髓?当然,这里并不是说所有美利坚人都不懂美食,只是大部分中产阶级以下的人群,往往对吃喝并不特别讲究,一个汉堡加可乐就能打发一餐。
弗兰克之所以能在短短一个月内与王朗建立起深厚的友谊,其中一个重要原因便是王朗在宿舍里那几次火锅盛宴。
这几天,他们收入颇丰,王朗的背包里更是藏着三张价值不菲的素描手稿。因此,两人决定好好犒赏一下自己。
倘若留下来与黑哥们一同用餐,那岂不是辜负了自己的肚子?
于是,他们驾车离开了跳蚤市场,来到唐人街寻觅美食。最终,一家中餐馆吸引了王朗的目光。
这家餐馆的门头上除了英文标志外,还赫然写着三个汉字——鲁菜馆。
美利坚人或许对“鲁菜馆”这三个字感到陌生,然而对于来自华夏北方的王朗来说,这三个字却蕴含着深厚的意义。
华夏八大菜系之首的鲁菜,在北方地区可谓是家喻户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或许是因为还未到用餐高峰,两人走进这家鲁菜馆时,馆内几乎没人,只有一位老外正在努力与一碗炸酱面“搏斗”,除此之外,再无其他顾客。
“嘿,有人在吗?”王朗用汉语喊道。既然这家饭馆挂着鲁菜馆的招牌,他自然选择了用汉语交流。
“哎,来啦!”一个清脆的声音回应道。随后,一个身高约一米七的姑娘从挂着帘子的门后走了出来。
她两手湿漉漉的,看起来之前正在清洗物品。
看到王朗和弗兰克,她热情地笑道:“您是从国内来的吧?快请坐,我们家饭馆能为您提供正宗的鲁菜。您二位选择来我们家,绝对是明智之举。”
她的普通话虽然带着浓厚的鲁省口音,却让王朗感到格外亲切。
王朗虽然是东北人,但他曾听爷爷讲述,他家祖上实际上是在清末时期从鲁省的济宁闯关东前往的东北。
一听到这位姑娘的口音,王朗不禁露出了笑容,问道:“听你的口音,应该是鲁省人吧?是鲁省的哪的?”
“济宁的!”姑娘笑着回答道。
“哎呀,这么说来,咱们还算是老乡呢!我的老家也是济宁嘉祥县的。”王朗笑容满面地说道。
听到这里,姑娘立刻扭头向门帘内喊道:“爸、爸,你快点出来一下,有咱们的老乡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