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朵你还记得我吗?”
老孟望着陈朵,神情激动,“你为什么要杀死廖忠,老廖那么好的人!”
相比于老孟的激动,陈朵则显得无所谓的多,明明是当事人却给人一种置身于事外的平静。
“廖叔是个好人,对我很好,他一直希望我能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生活,可是当真正的幸福来临的时候,他为什么要挡在我前面。我个人是否幸福凭什么要由他来判断。”
老孟眼巴巴的望着陈朵,苦口婆心道:“不,不是这样的,你一定是误会老廖了。跟我回公司一切还有回旋的余地。”
“不必了。”
陈朵言道,正欲转身,忽然似忆起何往事,蓦然回首,眉头紧蹙。,“你的声音……”
“对,我想起来了,你就是当年的那个人。”
“你不该带我出来,你才是我一切不幸的始作俑者,你才是那个最该死的人!”
老孟急道:“怎么会呢!我……”
话还没说完,肖自在打断道:“算了吧老孟,人家根本没想听你说。”
张启灵上前一步,沉声道:“姑娘果真要一条道走到黑,死不回头?”
陈朵望着他那双清澈无垢的眸子,没由来觉得这人好像是自己的同类,眉头渐渐舒缓,嫣然一笑,“对,我自己选的。”
陈朵身后一身穿墨绿色外套的圆脸男子,阴恻恻的笑道:“陈大师,跟他们费什么话,看兄弟们替你收拾了他们!”
三名喽啰叫喊着,如初生牛犊,朝这边的四只下山猛虎横冲直撞。
周遭肖、孟、王三人丁零当啷打成一片,张启灵却缓缓阖上双眼,对周遭的一切都不闻不问,也不想看见陈朵的眼睛。只因每次看都有种像是在照镜子的错觉,这边是活生生的人,那边是曾经的自己,是块冷冰冰的石头。
刚从青铜门出来时曾和胖子无邪在一起喝酒,那会儿无邪半醉半醒的说过,或是骂过,说像是你张启灵这样的人,所做的决定是劝不回来的,只能白白让人一边心疼生气却又无可奈何。
张启灵现在明白这廖忠为什么死了,他之于陈朵,便如同无邪之于自己,二者很是相似,唯一的不同之处便在于他们所保护的对象,相较之下陈朵要比自己难搞的多,甚至都不能以正常人的眼光去看待她。
陈朵歪着头看向张启灵,眼中有丝好奇,开口问道:“你身边也有像廖叔对我这样对你好的人吗?”
“有”
张启灵点点头。
陈朵继续问:“他们会认同你的选择吗?”
“有时候会。”
张启灵声音很轻,以至于被淹没在周遭嘈杂的打斗声中,这是他原本的声音,“但即便不认同,他们也都会和我站在一起。”
陈朵笑眯眯道:“那挺好。”
张启灵没说出口的后半句是;前提是我不会死。现在陈朵选择死,廖忠也死了,这话也就没必要再说出口。
陈朵带着希冀的眼神看向对面她认为的同类,“你能杀死我吗?”
张启灵有点意外,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答复她,顿了顿说道:“或许你该再做一次选择。”
这下意外的人变成对面的陈朵。
这时周遭的打斗声渐渐停息,陈朵的三个喽啰不敌三位临时工最终落败,灰溜溜的回到她身边。
王震球小嘴一撅,愤愤不平道:“老张,我们打的水深火热,你倒好还跟目标聊起天了,太不讲义气了!”
老孟擦擦头上的汗珠,面露疲态,“聊聊挺好,万一能劝陈朵回心转意呢。”
张启灵再次变回张秃子,嘿嘿一笑,“我哪有那本事,不过是看人家小姑娘长的漂亮,聊聊天罢了。”
肖自在推推眼镜,镜片反射着洁白的月光,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意味深长的笑道:“是吗?张兄还真是人老心不老啊。”
张秃子摆摆手,“过奖过奖!”
陈朵从嘴里吐出一股粘稠的黑色液体到掌心,对三名喽啰说道:“你们不是这三个人的对手,还想继续的话就过来把这个吃了。”
“陈朵大师贵为上根器,竟然肯赐药给我们,这是我们八辈子修来的福分呐!”
“多谢大师!”
三个喽啰感激涕零,像是饮琼浆玉露般趴到陈朵掌心跟前,将黑色液体全部舔了个干净。随后周身真炁直上云霄,瞳孔皆被一道黑色占据,像是打了兴奋剂一样朝几人袭来。
三名喽啰都去找自己之前没能拿下的对手,只余张秃子一个无所事事,只好去拿下陈朵,当即脚下发力猛踏地面,以极快的速度掠向陈朵。
后者不紧不慢走向厂房内部,掌心向下,众多黑色细小颗粒构成雾气飘向地面,紧接着周遭响起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密密麻麻的黑色甲虫从四面八方涌出来。
张启灵抽身后退,双手挥出数掌,黑色甲虫死伤无数却是杯水车薪,源源不断的虫潮绕过他直奔正在交手的肖、孟、球三人而去。
这时身后飞来一把黑色古朴长刀,裹挟着万钧雷光直直插进虫潮之中,狂暴雷电肆虐开来,虫潮瞬间化为灰烬。
“嗡嗡嗡”
忽地,厂房内射来两道刺眼远光,伴随着发动机的轰鸣声,一亮灰色面包车冲了出来。
张启灵拔出地上的黑金古刀,拦在厂房门口,提起一股真炁灌入刀身,刀罡膨胀足有水桶粗细,一刀挥出,似切豆腐一般将迎面驶来的面包车一分为二。
谁知这面包车上根本空无一人,另一边一辆小轿车倒是撞破厂房,朝反方向远去。
“陈朵交给我了,老张跟我追!”
张楚岚从暗中显出身形,周身闪烁着道道电弧,化作一道闪电瞬间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