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秃子好奇道:“你和陈朵到底是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替她求情呢?”
老孟叹口气,“当初就是我把陈朵从药仙会带出来的,这孩子很可怜从小就没有过一天人的待遇。”
随后老孟就向三人讲述了零九年和关根剿灭药仙会的大致经过,句句真情实意,几位临时工也都在群里表示可以以活捉为前提,完成此次任务。
“既然老孟对大家有所求,那我也求大家一件事。”
肖自在一边用手抹了把大背头,一边走向被张秃子打倒在地的那名女子,“任务报告里帮我隐瞒一下,就说这个女子是我一个人打倒。”
张启灵清楚的感觉到他身上几乎要抑制不住的杀意,月光透过林间的缝隙撒在这位佛门出身的临时工的脸上,一半光明,一半黑暗,正如这人的内心一般,慈悲与残忍各自参半。
短短数十分钟接触下来,感觉这些临时工似乎都有各自无法面对的问题,或者说病症,加入公司对他们来说就是一剂舒缓病症的药剂。
但究竟是饮鸩止渴,还是真的是良药,张启灵现在还无法下结论,唯一可以确定的接触这些临时工对于冯宝宝和自家儿子来说,利大于弊。
“我没意见。”张启灵再次化身张秃子,背过身去。
其余几人也纷纷点头,肖自在从背后控制住女子的头颅,淡淡道:“我可信你们了,别卖我。”
“咔嚓”
女子的脖子被拧断。
老孟额头流下一滴冷汗,“肖哥,你这是………”
肖自在缓缓站起身,推推鼻梁上眼镜,“别误会,我并不好斗,只是有点残忍,这是病而且我已经无可救药。”
“生我者不可,我生者未知,故此不敢有后,余者无不可。所以请大家千万记住,我是个病人。”
“这么巧?我也是,只不过我是良性的。”
“好了,咱们该走了。”
原本三人的队伍变成了四人,朝梅金凤的住所全速赶去,老孟这个看起来无比颓废,并不重视训练的中年人速度也丝毫不弱。
但似乎为时已晚,等四人赶到的时候,梅金凤的住所附近已经横七竖八躺了七八具尸体,一个裸露着半边白皙肩膀,遍体鳞伤的老头瘫坐在她家门口。
肖自在掏出手机翻动一会,才查到这人的身份,“全性夏柳青,这个可以杀,但不是这次任务目标。”
张秃子讪笑一声,“这个可以等会再杀,先问问清楚。”
“原来是你。”
王震球上前扶起夏柳青,笑道:“提到梅金凤我就该想到你的,你怎么在这,金凤婆婆呢?”
“刚才来了个玩蛊的小姑娘,把金凤带走了。”
夏柳青把巨滑的老肩用衣领重新盖住,向几人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在十分钟之前,陈朵带着一帮人来找梅金凤,夏柳青自然不能坐视自己多年的暗恋对象被一群不明不白的人带走,但因为只顾着防备陈朵的蛊毒,却没想到她带来的几个小杂鱼身上个个都带着法器,一时不察被打伤在地,梅金凤也被他们带走。
“往什么地方去了?”老孟向前一步,急切道。
夏柳青嘿嘿一笑,“小子,见了前辈就这么没礼貌么?再怎么着我也算是九门的老人呐!”
张秃子一脸好奇,“我听说你不是早就被二爷给逐出师门了嘛?”
夏柳青无所谓道:“那是自然,可这师承总算不得假,再说了我不比害死师娘的陈皮强多了?将来九泉之下,二爷还得认我这个徒弟。”
不管是张秃子还是张启灵对他这番不要脸的发言,都无话可说,也就不再搭理他。
老孟一双拳头握得咔咔作响,陈朵的事情已经够让人心烦,被他这么一说眼底渐渐燃起怒火,周身更是弥漫着淡淡的杀意,只是察觉身边几个临时工朝他看过来,又很快熄灭。
这时东北的临时工在群里了一个实时追踪定位和一段文字,大体意思是说陈朵的行踪已经确定,但是她身边的三个同伴有点古怪,在公司的档案里这三人直到今天都还是普通人。
这就意味着全性名宿夏柳青,被几个毫无异人背景的普通人给打倒了,如果这里面没什么猫腻恐怕说出去都没人信。
夏柳青给了王震球一副神格面具施法的道具手套,请他帮忙找回梅金凤,后者欣然应允。
随后一行四人驾车朝陈朵的位置追去,大约二十分钟后,来到一处废弃工厂,就在此时身为御兽师的老孟,发觉附近飞舞的几只蚊子有点不对劲,赶忙出声提醒,“停!不对劲!”
果然,不到眨眼功夫,夜空下飞来黑压压一大群蚊子,如一团蠕动的黑云气势骇人。绕开站在最前方的张秃子,朝另外三人袭来。
王震球嫣然一笑,“老张,你这么不受蚊子待见么?”
张秃子摸摸头,不好意思道:“可能是我最近没洗澡,也可能是这群蚊子挑食。”
经这一遭,老孟基本可以断定这张秃子就是无邪的好兄弟,伸出手,几缕无色似水流般的炁升至半空。
“别急,我来对付它们。”
黑压压的蚊子围绕着炁团来回飞舞,渐渐团成一个黑球,王震球掏出打火机放到嘴边,像是变戏法一样从嘴里喷出一团火,将其烧了个精光。
张秃子赞叹道:“大兄弟好手段!”
“那是自然!”王震球骄傲的抬起头。
“吱呀”
工厂大门被人推开,一名身着绿色紧身衣上身套着白色外套的清秀女子,和三名男子从其中走出来。
王震球仗着自己的颜值在三名中年老男人里拔尖的优势,趁机给女孩一个俏皮的wink,后者双颊微微泛红。
“陈朵么……”
张启灵望向工厂门口的女子,喃喃道。
因为这女孩和自己极其相似的命运,张启灵从心底里希望这女孩可以好好活在这世上,但她杀了陆南负责人廖忠,那个世上唯一对她好的人,张启灵可以放她一马,可这事却必须要有个交代。
张启灵扪心自问,如果易境而处下场也不见得会比她好多少,但就算一辈子都失去自由,他也绝不至于做到杀死廖忠这种地步。
说到底,他今天能站在这,只是因为要比这陈朵幸运一点,父母,妻儿,兄弟,朋友,他所拥有的太多太多,正是这些人的存在才使他活的有温度。
其次,张家再怎么烂透也不至于将他变成一台杀人机器,不像陈朵,药仙会的悲惨经历使她至今仍然是一只初具人性的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