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希站在元素源界入口的位置，深深的发出了一声感叹。
“上次来还是上次。”
洛伊他们暂时没在她身边，百希怕艾尔‘应激’，孤身一个人来见他。
一想到自己待会儿要做的事情，百希的心情就复杂的难以形容。
亲手把自由的艾尔，变成那个人机大天使长，百希无论怎么想都能嗅到一股悲哀的气息。
但身体里的契约时时刻刻都在警告她，如果她不这么做，就会因为违反和世界意识的约定，完全丧失自主的权力。
好歹她现在还能自主控制身体，去做想做的事情，如果完全被世界意识掌控，她简直无法想象会发生什么。
百希知道艾尔就在这里，她还是深吸了好几口气，才调整好情绪，准备去见他。
她不能表现的太悲伤，那样以后艾尔想起来，一定也会难过。
况且......
在时空乱流里穿梭时，她和艾尔说过的话，算是互表心意吗？
那他们之间应该算情侣？
百希脚步一顿，陷入思考。
“你在找我吗？我知道你，自诩救世主的家伙。”
正在此时，艾尔的声音却从背后传来。
分明是刚刚才见过这张脸，但百希就是莫名其妙鼻子一酸，眼眶也觉得热热的，反复调整情绪半天，才缓过神故作轻松道。
“这下要骑鬼火的爆改条子了。”
百希视线扫过浑身写满暴戾的艾尔，与刚刚在迷雾空间里祈求得到她的爱的那位大天使长不同，看起来还是个叛逆少年。
其实如果可以，百希倒是希望他能一直叛逆下去。
“你在说什么？”
艾尔蹙眉看着她，眉宇间浮现出暴躁。
她用着调侃的语气缓解自己的难受，当然也没指望艾尔能听懂。
“嗯.....大概就是不想让你当坏东西了。”
百希点点头，宛如开玩笑一般的说道。
不过她说的也没错，现在的艾尔是混乱邪恶的化身，算是一个邪恶版的元素之王，如果真的放任他，也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
百希希望他不用变成天使，希望他自由，但前提是她能在他的身边。
没人管的话，鬼火少年肯定会比变坏。
也不知道是不是收到了副作用的影响，她还是没忍住动手调戏了艾尔，还是说了点从前都没说过的骚话。
艾尔被百希弄得忍无可忍，终于没忍住对她动了手。
看着不停朝她进攻，试图击落打败她的艾尔，百希心里居然一点都不生气，还有点想笑。
“艾尔那家伙，现在肯定很想我，算了就不打你了，欺负一下算了。”
她伸出手，眨眼间就掐住了艾尔脖子，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之前。
两人的身体从空中坠落，百希听见艾尔问她是谁。
“暂时不想告诉你。”
百希笑了笑，没有回答。
这个问题的答案以后他会知道，不过还有另一种可能，如果这次对抗世界意识失败了，那知道，也没什么用了。
云层不停在两人眼中划过，空气中的百希声音很轻，像是呢喃。
“这样，你会不会喜欢上翅膀？”
她在问艾尔，也在问自己。
天平的作用就是维持平衡，而成为秩序维护者的象征，就是羽翼和光环，也就是天使。
这是百希和世界意识做的约定。
不能改变历史，所以艾尔依旧要作为大天使长维持这几十万年的秩序和平衡，直到百希回到未来，成功解决掉塔尔塔洛斯，世界意识就会解放艾尔。
换成她。
艾尔的眼中带着不解，似乎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样的高度或许的确很高，但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摔死他。
这样做没有任何意义，压着他不停坠落什么的。
“你在说什么鬼话？”
艾尔一边挣扎一边问。
百希却只是笑笑，她盯着艾尔的脸，一直压抑的情绪反扑的厉害，就算再怎么伪装也难逃脱那骨子里丝丝缕缕的悲伤。
“果然，还是要跟你说一句对不起，给你选了一条让你痛苦无数岁月的路。”
她轻轻凑近艾尔的耳边，近乎呢喃。
话音落下，她便将天平塞进了艾尔的身体。
艾尔的瞳孔骤然放大，他不明白百希在做什么，但他能感觉到体内的力量在发生很奇怪的变化，从混沌转化成秩序，纯净的力量。
和元素之王很像，但又固执死板的令人不适。
纯白色的羽翼展开，百希再次看见了艾尔身为天使时候的模样，浑身掩饰不住的神圣感，一如赐福日，他主动作为天使现身，为她撑腰。
虽然结果对百希来说，不算好事，但现在想想多少有些唏嘘。
有了翅膀，艾尔轻轻松松就停下了下落的进程，百希主动分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再次压下心底的难过，露出故作轻松的神情。
气氛静谧而又微妙，百希看着呆愣的艾尔，缓缓开口道。
“你会忘记我，但我希望你能开心，虽然已经办不到了。”
艾尔更不理解了。
“你在说什么？”
在他眼里，百希就是一个突然出现的疯女人，还对他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给他带来了一些奇怪的改变。
“我说，你以后会爱上我，你信吗？”
百希看着有点蠢的艾尔勾了勾嘴角，语气里带着调侃。
只是看着继续面露不解的艾尔，她只能叹口气。
“算了，说了你也不记得。”
百希看着懵懂无知，对感情一无所知的艾尔，心底居然生出了一种想要恶作剧的情绪。
她干脆上前一步，轻轻把唇印在了艾尔的嘴上，两人四目相接，空气仿佛陷入了静止。
不知过了多久，百希后退一步，笑吟吟地眯起了眼睛。
如果未来的艾尔想起来这个时候记忆，说不定会嫉妒自己？
可惜她现在还没能力让他摆脱控制。
艾尔像个大木头，对百希的各种行为都不再反抗，只是呆呆地看着她，好像被定住了一样，百希看着他的表情，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是笨蛋吗？”
掩藏在欢乐之下的哀伤，只有百希一个人知晓，但艾尔也似乎有所察觉，抿着唇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也没有反抗动手，只是安静的注视着她。
终于，百希的嘴角落下，伸手捂住了脸。
她想。
不能在艾尔面前哭，很丢人，还会被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