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悉接过金片,只觉得沉甸甸的,稍微用力,也能使之变形,这确实是金子,只是颜色有点发红,纯度不算太高,含金量大概为七八成。
云霁也拿过去试了试:“这确实的金子,至少有半斤重,怎么会有这么大一块金子?”
闵悉说:“应该是一块狗头金,被他拿来砸成了金片。就是不知道是从哪里得到的。”
闵悉拿起金片问对方:“这是从哪里弄来的?”
对方自然听不懂他的话,只是比划着,能不能换东西。
闵悉将自己的东西拿出来,让对方挑选。那人喜出望外,挑了一把匕首,又想拿一把,抬头去看闵悉的反应,见闵悉没有反对,便把第二把匕首拿走了。
他又指了指陶罐,闵悉给他拿了一个陶罐,两个碗,给其中一个碗里装了一碗糖,一个碗里装了一碗盐,又给了他一把剪刀和两块布,还赠送了针线。
这些已经完全超出了对方的预期,他欢天喜地喊过一个女人,过来帮他拿东西。
闵悉叫住他,用手点了点手中的金子,拼命比划,想要得知他是从哪里得来的。
对方也不笨,终于明白了闵悉的意思,他指了指不远处的那条河,很显然,是从河中捞起来的狗头金。
云霁看着他手指的方向,说:“看样子是从河里捡到的,看来这条河的上游也有金矿。”
“应该是了。”闵悉看着手中的金片,这么大一块狗头金,看来这座金矿是相当富的。
“咱们要去寻金矿的位置吗?”云霁征求他的意见。
“去吧,既然知道这里有金矿,还是去确定一下方位比较好。”
本来闵悉并不打算在这里找金矿的,他知道等以后大明商船来得多了,自然就会有越来越多的金矿被发掘出来。但现在金矿的消息就摆在眼前,要是不去,就太浪费机会了。
跟土着们换完珍珠,闵悉又拿出了指橙,想问问这里有没有类似的果实。土着们见到指橙,都好奇地拿起来看,又还给他,很显然,他们并没有见过这种指橙。
闵悉正愁着怎么跟他们打听这里有哪些可以吃的果子,就瞥见几个土着妇人抬着一个硕大的砗磲壳路过,那砗磲壳里面装满了青色的果子。
闵悉赶紧走上前,看着砗磲壳里的青色果子,明显是柑橘。闵悉朝那几个妇人比划一下,表示自己想要一个。
那几个黝黑的土着妇人见到比他们白皙得多的闵悉,顿生好感,冲他灿烂一笑,一个妇人抓了一把果子递给他。闵悉接过去,朝她们点头道谢。
云霁走到他身边:“九弟,是什么?”
闵悉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青色柑橘,应该是澳柑:“柑橘,这种柑橘我吃过,只是现在还没熟,会很酸,不过酸也不怕,重要的是它能够替代指橙补充咱们必须的维生素。不知道这是野生的还是他们自己种的,要是野生的,咱们可以自己去采。”
“他们种的更好,咱们可以跟他们买一些。”云霁说。
“你说的对!”闵悉加快脚步,追上了那几个妇人,拿出一块布,表示想跟她们换这些柑橘。
那几个女的一开始并没有明白他的意思,倒是那些跟他们换过东西的土着明白了闵悉的意思,赶紧上来跟那几个妇人解释。
那几个妇人明白过来闵悉的意思,看着那一块布,有些犹豫,一块布对她们几个人来说有点麻烦,这怎么分?
闵悉见状,想了想,便收起了布,掏出几根针和几个线团,递给她们。
那几个妇人看到针线更是一头雾水。闵悉便拿出一根针,从线团中抽出线头,放进嘴里抿了一下,打湿线头,然后将线头从针鼻子中穿进去,把线用剪刀剪断,在线尾打了个结,然后拿起棉布,开始缝了起来。
那几个妇人这下明白了闵悉的意思,这可是好东西啊,以后做帐篷做衣服就有办法将不同的皮子给连到一块儿去了。
她们将手中的柑橘放下,伸手接过闵悉递来的针线,举到阳光下,仔仔细细地打量着那根纤细的针,她们完全想不到,竟有人能将针做到这么细,而且这针非常坚硬,用手折都折不断。那线也非常地细,却十分结实,这对他们来说,都是好东西。
有人见闵悉要柑橘,也赶紧跑回家,把自己家里的柑橘拿来给闵悉,只是数量太少,闵悉也只能给对方一点糖。
闵悉让人把那些柑橘用袋子装起来,把装柑橘的砗磲还给那些妇人,虽然砗磲是好东西,但这个磨损得太厉害了,都不知道用了多少年,没有买下的必要。
换完东西,闵悉等人便带着收获回到海边,大家看到他手里那一大块金子,眼睛都瞪直了,这地方居然有这么大块的金子!这说明这里的金矿比之前那两处金矿的含金量更高。
所以当闵悉提出要沿河去寻找金矿时,没有一个人反对。
这次寻找金矿的时间比以前几次都要久,闵悉一行人沿河而上,足足走了七天,直至河水浅得没法行船都还未找到,他们不得不弃船徒步前行,又沿着河道徒步走了三天,才找到他们期待已久的金矿。
吸引他们一直往上走的原因是他们陆陆续续在河道中发现了金子,甚至还有人找到了一块鸽子蛋大小的狗头金。但比起那个土着捡到的金子,这也不算什么了。
也正是因为这点诱惑,让他们坚持到了最后,在这条河的上游,接近源头的地方,找到了一座金矿。这座金矿的地形跟他们发现的第一座金矿有点相似,峡谷两边的山都是含金子的矿山,峡谷中铺满乱石,不少石头都是含金子的。
由于这个季节当地降水少,峡谷中没有多少水,他们在乱石中找到了不少碎金子,有人运气好,还找到了一些比较大的狗头金。
峡谷两侧的山崖上也能看到碎金点点,说实话,很诱人,不过他们不打算停留,因为出来得太久了,既然已经找到了地方,就赶紧回去,等以后再让人来开采。
他们就地生火做饭,吃的是云霁带人猎到的袋鼠。吃饱喝足之后,闵悉去打水来把火浇灭,这样就不用担心失火了。
峡谷中石头遍地,水在地势比较低的峡谷中心。闵悉端着一盆水,小心翼翼地避开一些突出的石头。
这时云霁突然出声叫他:“九弟,你站着别动,让我来端。”
闵悉边走边答:“没事,我可以的。”话未落音,他的脚就卡在了两块石头中间,而脚底正好是一块有点尖的石头,硌在千层鞋底上,还真有点疼,他忍不住叫了一声“哎哟”。
云霁快步跑过来:“怎么了?”
闵悉手中的水盆倾斜了一下,里面的水泼了一些出来:“没事,就是脚被卡住了。”
云霁快步过来,接过他手中的水盆放下:“我看看你的脚。”说罢蹲下去给闵悉检查脚。
闵悉扶着他的肩,把自己的脚抽出来,转动了一下脚踝:“没事,就是有点硌脚。”
云霁抓住他的脚捏了捏:“疼不疼?”
“不疼,真没事。走吧,大家都在等我们呢。”闵悉抽回脚,走到一块比较平整的地方。
云霁确定他没事,这才放下心来,他转身去端水盆,突然就愣住了,他在刚才被闵悉泼了水的地方扒拉了一下,从地上捡起一块硕大的凹凸不平的石头,放在水盆里洗了洗。
闵悉见他没跟上来,停下来回头看着他:“怎么了?”
云霁举起手里的东西:“你看这个,是不是狗头金?”
闵悉看着那块比云霁脑袋都大的东西,刚洗过水的石头露出了本来的色彩,金灿灿的,煞是耀眼:“我的天,还真是!这么大吗?沉不沉?”
云霁掂量了一下:“很沉,至少得有十几斤。”
其余人全都被惊呆了,纷纷朝云霁这边过来:“我看看,是真的吗?这么大的狗头金?”
“我的天哪,大人的运气也太好了吧!”
“好大的狗头金!这是要发财啊!”
闵悉已经走回到云霁身边,他从云霁手里接过狗头金,沉得把他的手都带了下去:“哈哈,还真是金子!你怎么看到的呢?”
云霁说:“刚才你端的水泼在它上面了,露出了一点金色,我拿起来洗了洗,发现还真是狗头金。”
闵悉闻言开心地大笑:“看来是我点石成金啊。”
众人围上来看这块硕大的狗头金,都觉得太神奇了,本来都要走了,闵大人去打水浇火,云大人过来帮忙,结果就发现了这块狗头金,实在是运气好到极点。
云霁任由他们把玩狗头金,他端起那盆水去把火浇灭。
本来都该走了,但大家被这块狗头金勾得心痒难耐,也都想发一笔财,在这片峡谷中找到一块狗头金。
“大人,咱们今天不走了吧,明天再走,我们在这里留一天,看看还能不能找到狗头金。”有人央求。
闵悉和云霁对视一眼,云霁笑道:“行吧,就今天找一天啊,明天再走。”
闵悉提醒大家:“你们都注意点,小心别扭伤了脚,还要走几天路才能回去呢。”
“知道了!”众人欢喜地大声回道,赶紧去峡谷里找狗头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