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衙役瞬间板起脸:“你个小孩子家家的,还没嫁人,当什么媒人?”
谢薇皱眉,不悦的看着刘衙役:“我看你就是想赖掉谢媒礼。”
刘衙役嘿嘿一笑:“谢媒礼就算了。回头,叔给你包个大红封,你可不能推辞啊。”
闻言,谢薇这才又开心起来,打趣道:“看来,刘叔,您这来我这儿传话,只是顺道。送‘喜帖’才是目的吧!”
刘衙役连忙解释:“看你说的,这事儿还真是赶巧了。就是秦大人不吩咐我跑这一趟,我也是要来给你送喜帖的。”
“对了,我和你金花婶子商量过了,席面就在你家食肆订了。你可得给叔做的场面儿点啊。”
谢薇笑着应承道:“好说,好说。只要刘叔你给的银子到位,那席面一定给你做的特有面儿。”
刘衙役笑骂了两句,这才离开。
看着,刘衙役骑着马,离开的背影,谢薇的嘴角不自觉的勾起。
她是真替宝珠姊妹二人开心,有个在衙门当差的继爹,以后的日子,想必会更加顺遂吧......
见穿着官差服饰的人走了,谢富贵才在刘氏的搀扶下,从屋里走了出来。
“小薇啊,我刚才听你们说话,那衙役提到的金花,可是香草她娘......?”
谢薇点头:“嗯,就是带着香草和快病死的香叶,净身出户的金花婶子。”
“不过香草姊妹现在跟着金花婶子姓刘,已经改名刘宝珠和刘宝珍了。”
刘氏闻言,蹙眉道:“这好端端的,怎么还把姓改了?”
谢薇只得把尤氏(刘金花前婆婆)是怎么带着她另外两个儿媳妇张氏和田氏,去吃食摊子上闹?
又是怎么被抓?
最后,县太老爷是怎么判的?
一一和谢富贵老两口说了......
谢富贵气的把手里的棍子,(拐杖)使劲儿在地上敲了敲。
“这老六(刘金花前公公)家的糊涂,糊涂啊!”
“她们这么搞,不是把香草和香叶,那么好的两个孩子,平白送人了吗?”
闻言,谢薇不赞同道:“这跟着她们娘姓,怎么就成送人了?”
刘氏见状,则连忙安抚谢富贵:“老头子,香草她们改不改名,和你有啥关系,你激动个啥劲儿。”
“怎么就和我没关系了?怎么说,她们也是我们老谢家的人。改了姓了,就不是我们谢家的人了。你叫我怎么能不激动?”
刘氏见谢富贵愈发的激动,气的把手里的拿着的蒲扇往谢富贵身上一丢。
“老六他家自己的娃,他都不要了,你搁这儿生气有啥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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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老人家的气性还真大,气了一个下午。
直到谢平安回来,并带回了两张帖子,其中一张,还是给谢富贵的。
谢平安不知道家中发生的事儿。
心情颇好的对谢富贵道:“香草那孩子说当初承蒙您照顾,她妹妹才活了下来,特意请您和婶子去喝杯喜酒呢。”
后者听了,拿着喜帖的手,不住的颤抖。
看着帖子上,写的不大工整的字:“这帖子......?”
谢平安笑着解释道:“是小草那丫头自己写的。”
闻言,谢富贵更激动了,一个劲儿的念叨:“可惜了,可惜了啊,这么好的孩子......”
谢平安不解的看着谢薇,无声的询问:“他这是咋的了?”
后者低声解释道:“阿爷已经知道香草姊妹,改了姓名的事儿了。”
谢平安叹了口气,劝解道:“富贵叔,儿孙自有儿孙福,香草她们姐妹,以后会更好的。”
谢富贵摇了摇头:就是知道她们以后会过得很好,但是却不再姓谢,他才气啊!
从北边儿逃荒过来,谢氏两百多口人,来到富安县后,被迫分开。
他们之中,只有少数几个有点儿手艺的,能找到赚钱的活计。
但,又因为他们是外地人,工钱被压得极低。
绝大多数人,只能开荒,种着两三亩薄地。
可白手起家,哪有那么容易?
谢氏一族的败落,肉眼可见......
谢平安一家子,算是他们大榆树村出来,过的最好的。
但到底是“外人”——只同姓,并不是同宗同族的。
可是,香草和香叶,她们姊妹却是不同的。
她们虽然和老六家断了亲,但始终是姓谢的,是谢家的后生。
若发展的好了,总是要回报一下族里的。
如今,她们改了姓氏,以后和他们谢家,就再无干系了......
这叫他怎能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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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的真快,一眨眼的工夫,五天转瞬即逝。
金花婶子二嫁这天,终于到了。
谢富贵老两口到底没去,谢老头怕他自己会忍不住,请求香草姊妹改回父姓......
女方这边,就只有谢平安一家子,和得了信儿一定要来凑热闹的谢兴武和谢兰兄妹二人。
加上宝珠姊妹,勉勉强强算是坐了一桌。
男方那边坐了近十桌,光是衙门里的人,就坐了两桌。
可见刘衙役对金花婶子还是很满意的。
场面搞的还是蛮大的(至少比谢平安娶周敏芝的场面大)。
......
刘衙役只有一个寡母,那妇人看着倒是和听说的一般,看着倒是个性子温和可亲的。
刘阿婆在金花婶子给她敬过茶后,把据说是刘家祖传玉镯,给了金花婶子。
此外,还给了宝珠姊妹一人一只银镯子。
可见,刘阿婆对这个儿媳妇,和两个便宜孙女还是很满意的。
当然,谢薇私底下也收到了,刘衙役许诺的“大红封”。
谢薇捏了捏荷包里,掂了掂其重量,很是满意。
一场喜宴吃下来,宾主尽欢......
只是,回家的骡车上,周敏芝的情绪似乎一直不大好......
谢平安好歹也是过来人,自是知道小媳妇为什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