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俩人倒不是故意的,全然是因着之前在沙图的时候就有屏风,加上那军帐基本一直开着,他们若有事便直接进去讲了,没那么多规矩,现下倒真忘了他们小将军家那位来了,没改了习惯。
于是乎二人个个是冷汗涔涔,只等着受罚。
余荔荔本来就恼着,现在更恼,红着脸冲郑果道:“果子,我刚说要打他一顿,既然你来了,便替我打了吧!”
郑果哪儿敢啊,很显然,余某人这是在刁难他果子。
于是乎忙携了钟鹰下跪认错,郑某人跟着余某人的时间久了,早已将那演技学了去,此刻哀声连连,苦着张脸就差痛哭流涕了。
“……行了,装又装不像,还不快出去!”余大将军一声吼,两人飞雁去无踪。
过了半晌,余荔荔在某位罪魁祸首的搀扶下哆哆嗦嗦地走出了屏风,冲去而复归的那两人道:“怎么样,有什么情况没?”
“正城门没什么,我已经嘱咐了弟兄们好生看着,一个活人都不能让溜出去。”郑果应道。
“后方城门倒是也没什么异常,但毕竟是通向北戎深处的,小将怕孜吾会做些易容,那只怕会不好认。”钟鹰亦是应了。
余荔荔想了想:“确实,你眼神虽好,但若他真易了容,只怕你也不一定认得出来。”
又蹙着眉思索了下,余荔荔冲穆行重道:“你说,要是他知道我们打算去北郡一趟,并且知道了我们去北郡的目的,是会想方设法把消息透出去,还是会想方设法地回北郡去寻娜提?”
穆行重不赞成道:“你准备用这个消息把他诱出来?太冒险了。”
“我觉得他对娜提不似无情,若是把这个消息放给他,他必不会坐视不理。”
“可要是他更想去跟北戎军汇合,到时候再把消息透出去了,只怕北郡防守会更严,那若是再想进去那里,只会更难。”
余荔荔沉默了下,对钟鹰道:“去把小武也叫来。”
小武是之前钟鹰欺压过的那死丁,原本被余荔荔保下,解了死丁身份后,成了一普通将士,这几日余荔荔觉得他身手尚且可以,并且眼神也不错,便让跟了那改过自新的钟鹰做前哨。
“小将军,什么事?”段小武进来后便问道。
余荔荔正要讲正事,瞄了一眼旁边的钟鹰,弯了弯眼睛,改口道:“揍他一拳。”
钟鹰:????
段小武也是瞪大了眼,有些不可置信,而后轻轻挥出去了一拳,好似抓痒。
“机会可就今天啊,你们小将军我被那刘成骂,心里正不爽,就想起来某人之前也跟那刘成是一路货色,非得有人打他一顿替我出出气不可。”余荔荔笑眯眯地答了。
钟鹰:……
“小将军,我真的改了,跟他不一样,并且……我还挨了他一拳呢……”钟鹰指着自己脸上青的一块儿,委屈难言。
余荔荔不管,对那段小武就是一句:“揍他!”
一拳挥出,正中钟鹰腹部,于是乎他闷哼蹲地。
都在一个队里的,并且钟鹰如今算是段小武的上级,故段小武虽比着刚刚抓那一下加了力,但到底还是收着呢,算不上很痛,不过,也算解了些以往钟鹰曾欺负他的气。
余荔荔的目的自然是这个。
刘成一事倒让他想起这段小武之前曾受过钟鹰欺压了,虽说如今二人明面上没什么事儿,但到底因着过往有那么些许隔阂,故余荔荔才会出此下策,以让段小武解下气。
这俩人自然也是明白余荔荔用意的,故段小武心下感动有余,钟鹰也释然了不少,毕竟他这两天一直因着曾欺负过段小武而不太敢给他派任务。
“别演了,”余荔荔指着钟鹰说,“你好歹是人家上级,我还不信能把你打得多痛。”
看那钟鹰打算反驳,余荔荔接着道:“要真因着这一拳就疼的不行了,那你这前哨队长的职务也别要了,刚好,我挺看好小武的。”
钟鹰闻言,立刻起了身:“咳,我没事了小将军,不过……是真有点痛的。”
段小武闻言,抱了拳:“抱歉。”
“你跟他道什么歉,我让你打的,鹰哥要生气只管找我就是。”余荔荔替人撑腰。
“……”钟鹰嘴角抽抽,在穆行重平静而冰冷的目光中,嘟嘟囔囔道,“小将可不敢。”
余荔荔眯了眼:“不敢?那就是有气的,只是不敢对我……”
“不!小将说错了!小将不气!一点儿不气!不但不气,还开心的很,甚至可以再挨一拳!”余荔荔话未说完,钟鹰便见风使舵,及时改口。
“行了,一堆事情要忙,没空跟你们耍嘴皮子,”余荔荔白了他一眼,这才讲起了正题,“喊你们三个过来,是让你们去散下消息。”
穆行重一把抓住了他。
余荔荔拍了拍他的手以示安慰:“放心吧,若他真想办法把消息递出去了,那我还就不去了,反正跟娜提也不算很熟的。”
穆行重这才松了手,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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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荔荔猜对了。
夜间,正准备入睡恍恍惚惚中听到了有人的声音。
“来了。”穆行重低声道。
“大将军果然武艺超群,这军营之地竟让你就这么闯了进来。”余荔荔开口,很是冷静。
“你在城内散了消息说娜提因错受罚,挨了训后被下了狱,又说你因为跟她交情尚可,打算溜去把她救出来,不就是为着把我引出来吗?”果然是孜吾。
余荔荔拍了拍穆行重,穆行重一个飞指点了灯。
“不错,诈你的。”余荔荔穿了衣服,跟穆行重一起走出屏风。
“所以这消息是假的?”孜吾好似舒了口气,随后动了下身子,明显准备再次溜走。
“半真半假,或者说,我不确定。”
“什么意思?”
看他停了步伐,余荔荔便将自己所知道的消息告诉了他。
“……这怎么可能!”孜吾一派震惊,“虽说公主殿下母家以往确实势力不低,但如今已呈了弱势,并且,她母亲以前可是我王最宠爱的妃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