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穆行重给推翻在了地毯上。
那欠欠的嘴巴被死死堵住了。
穆行重气急,捏着下巴就咬上了某人的舌头,过了好一会儿,眼里的怒意丝毫不减。
片刻后,看着某人带了水意的眼睛,终究松了捏他下巴的手。
余荔荔被咬的生疼,好容易能活动了,可还没发火骂姓穆的一顿,便整个人被翻了个身,原本下面的他一下被翻到了上面,整个人都压在了穆行重身上。
余荔荔恼了:“榻就在旁边儿的!去榻上!”
穆行重在气头上,对他的话仿若未闻,半坐起身,一手一只余某人的小腿便给他分了开来,死死地架到了自己腰上,又抬了他的身子,让他整个人都骑坐在了自己身上。
余荔荔被他这架势吓到了,慌不择路地摁住他停在自己大腿根处的手:“营里呢,好歹给我留点面子,别那么狠……啊!!”
很显然,穆某人没听他的。
余荔荔扶着他的肩,在这要进入暑季的天里冷汗连连,压着声音骂道:“你大爷的穆行重!老子早晚有一天得被你弄死了!”
穆行重闻言,停了手瞪着他,声音里却尽是委屈:“你才是非把我气死不可!刚刚真的要气死了!我一想到你是为着她才让我……”
余荔荔忍着还在发麻的舌头堵上了他的嘴。
“说多少遍了是逗你玩的,说了你又不信,非得自己把自己堵在牛角尖里不出来,”余荔荔松了嘴巴后咬牙道:
“若是第一次便罢了,你说说我们都多少次了!之前那些次,你倒说说看我是为着谁?要是我不解释,你莫不是要以为我跑来西北就是为着她?!”
穆行重抿了唇:“所以,是吗?”
余荔荔:……
这么久了,余荔荔倒是知道某人性情,向来吃软不吃硬的,故柔了声音道:“你要不继续就出来。”
穆行重心下一冷:“……你真的是为了她?”
余荔荔:……
继续柔着声音:“真不是,不过,你要再这样顶着问,老子就让你知道什么是断肠人在天涯。”
穆行重依旧没有要动的意思,只沉了眸看他。
余荔荔无奈地俯身贴在他身上:“好了,真没骗你,我不整个人在你身上呢吗?你还吃那都不知道在哪里的人那干醋作甚?穆状元郎不会连珍惜眼前人的句子都没听过吧?”
顿了下,又接着环着他的背轻拍道:
“那刘成的话我听了都没恼,倒是你,因着我这玩笑便恼了,忒不局气,我要不是真心跟你好,早借着他的话把你拒了,何苦再去诱你,好歹要做太子的人了,别这么孩子脾气。”
穆行重闻言,扶正了他:“……到时候成婚,你不会逃的吧?”
余荔荔心下一慌,忙道:“我干什么要逃?”
“我总觉得……”
“你想多了!”余荔荔给他及时打住。
他倒也不是非得想着要逃,只是总觉着这婚……来得太过莫名其妙,总让他有种被豢养的感觉,就好像……自己所有努力都白费了般,所以才总想着做些什么来抗争,以示他正经儿郎的身份。
毕竟他这个人啊,向来是心比天高的。
不过……
这显然不太适合跟眼前这拉下别人胳膊都能吃好几天醋的人说。
于是乎说完那句“你想多了”后,余荔荔又附上了个极其真诚的笑。
穆行重略有所疑地看了他一眼,又抱着他的腰让他跟自己贴的更紧了些:
“你别骗我阿荔,本来就觉得这一切都不真实,明明一年前我还只是个要为科考而努力、母亲在侧、灯火温热的普通布衣,得了这莫名其妙的皇子身份、这瑜王的位子,甚至不久后那太子之位,我都不觉得有多怎么样……”
穆行重顿了下,接着道:
“若真说的话,不过因着这位子能护你多些,护我娘多些,可我娘被驱逐到了南疆,你也偏生要跑到这大西北,京城之内人多喧哗,可也静若无物,我这位子倒真的没什么用了。想护的人护不住,想保的人保不全,旁人怎么看随他们去,于我而言,也就一空壳子罢了……”
余荔荔心下不忍,抬了手便想擦某人微红的眼眶。
“不过,要是……你真的骗我的话,”穆行重拉住他的手,原本已经发红的眼睛染上了狠意,“我倒不介意用这位子来压你。你要真敢再背着我跑了……”
穆行重盯着他的眼,将他又向前推了几分:“上穷碧落下黄泉,我定饶不了你。”
余荔荔吃痛,却咬了牙死死盯了他的眼,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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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荔……”
穆某人伸过去的手被余荔荔一把拍开。
穆行重咬了牙,没顾余荔荔那阴的能滴水的脸,将人翻了个身,趴在榻上。
“刚刚不挺能耐吗?狗日的不是要拿那位子压我吗?不是什么定饶不了我吗??”
余荔荔心下正因着他这话赌气,再加上某人刚刚那狠的能将他生吞活剥了的劲儿,他此刻可谓非常不爽:“还什么上穷碧落下黄泉,下次再这么狠,老子定让你知道什么是两处茫茫皆不见!!”
穆行重心下一紧,涂药的手更加轻柔:“是我的错,我……没克制住,等下你想怎么着都成,打我骂我都成。”
“那必须的!揍你十拳都不够解气的!”余荔荔侧了头狠狠瞪了他一眼,而后怅然若失,“你说说,之前多可人一小公子,怎么到床上就这么一股寸劲儿?”
穆行重的手一顿,没吱声。
看他不说话了,余荔荔也抿了唇,只看着前面。
过了好一会儿……
“要涂就涂快点儿!磨磨蹭蹭的!”余荔荔忍不了了,明知自己难受地紧,这人还偏要一点一点地涂,全然不顾他那又是心痒痒又是尴尬地要命。
闻言穆行重算是安心了,起码说明……某人缓过来了、不气了,于是乎轻笑了下,便加快了手中的动作。
涂了药人还没起来,恰逢郑果跟钟鹰二人来报告两处城门的情况,余荔荔一窘,隔着屏风忙掀了被褥,将自己盖了个严严实实。
穆行重瞪着二人:“怎么不敲门!”
那两人颤颤巍巍地看了眼军帐门口处——门帘也算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