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夏寻泪眼婆娑地盯着她，小心翼翼询问。
“当然。”
裴今雾用力点头，轻声细语道：“我有爱我的爷爷，后面还找到哥哥姐姐们。”
“对了……”
说到这里裴今雾嘴角的弧度，上扬得更加厉害，眼睛里尽是幸福的光芒：“我还有男朋友，他对我也很好很好。”
好到，命都给他。
“有男朋友了？”
听到这句话，夏寻的眼泪忽然咽回去，双眸缓缓放大，满脸的不可置信。
七七好像才十九岁吧？
怎么就有男朋友了？
她当初用尽生命孕育的孩子，小小年纪，就被其他人拐跑了？
对方是什么人？
会不会是坏人？
想到宝贝会被坏男人欺骗，夏寻气得差点蹦起来。
“别激动。”
裴今雾按住她的手，微笑着道：“妈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裴今雾。”
“……”
夏寻喉咙哽咽，眼睛发酸。
谁家母女俩见面，自我介绍啊？
“你好。”夏寻握住裴今雾的手，艰难地扯出笑容，语气轻得不像话：“我叫夏寻，是你的母亲。”
“雾雾……”
夏寻介绍完，立刻清醒过来，回归正题：“你是九夜神医，还是地下城老大幽灵？”
“嗯？”
裴今雾认真想了想，一字一句道：“全都是我。”
“？”
夏寻愣在原地，眼底的惊讶又添了几分。
雾雾她既是九夜神医，又是幽灵？
怎么那么厉害？
难道厉枭当初真改造了她的基因么？
不可能。
她明明中途干扰过厉枭，让基因恢复正常的。
可如何解释？
她的宝贝才十九岁，身份一个比一个令人瞠目结舌？
“其实……”
看母亲眼睛瞪得圆圆的，裴今雾原本还想解释。
其实她不只是神医和幽灵，还有很多身份。
可母亲的反应，明显连这两个身份还没接受。
告诉她再多……
算了。
以后有的是机会，慢慢再告诉她。
反正身份太多，三两句话也说不清楚。
“我知道五姐姐在隔壁。”
看时间差不多，裴今雾语气变得凝重，认真道：“放心，我会救你们出去的。”
“救？”
夏寻立刻摇头，推开裴今雾的手，变得激动：“雾雾，厉枭找的就是你，你怎么能主动送上门来。”
“现在就离开，去找哥哥姐姐，我们这里……”
夏寻心疼难耐，声音哑得不像话：“婳婳她承受很多痛苦，愣是不肯供出你的线索，别让她功亏一篑。”
“我会救你们。”
裴今雾摇头，没有离开，反而加重语气：“妈妈，我会救你们离开的。”
“……”
夏寻怔怔地盯着她，竟然从一个十九岁的女孩儿眼中，看到强大的威慑力。
是啊。
她的女儿可是地下城的幽灵，声名煊赫的大佬。
“妈妈，你相信我么？”
裴今雾嘴角始终挂着浅浅的笑容，语气带着几分沉重，再次开口：“相信我，妈妈！”
“相信。”
夏寻被她眼底的威慑力折服，僵硬地点头：“妈妈，相信你。”
“好。”
裴今雾轻轻点头，红唇轻掀：“接下来按我说的做。”
“嗯。”
夏寻很听话颔首，随后跟个乖孩子似的，坐在椅子上，竖起耳朵听女儿说话。
五分钟后。
裴今雾站起身，准备离开。
待太久。
厉枭会有所怀疑。
“七七。”
夏寻跟着站起身，脸上有些担忧和不舍，嘴唇微微抖动：“你会有事么？”
“不会。”
裴今雾想了想，毫不犹豫摇头：“有人差点为我丢了命，我的命很珍贵，别人碰不得。”
“婳婳呢？”
夏寻感动得红了眼，忧心忡忡道：“如果意外发生，首先带走你五姐姐。”
“爸爸呢？”
裴今雾下意识反问。
“我和你爸爸永远在一起。”夏寻回答。
言外之意。
她们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绝不分开。
“知道。”
裴今雾点头，强压住心里的不舍，语调低哑：“妈妈，再见。”
“再见，七七。”
夏寻话音刚落，裴今雾便敲响铁门，语气恢复冷漠：“开门。”
很快。
房门打开，裴今雾头也不回地走出去。
紧接着。
夏寻拎起手边的凳子，狠狠朝她扔过去。
“砰——”
凳子砸在铁门上，发出剧烈的响声。
“滚、滚出去，狼狈为奸的东西，你会有报应的！”
门口的保镖吓得不轻。
咦？
夏寻博士“活”过来了？
——
大厅里。
厉枭正在看监控，夏寻发疯似的砸东西。
“你说了什么？”
看见裴今雾，厉枭冷冰冰问道：“她已经很多年，情绪没这么激动了。”
“是啊。”
裴今雾淡淡瞥他一眼，随意坐下，优雅地翘起二郎腿，指尖夹着一根烟，点燃没吸：“有情绪波动，不好么？”
“以前她是活死人，现在是活人了。”
“……”
厉枭眉心舒缓，心底的怒火瞬间消散不少。
确实。
他已经数不清有多久，没见过如此鲜活的夏寻了。
“所以，你们谈什么？”
“秘密。”裴今雾抖了抖烟灰，漫不经心道：“只准阁主吊着我，不准我玩点心眼子？”
“幽灵小姐，别忘了这是谁的地盘！”厉枭咬牙切齿，眼神透着狠。
“隐世阁。”
裴今雾语气平静，轻抬眼眸，反问：“所以呢？”
“你也别忘了，我只是你的合作伙伴，不是你养的狗。”
“跟我说话，客气点。”
“……”
厉枭深深凝视着眼前这个年纪不大，脾气不小的女孩儿。
想发火，又有顾忌。
现在没了S盟的牵制，地下城独大。
这丫头片子还给他抖起来了！
“别以为地下城一家独大，我相信商氏财团很愿意知道凶手是谁。”厉枭冷声道。
“威胁我？”
裴今雾将烟捻灭在垃圾桶里，缓缓站起来。
一副“小小的老子，脾气爆”的模样，不紧不慢道：
“我怕你隐世阁阁主？少给我在这里哇哇叫！”
“要不是为了钱，敢这么说话，脑袋给你拧下来！”
“你最好是有真本事。”
厉枭气得脸色发青，周身散发着阴鸷的寒气。
狗东西！
他遇到的女人，怎么都是坏脾气的狗东西！
——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