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明明提早到场,却仍有更早到达的人。
会场里人头攒动,拥挤得让鄂夏觉得几乎没有向前挪动的空间。
她紧跟着秦杰在人群里穿梭。
这一路,她堪称大开眼界。
巨大显眼的广告牌下,民间自发团体正组织着合影;不同角落散布着各类采访者——有地方新闻台的专业团队,穿着精致得体的人们举着台标话筒,鄂夏耳朵时不时捕捉到几句“此刻,全洲约有五亿观众”之类的话,也有自媒体博主们,有的在自拍直播,有的在调整设备录制视频,还有半蹲着寻找最佳拍摄角度的人。
令人称奇的是,这般繁忙景象竟维持着某种秩序。或许因为每个个体都专注手头事务:就像鄂夏只顾埋头赶路;亦或是当有人停留稍久,总会有不知从何而来的志愿者带着职业微笑上前,礼貌又强制地引导疏散。
不知第几次,鄂夏又在确认她口罩边缘的密合度。她反复摩挲鼻梁压条,生怕被突然拉住接受采访。
“抱歉…我不太方便”
“我赶时间,不好意思,让一下”
“不好意思,让一让”
......
后来索性演变成全程微笑摇头,即便隔着口罩根本无从判断对方是否能感知到她的表情。
在某道关卡,秦杰终于停下了脚步。
她指了指上方滚动字幕的告示牌,干巴巴地道:“那个,你得自己走了。”
鄂夏点头应好,转身没入队伍时,听到秦杰又喊了句“加油”。
……
排队的队伍虽长,但是实际上,鄂夏感觉自己也没等多久,就顺利地通过了检查。
进入了会场的内厅,人明显变少了。
鄂夏戴上她的选手身份牌,按照地图索引,最终停在了某个房间前。
“d-275,是这个房间?”
鄂夏自问自答。
她点亮手机屏幕核对好信息,才推开门。
推不动。
鄂夏咦了一声,仔细看了看自己的身份牌,没错,是这个房间,又看了看门,在门把手下边找到了一个黑色长方形框框。
难道……
鄂夏摘下身份牌,往上一贴。
门才“滴”一声开启了。
玄关处,光影疏漏,零零星星地落在木地板上,神似随风摇晃的竹影。
鄂夏为此怔忡了一瞬,旋即踏着那些竹影,快步走进了室内。
房间里已经有了不少人,坐的,站着的,歪在椅子上看书的,聚在一起聊天的,都有。
见到她进来,众人也无多大反应。
只有聚成一堆聊天的,领首的朝鄂夏微微点头,道:“更衣室在左手边的走廊里,你可以把东西放在储物柜。”
鄂夏眨眨眼,问道:“请问,你是?”
那人展颜一笑,露出一排光洁的牙齿:“你认不出我?我们不是在群里聊过吗?你是鄂夏!很少说话的那一个!”
鄂夏惊愕,不过她看到对方的选手身份牌,顿时恍然大悟:“你是……牙姐?”
牙姐不姓牙。可能是她特别喜欢她的牙,或者有什么原因,牙姐进群的第一句开场白就是——
“我姓雅,大家叫我牙姐就好??( ? )??”
牙姐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逐一为鄂夏介绍屋里的人们。
聚在一起聊天的女女男男,戴着圆瓶底眼镜眼睛也圆圆的笑起来像橘猫小池,半长头发扎马尾的小区,歪在真皮椅子里看书的小桐,奇瘦无比的小林……
绕是鄂夏记忆力出众,她一时也有些应付不来。
为了方便记忆,她干脆记成了长发女,圆眼睛女,看书女,肌肉女,瘦子男,眼镜男,还有牙姐。
这些人之中,年龄最小的就是看书女,虽然她没怎么说话,但据牙姐说,看书女才刚满十五岁,这么说来,比鄂夏还要小一岁。
最大的就是牙姐,她自称是来带孩子的,说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问她。
鄂夏听到这话,忍不住移开了视线,瞥到一旁各有各特色的队友们。
呃……也不是各有各特色……
丹元凤是这样评价她的队友的——
杂鱼虾兵团。
当时鄂夏在旁弱弱地提醒道:“这些人都是经过选拔,才能来参赛的……”
他们根本不是那种一拳就能摞倒好几个的炮灰好吧!
精神力交流赛也是有门槛的!
比如,比如,齐时光就随口提到了,这次燕来城可就她一个出来参加比赛!
那对鼻子朝向天的姐弟,是姓言还是姓严来着,那对姐弟就不能来啊!
听了鄂夏的反驳,丹元凤闭着的眼睛都没睁开,只是叫鄂夏再看看齐时光给的资料。
丹元凤气定神闲:“最后一项比赛是什么?”
鄂夏直接从后面开始翻页,很快便找到了答案:“最后一项比赛是……精神世界构造团体挑战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