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重新修路和加大整治力度之外,营州还和达州达成了合作,在路上设置了多道关卡,专门盘查来往路上的行人。
梁崇听完恍然大悟,她就说怎么一天之内,就遇到了两次盘查。
一到官府设置的关卡时,守路的官兵便会让她们下车,拿出个人的户籍凭证以供查看,还让她们把包裹打开,看了看她们带着的货物。
盘查时,前面还排了几个商队,梁崇看到官兵搜查到可疑的人员,便会直接将其扣下。
跟后世边境检查站的功能和流程差不多。
就是没有科技手段的辅助,难免会有查得不到位的地方,但也大大地降低了犯罪的频率。
到了晚上,一伙儿人还是住在上次路过的那间驿站。
住宿和吃饭之类的琐事,商队并不负责,由个人自行安排。
有钱的就去住单间,没钱的住通铺。
谢湍意和梁崇要了一个单间,以及几桶热水。
这次虽然没像上次一样走路,但一整天的马车坐下来,也是疲惫得很。
吃的食物两人倒是在家里就准备好了,简单带了几个饼子和一瓶酱菜。
这种关键的时候,荒山野岭,能不在外面吃,就不在外面吃。
进了房间,吃完饭,谢湍意边帮梁崇按摩肩膀,边说了说白天的见闻。
他那辆车上还坐着一个童生,也是去达州考秀才的。
双方在马车上进行了一番课业交流,谢湍意作为土生土长的达州人士,给他推荐了几个便宜又清静、适合备考的地方。
作为回报,那位童生也跟谢湍意透露了一些内部消息,不过这消息却让谢湍意有些忧心。
“那位兄台说的,跟书院的夫子说的差不多,今年的学政大人,偏爱浮华精巧的文风……”
各省的学政全由两榜进士出任,从侍郎、京堂、翰林官、詹事等官职中选拔而出,品级在正二品到正七品不等。
今年主考谢湍意他们的学政大人,是正二品官职,比营州知府的正三品还要高。
学政巡历所至,“察师儒优劣,生员勤惰,升其贤者能者,斥其不帅教者”,作为主考官,学政对考生的成绩有着很大的决定权。
每次考试时,有经验的考生和师长,都会刻意的研究一下学政的喜好,并在文章中有所迎合。
但谢湍意本身是个务实的性格,文如其人,写的文章也比较接地气,朴实精简。
且不管是陈大夫帮忙请的那位夫子,还是黄杜仲,都是偏干练简朴的文风。
除了在行文思路、时政论证等方面能给谢湍意一定的辅导之外,在词藻的堆砌上,确实帮不上什么忙。
到了谢湍意这个年纪,个人的文风基本都固定了。
即使能在文章中刻意的加入一些华丽的词藻,也是画虎不成反类犬,不仅突出不了自己的优点,还容易在不经意间拉低原本的水平。
那位夫子跟谢湍意说,最好的办法,就是以不变应万变,坚持自己,不进行任何的改动。
在一年多的刻苦训练下,谢湍意策问的进步肉眼可见,光以内容来说,考秀才是够了,但文风确实是一个大问题。
光看内容的话,谢湍意对自己还是有信心的,但若是文风不称主考官的意,说不得今年白来一场。
就看这次的学政大人如何评判了。
总之,像谢湍意他们这样写文章中规中矩的考生,想要考上秀才的话,除了自己的努力,运气也占一小部分。
梁崇没说丧气话,来都来了,只安慰他,尽了自己的努力就行,剩下的就交给老天爷来安排。
除了学政,还有几位别的考官,说不定他们会喜欢朴实精炼的文章呢。
古代考试又不限制年龄,即使今年不行,明后年换了学政,又再来试试,每个人的喜好不同,未必就没有务实一些的主考官。
只要坚持,总有一天能考上的。
谢湍意听了梁崇的安慰,神情放松了很多,确实,离考试不剩多长时间,哪里还有功夫东想西想,既来之则安之,好好看书要紧。
于是泡完脚,又翻出一本历年真题看了起来。
梁崇则在轻微的翻书声中酣然入睡。
除了将路拓宽了一些,在一截为了绕过河流而不得不从山中穿行而过的路段,达州和营州还各自凑了些钱,在河上架起了桥梁。
路程虽然省了许多,但若是要从桥上过,还要再出一笔过桥费。
大业朝的税收多样,路过某些关卡和桥梁时,守着的官兵会向百姓收取相应的关卡费和过桥费。
一般都是根据人员的数量、货物的多少、货物的珍稀程度来收取一定的费用,不光看货物的体积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