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坊的老板为吸引客户,在大街上建起了擂台,举办摔跤比赛,言明比赛的前三名,可以得到十到五两不等的奖金。
摔跤自来就是乌拉尔人的传统娱乐项目,他们一个个长得人高马大的,一身的腱子肉。
看到那些瘦条条的中原“白斩鸡”,一行人体内的摔跤本能顿时就按捺不住了,老板给的奖金又高,果断上去挑战。
把舞坊老板内定的前三名摔了人仰马翻。
舞坊老板还以为是对家派来砸场子的,请乌恩奇他们喝了一顿酒之后,才知晓他们是千里迢迢从营州过来的商队。
几人性格豪爽,一拍即合。
老板喝高了,得知他们在卖羊肚菌,还给乌恩奇介绍了几个大客户,都是做山珍生意的,羊肚菌也是收的。
因此,这一批货就这么有惊无险的卖了出去。
也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
羊肚菌一卖完,乌恩奇他们就赶紧回来了,没想到还是赶不上梁崇收甜菜。
但他们也理解梁崇的做法,毕竟羊肚菌卖不卖得完还是未知的,甜菜的保质期又短,小本生意,冒不了太大的险。
谢湍意恰好还要去考秀才,更是耽误不得。
只能跟梁崇说好,明年就算迟了一些,也千万要把甜菜留下来做红糖。
梁崇人工种植的羊肚菌大小和规格比野外找的要更规整些,他们已经和那几个收山珍的签订了长期的供货契约,明年的羊肚菌肯定是不愁卖的。
红糖也可以排上日程了。
乌恩奇共拿走了八亩羊肚菌,总共是三千一百五十斤,当时约定好的收购价是六十五文钱一斤。
总共给梁崇结了二百零五两银子。
乌恩奇他们红光满面的,应该也赚了一些差价,不过梁崇没多问,乌恩奇有整个商队需要养活,赚的多开销也多。
卖多卖少各凭本事,她管好自家的批发价就行。
一拿到钱,夫妻俩便去了黄杜仲家,打算先把一部分钱提前还给他,留一点羊肚菌的成本钱就行。
当时说的是三年内归还,现在才过了一年不到,但拿在手里,随时都有花用的地方,不定什么时候就把它用掉了。
这笔银子说少不算少,说多也不算多,拿去达州,既也买不了房,也买不了什么大型的地块,还是早点还债要紧。
不过黄杜仲和姜芸没要,让他们先拿着,大考在即,为了以防万一,手里还是多放点钱为好。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好消息,乌恩奇回来的时候,在路上碰到了一个营州的大商队,也是跑远程的。
老乡见老乡,很有些惺惺相惜的意思。
这位老乡的弟弟是专门跑达州的,商队除了货物,也会带一些人一起过去,人马很是齐全,能确保把人安全的送达。
就是收价比较贵,要七两银子一个人,几乎算是自己找镖师的两倍了,不过安全性和舒适性却提高了一大截。
这个商队不仅有专门护送的人马,还有马车可以坐,除了一些较窄和较陡的路段需要下来自己走路之外,全程都不用费腿。
比上次去的时候方便多了。
乌恩奇跟老乡说了一声,给两人打了个折,一人只收了五两银子。
梁崇和萨仁大婶交接好家里和地里的各项事宜,两人便去营州城把银子换成了几张薄薄的银票。
分别贴身藏好。
又去跟吴正贤开具了去达州的相关凭证。
除了带了几套换洗的衣服和鞋子,被子之类的东西也收拾了一些。
这次去不像上次一样,全程都得靠自己的腿走路,所以不必轻装上阵。
每个人都可以带一些东西,不超过重量就行,商队会统一把行李绑在他们拉的板车上面。
一床被子售价几百文钱,还是比较贵的,与其去那里买,还不如从家中带过去。
谢湍意给她送的那些玉镯、金手镯、银簪子之类的金银细软,城里有专门的可以寄存东西的店铺,暂时存在了那里,开具了相关的凭证,回来之后,再去兑换就行。
谢湍意则把有可能会用到的书收拾了一下,装了满满一箱子,打算一起带去达州。
等东西都收拾好后,两人按照约定的时间,去商队的院子里集合。
领队见到两人,先是查看了他们的户籍等信息,才让人接过他们的大包裹,放到板车上面。
院子里除了商队的人,一旁还站了些跟她们一样,要跟着商队一起过去达州的客户。
梁崇默默数了数,商队的人总共有三十多个,长得虽然不如乌拉尔人彪悍,但就时下百姓的身高和体型而言,算是比较强壮的类型了。
有的在认真整理车上的货物,有的在喂马吃草,有的在上绑腿,上了绑腿以后,即使经过长途跋涉,腿上的肌肉也不会过于酸痛。
总之,看起来很是专业的样子,比杨石头他们那次去的乌合之众要让人放心得多。
一辆马车可以坐六个人,为了避免麻烦,男女需要分开。
商队总共有四辆车可以拉人,有三辆都坐了男的,梁崇她们只占了一辆。
时下,像梁崇这样能出远门的女性不多,大部分都是上了年纪跟着儿女一起搬迁的老人,或者一些富裕人家的女子。
穷人家的女子,若是远嫁,那几乎一辈子都难以见到父母的面了。
梁崇上车时,车里还没有坐满,加上她只有三个人。
一个上了年纪的婆婆和一个中年妇人,见梁崇上来,二人略微的跟梁崇颌了颌首。
两人穿的都很是妥帖,头上和手上虽然没有戴饰品,但看脸部和手部的状态,保养的非常不错,家里应该都还是比较富裕的。
估计是出门在外,为了低调不引人注目,特意没怎么打扮。
从营州出发,刚开始的路段还算比较平整,坐在马车上,只稍微觉得有点颠簸,但也不是不能忍受。
到了爬山的路段,晕车的人就有些受不住了。
那位老婆婆还下车吐了几次。
其中有些过陡的路段,还要先把马车慢慢的挪过去,人不能坐在里面。
梁崇和那位妇人还好,老婆婆腿脚不便,从谢湍意那车下来一个中年男子,把老婆婆背了过去,看两人的年纪,应该是母子关系。
不过尽管如此,陡的路段还是比上次要少的多,三人熟悉之后,中年妇人家里有人和官府有点关系,见梁崇疑惑,还给她们科普了一下。
那位知府自从大抓农业和产业,税收上来之后,营州对外的话语权也相对好了起来。
他本人是个八面玲珑的性格,跟周边的达州、徐州知府的关系也很不错。
除了营州各村到主城的路都被重新修了一遍,对外的道路也被考虑到了。
见营州到达州的这条路逼仄难走,还有山林多山匪泛滥的顽疾,营州到达州做生意的人多,每年都有死在山匪刀下的,他便和达州的知府商量了一下。
双方各出一部分钱财和人马,把这条路较窄的路段拓宽一些,一些实在弯弯绕绕的路段,重新从平坦的地方连接。
还花了大力气,和达州联合,剿了好几次山匪。
银子没少花,剿匪的时候,士兵也有伤亡,代价很是沉重,但所幸效果是好的。
路好走了很多,山匪出来抢劫的频率也降低了。